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婳一抬手查看腕上没有一点动静的指引环。
系统安静得像死机了一样。
她看着外间明亮的日光,低声叹了口气。移开门,走了出去。
小镇正中上方,厄斯伽浮现在那柱白光中,绿发翻飞,长身而立。此时黑夜还未完全退去,在黑与白的交替里,他垂眸临视,像现世的神祇,俯视微弱的凡尘。
江婳一站在自己的屋子门前,抬头仰望上空中近西米高的他,一如他们初次见面那般。
厄斯伽似有所感,侧过脸,目光看向了江婳一。
陌生,陌生到他们似乎从未认识过一样。
“吱嗒——”
一个个门从里面打开,剩下的人一个个从里面走了出来。
天色大亮,日与夜的交替彻底完成,然而系统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啊?”
“上,上面那个,是什么……”
“……”
昼夜被抹除,时间停止流动。没有渗人的声响,也没有死亡……
超出预知的范围,恐慌开始悄然蔓延。
“一一……”
于然缩在闵孜项的身后,探出头来喊江婳一。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过来。
“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于然眼里染着对未知的恐慌,手紧紧抓着闵孜项的衣袖,差点将之捏碎。
闵孜项应该己经告诉他了。
“嗯。”江婳一移开与厄斯伽对视的眼,点头回应。
于然哆哆嗦嗦放开来一只手,握住江婳一的手:“你不要怕,还有我和项哥陪着你呢。”
他似乎想要缓和一下这令人窒息的死亡氛围,笨拙的试图安抚三人中唯一的女孩子。可是依然忍不住对未知的颤栗,声音颤抖。
江婳一顿了顿,回握住他的手:“好。”
“恭喜大家,成功解开绿野小镇的谜题。”厄斯伽陡然开了口,声音微懒。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厄斯伽话音刚落,剩下来的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厄斯伽,出声问道。
厄斯伽的整体形象近乎神化,周身蔓延着的是让人不敢亵渎的气息,除却他冷漠的眉眼,与神明无其他区别。因此容易让人迷了眼,昏了智。
“呵”厄斯伽不明情绪的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回道,“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离开的资格,不是吗?”
他抬手,风起云涌,掌中绿叶纷飞而上,遮住了顶上耀眼的太阳。只几息时间里,天地暗了下来。
“不妨转身看看你们屋里的灯,人死灯灭。灯还亮着,人就还活着。”
厄斯伽声音轻懒,像幽狱而起的咒语,让人心脏猛的滞停了半晌。
所有人下意识的跑进去,查看自己屋里的灯。
期翼,紧张,欢喜,解脱……所有情绪大锅烩一样上涌,杂乱的缠上每一根神经。
“啪嗒!啪嗒!啪嗒!”
灯的开关被反复按来按去,开关声在小镇里此起彼伏,诡异和恐怖感胜过了夜晚来临的怪物声。
“怎么会?!”
“我,我己经死了吗?”
有人看着自己己经熄灭了的灯,颤抖的摸索着那盏耀白的灯。
“这不可能,都是骗人的!”他们摸着自己完好无缺的身体,眼神空洞,张口呢喃,““我这不是好好活着的吗?”
“灯怎么会不亮呢……”
在无尽的恐慌和深不见底的绝望里,他们原本鲜活的眼睛逐渐空洞下去,死气开始弥漫,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轰然倒地。
那一双双死白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去,恐慌又绝望。
站不起来,身体死了一样,己经不再受他们自主意识的控制。
“一一,我想起来了……”于然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倒去。
闵孜项迟钝的伸手捞住他。
“我第一天晚上,好像就己经死了……”于然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声音颤抖,“那晚我的窗爬进来了好多密密麻麻的触手……我以为我把它们都赶出去了……原来没有吗?”
他满眼都是泪水,死气开始在他身上弥漫开来。
闵孜项抱住于然的手慢慢的也没了力气,两个人逐渐倒坐在了地上。
闵孜项抬起空洞的眼睛,看着江婳一:“是了,那晚我看错了,把那个怪物放进来的时候,外面还有许多的怪物。”他声音平静,但己经染上了诸多的死气,“它们推门而入,那么多,我根本打不过来,我还说我怎么那么厉害呢,原来……”己经死了吗?
“于然,闵孜项!”江婳一不知道怎么办,与他们一同坐下来,开口喊他们的名字,企图将他们从漫天的死气里拉出来。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啊?
江婳一看着她唯一亮着的那盏灯,有些绝望。
这是惩罚吗……
“江婳一……”闵孜项突然抬起眼看着她,“你的灯还亮着,你那么聪明。”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吐出来一句话,“一定要活着出去啊!”
“我和于然……”
“就留在这了……”
“怎么会这样……”江婳一握着他们逐渐没了温度的手,低声哭了出来,“怎么会从一开始就死了,怎么会!”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铺天盖地的绝望将她吞没。
从她走进小镇的那一天,这里就没有一个活人了吗?
她记忆里的于然和闵孜项那么鲜活,那么明亮,怎么会是死人呢……
“江婳一,你冷静下来……”江婳一跪坐在两人身旁,失神的呢喃,“那么多漏洞呢,不要被带了节奏……”
她自己安抚着自己,像个困境重重的人,缩在绝望的角落里,企图寻找那丝光线爬出来。
“沙沙沙”
身后有微弱的脚步声靠近,江婳一听厄斯伽喊她道:“江婳一。”
江婳一迟钝的转身,抬头看他。
他又回到了两米的身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情依旧令她感到陌生。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他设的局。
是了,这是他的世界,她也只是他的一颗棋子。
“为什么是我?”
她第二次问了这个问题,却与第一次截然相反。
她以为的幸运,不过是厄难披上了良善的皮,拉着她进入更深的痛苦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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