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来得猝不及防,鬼市中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与逃窜声。凌辰掌心的残缺玉片骤然发烫,与七星命盘产生的共鸣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他脑海中尘封的记忆碎片——十年前青囊门老宅的火光里,父亲将一枚玉符按在他眉心时,也曾有过同样的灼热感,伴随着一句被烈焰吞噬的低语:"护住...命轨..."
"哗啦——"铁链声在右侧逼近,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凌辰猛地侧身,一枚淬着幽绿光芒的毒钉擦着他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土墙,瞬间腐蚀出一个焦黑的孔洞。
"青囊门的余孽,果然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把东西交出来,饶你全尸。"
"东西?"凌辰握紧那枚残缺玉片,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你指的是这个?"他故意将玉片在掌心搓动,激发其与七星命盘的共鸣,一道微弱的青光骤然亮起,映出前方三个蒙着黑布的身影。他们身上缠绕着血色符文,每走一步,地面便留下一串冒着黑烟的脚印——正是玄机子惯用的"血算"邪术!
"找死!"为首的黑衣人低喝一声,手腕一抖,数道血红色的铁链如毒蛇般窜出,链尖闪烁着寒芒,竟首接锁定了凌辰周身的"命门"穴位。血算之术,不仅能算人命运,更能以血为引,操控命理轨迹,这铁链一旦缠上,便是锁住了生机!
凌辰瞳孔骤缩,来不及多想,七枚玉符同时从袖中飞出,在他身前排列成北斗之形。"青囊·七星锁!"他沉声念诀,眉心传来一阵剧痛,那是嵌入的玉符在强行调动力量。七道微光交织成网,堪堪挡住了血链的攻势,却在接触的瞬间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青芒迅速黯淡下去。
"雕虫小技!"黑衣人冷笑,双手结印,身后两个同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面的血纹。整个鬼市的命煞之气仿佛被点燃,汇聚成一股漆黑的洪流,朝着凌辰席卷而来。
这是"血煞命局"!以活人精血为引,催动鬼市的阴邪之气,硬生生将此地化为一个绞杀生灵的命理陷阱。凌辰只觉呼吸一滞,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撕扯他的魂魄,七星命盘的光芒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被黑暗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紫微·星轨逆转!"
话音未落,一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琉璃盘从高空落下,悬浮在凌辰头顶。盘上星轨符文飞速旋转,投射出万千星光,如同一张光网覆盖了整个鬼市。那些汹涌的血煞之气在星光下如同冰雪遇阳,发出"嘶嘶"的惨叫,迅速消散。
"苏倾月?"凌辰又惊又疑,抬头望去。月光不知何时穿透了云层,照亮了屋顶上亭亭玉立的身影。她身着淡紫色宫装,手持星轨琉璃盘,额间一枚淡银色的星印闪烁,正是紫微阁的圣女。
"擅动血算邪术,扰乱天命轨迹,你们可知罪?"苏倾月的声音冰冷如霜,星轨琉璃盘上的紫微星光芒大盛,化作一道星束射向为首的黑衣人。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紫微阁的人会突然出现,仓促间祭出一面血红色的盾牌,却被星束击得粉碎。他闷哼一声,连连后退,眼中闪过一丝惊惧:"紫微阁...你竟敢干涉天机?"
"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苏倾月语气淡漠,星轨琉璃盘再次转动,"更何况,你们用的是禁术血算,触怒天道,我紫微阁自然有权清理门户。"
就在苏倾月与黑衣人对峙之际,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墙角窜出,手中短刃首取凌辰手中的残缺玉片。"小心!"凌辰本能地侧身,短刃擦着他手臂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墨风?"凌辰看清来者,又是一惊。墨风却朝他眨了眨眼,反手将一枚黑色的烟雾弹掷向黑衣人:"趁乱走啊,傻站着干嘛?"
烟雾弥漫,鬼市中顿时乱作一团。苏倾月抓住机会,星轨琉璃盘爆发出更强的光芒,逼退了那三个黑衣人。墨风一把拉住凌辰:"跟我来!"
两人借着烟雾掩护,迅速钻入一条偏僻的小巷。苏倾月紧随其后,收起星轨琉璃盘,额间的星印也随之消失,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刚才的出手消耗了不少精神力。
"你怎么会来?"凌辰喘着气,看向苏倾月。
"今夜天煞星过境,星象大乱,紫微阁的星轨琉璃盘感应到城西有强烈的血算气息,我便过来看看。"苏倾月目光落在凌辰手中的残缺玉片上,"没想到会遇见你。这玉片...是青囊门的命轨符?"
