雷震子嚼着桂花豆的功夫,哮天犬己经把第三杯牛奶舔得见了底。杰哥正弯腰去储藏柜拿新的生豆,指尖触到一个贴着手写标签的麻布袋——“凡·云南小粒种·最后一批”。布袋边角磨得发毛,上面还沾着半片干枯的梧桐叶,是他从凡间老店带上来的。
“这豆子看着眼熟啊。”雷震子的目光扫过来,肉翅抖了抖,“不就是你刚开分店那会儿,给我冲得差点把雷锤扔了的玩意儿?”
杰哥首起身,把布袋往吧台上一放,笑了:“你还记着呢。”
“能不记吗?”雷震子咂咂嘴,像是在回味当年的味道,“那会儿你冲的拿铁,奶泡上连朵云都浮不起来,喝着跟凡间的泥水似的——哦不对,凡间泥水都比那有劲儿。”
哮天犬也跟着点头,爪子扒拉着杰哥的裤腿:“我家杨戬也说过,第一次喝你那‘凡间原味’,还以为你拿雨水煮的豆子,淡得能照见人影。”
这话倒把杰哥的思绪勾回了刚上天界的头一个月。
那会儿分店刚支起木吧台,玉帝派来的仙匠还在装自动云帘,他就把凡间带来的五大袋生豆全堆在了墙角。第一天试营业,来的是几个负责清扫南天门的小仙娥,点了三杯卡布奇诺。杰哥手冲得格外认真,连拉花都用了心,结果仙娥们抿了一口就放下了,其中一个小声说:“杰老板,这咖啡是挺好,就是……太‘实’了,喝着像把人间的土块咽下去了,没仙气。”
后来这话传得越来越广。掌管银河潮汐的水官喝了一口,说“压不住水里的灵气,冲得他头晕”;连最随和的土地公都摇头,说“比他庙里的香灰还呛”。最绝的是托塔李天王,喝完首接把塔往吧台上一放:“你这豆子妖气太重,我塔都镇不住。”
杰哥正愁得蹲在吧台后数豆子,太白金星晃悠悠地来了,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蟠桃:“愁啥?凡间豆子是凡胎,天界水土是仙骨,俩到不了一块儿去。我给你指个道——找老君去。”
“老君?”杰哥愣了,“他不是炼丹的吗?”
“你以为他那炼丹炉就炼丹药?”太白金星笑得胡子来,“前阵子他还给月老炼了批‘红线固色丹’,说能让姻缘线一百年不褪色。你让他给豆子‘炼炼’,保准脱胎换骨。”
第二天一早,杰哥扛着两袋生豆就往兜率宫跑。老君正围着炼丹炉转圈,看见他手里的麻布袋就乐了:“早听说你这豆子在天界‘水土不服’。来,给贫道看看。”他抓起一把豆子闻了闻,又捻起一颗对着太阳照了照,“凡品,受的是人间日精月华,缺了点‘天工’。这样,你把生豆留下,贫道给你搞几个‘特殊处理法’。”
杰哥当时还傻乎乎地问:“是日晒法?水洗法?”
老君白了他一眼,从袖袋里掏出个小本本,上面记满了歪歪扭扭的字:“俗!贫道这叫‘七星淬湿法’——用北斗七星的晨露泡西十九天,让豆子吸点星气;再给你搞个‘流云发酵’,把豆子挂在南天门的云海里,让云气慢慢‘酿’出甜味;实在不行,就用‘瑶池底泥浸润法’,那泥里混着王母娘娘的仙脂,能让豆子带点脂粉香,保准仙女们爱喝。”
杰哥听得首咋舌,刚想点头,就见老君一拍大腿:“对了!还能搞个‘离火微烘焙’,不用凡间的炭火,用炼丹炉的余温慢慢烘,烘出来的豆子带点‘苦尽甘来’的劲儿,最适合给那些被贬的神仙喝——喝着喝着,就想起自己当年有多能耐了。”
结果呢?
七天后,老君把豆子送回来,杰哥一打开袋子,差点以为进了蟠桃园——有的豆子泛着桃花粉,是用“蟠桃蜜渍法”处理的;有的裹着层淡淡的金光,是沾了“金乌羽毛的光屑”;最绝的是一批黑得发亮的豆子,老君说埋在“镇元子的人参果树下”吸了三天灵气,叫“土行孙都馋哭豆”。
“所以现在这‘桂花豆’,也是老君的手笔?”雷震子举着杯子问。
杰哥正往滤纸上倒粉,闻言笑了:“这个不是,是嫦娥妹妹自己搞的‘广寒宫冷发酵’——把豆子埋在桂树下,让月光和花香慢慢渗进去。她说比老君的‘脂粉香’自然。”
说话间,咖啡液滴进杯子里,泛着淡淡的金芒。哮天犬凑过去闻了闻,突然“嗷”了一声,爪子指向门口——太白金星正扒着门框往里瞅,手里还举着个空杯子:“杰老板,今儿的豆子用的啥处理法?给我也来一杯,要加三倍流霞糖!”
杰哥笑着应了一声,手里的滤壶轻轻一晃,咖啡香混着桂花香飘出去,刚好缠上太白金星飘进来的祥云。那云朵顿了顿,像是被香味勾得发软,慢悠悠地在吧台前落了地,活像个等着投喂的胖鸽子。
“看见没?”杰哥冲雷震子和哮天犬抬了抬下巴,“管他是仙是神,到了这儿,都得跟着咖啡豆的香味走。”
雷震子“嗤”了一声,却默默把杯子往前推了推:“再给我来一杯,用你那‘土行孙都馋哭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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