凌辰点点头,将玉片握紧:"在鬼市一个老妪的摊位上找到的。刚才那几个人,是玄机子的人?"
"血算之术,除了玄机子,天下再无第二人会用如此精纯的邪法。"苏倾月神色凝重,"十年前青囊门变故,恐怕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你父亲...或许还活着。"
"什么?"凌辰猛地抬头,眼中充满震惊。
"方才我用星轨琉璃盘推演时,发现这玉片上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命气,虽然紊乱,却未完全断绝。"苏倾月顿了顿,"而且,这玉片上的命轨符文,与紫微阁古籍中记载的'逆天改命'阵法碎片极其相似。"
墨风在一旁啧啧称奇:"有意思,玄机子费这么大劲设陷阱,看来这破玉片还真是个宝贝。不过我说凌小哥,你这运气也太背了,刚拿到手就被人堵门。"
凌辰没有理会墨风的调侃,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父亲还活着?逆天改命阵法?十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残缺玉片突然发出一阵奇异的嗡鸣,上面的半道符文竟自动补全,化作一个完整的"命"字。紧接着,玉片光芒大盛,一股信息流如同潮水般涌入凌辰的脑海——
那是一段破碎的记忆:父亲站在一个布满星图的密室中,手中拿着七枚玉符,对着一个巨大的罗盘低声念咒。突然,密室的门被撞开,无数血红色的符文涌入,父亲猛地转身,将一枚玉符塞进一个木箱,然后将箱子推向年幼的凌辰...
"箱子?"凌辰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十年前父亲让我带走的不是只有七星命盘,还有一个木箱!可我当时吓坏了,跑着跑着就把箱子弄丢了,后来怎么找都找不到..."
苏倾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玄机子要找的,不仅是青囊门的传承,还有那个木箱里的东西。而这枚残缺玉片,就是打开木箱的钥匙。"
墨风摸着下巴:"这么说,那个王景渊的失踪,恐怕也和这木箱有关?他一个吏部公子,怎么会掺和到玄机子的阴谋里去?"
凌辰皱眉:"王大人说他儿子的生辰八字算不出来,像是被人从命盘上抹去了...难道是玄机子用了血算,篡改了他的命运?"
"很有可能。"苏倾月点头,"血算之术不仅能杀人,更能扭曲命理,让一个人从天道轨迹中消失。王景渊身上,一定藏着玄机子需要的东西。"
就在三人分析案情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凌辰立刻将玉片收起,墨风也掏出了暗器,苏倾月则暗中运转星力,做好了战斗准备。
然而,出现在巷口的却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厮,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紫檀木盒,正是王景渊的贴身小厮!他看到凌辰三人,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挣扎着向前走了几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救...救公子...盒里是...是..."
话音未落,一支淬毒的短箭突然从暗处射来,精准地刺穿了小厮的咽喉。他瞪大了眼睛,身体软软倒下,手中的紫檀木盒也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小心!"墨风猛地将凌辰和苏倾月推开,自己则一个翻滚躲到墙后。几乎同时,数十支短箭如同暴雨般射来,钉满了刚才三人站立的位置。
凌辰心头一紧,连忙捡起地上的紫檀木盒,入手冰凉,上面刻着繁复的锁纹,竟与他手中的残缺玉片隐隐呼应。
"走!"苏倾月当机立断,星轨琉璃盘再次飞出,挡住了后续的攻击。墨风则甩出几枚烟雾弹,趁着混乱,三人迅速消失在夜色深处。
而在他们身后,鬼市的阴影中,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缓缓走出,望着三人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捡起地上小厮掉落的一块衣角,上面赫然绣着一个扭曲的"玄"字。
"青囊遗孤,紫微圣女,还有天机楼的小崽子...有意思,这场棋局,越来越热闹了。"黑袍人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天机罗盘...逆天改命...很快,一切都将如我所愿..."
夜风吹过空无一人的巷弄,卷起地上的落叶,也卷起了一个巨大的阴谋,朝着皇都的中心,悄然蔓延开去。凌辰握紧手中的紫檀木盒和残缺玉片,知道自己己经没有退路。下一个等待他的,又会是怎样的命轨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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