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市入秋的雨裹着寒意，张凌泽缩在城中村出租屋发霉的墙角，膝盖上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窗外的晾衣绳上，洗得发白的迷彩服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褪色的战旗。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李强的微信头像在黑暗中格外刺眼——那是两人高中时在篮球场合影的截图，照片里的少年笑容灿烂，此刻却恍如隔世。
「老泽，我在缅北这边混得不错，有个大项目，月薪保底五万，你来不来？」
消息下方跟着一串定位，显示在缅北果敢地区。张凌泽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喉结滚动了两下。三天前他去工地应聘时，工头嫌他右手食指少了半截指甲——那是在部队战术训练时被铁丝网刮掉的——当场拒绝了他。此刻口袋里仅剩的二十块钱，连明天的房租都不够支付。
「具体做什么？」他打下这行字，犹豫片刻又补充，「不会是违法的事吧？」
对话框里的「对方正在输入」反复闪烁，最终跳出一长段语音。李强带着熟悉的乡音，语气热情得过分：「瞧你说的！我现在跟着当地最大的贸易公司，专门做翡翠原石生意！你在部队练过，身手好，过来当安保队长，每天就是喝茶看场子，轻松得很！」
张凌泽捏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可疑境外邀约，建议拒绝。缅北地区犯罪率高达89.7%，涉及电信诈骗、人口贩卖、器官交易等多项重罪。」但当他的目光扫过墙角堆满的泡面盒，又想起退伍时参谋长那句「组织对不住你」，最终咬牙回复：「我明天就出发。」
缅北的太阳像把烧红的烙铁，张凌泽刚下飞机就被热浪裹住。李强穿着一身笔挺的阿玛尼西装，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链子，身旁跟着两个戴墨镜的保镖。「老兄弟！」李强张开双臂熊抱上来，浓烈的雪茄味混着廉价香水味扑面而来，「走，先去庆功宴！」
庆功宴设在一栋金碧辉煌的别墅里，水晶吊灯下，穿旗袍的服务生端着香槟穿梭其中。李强搂着张凌泽的肩膀，向在场的人介绍：「这是我发小，以后就是咱们安保部的张队长！」人群中响起虚伪的掌声，张凌泽注意到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眼神闪烁，袖口下隐约露出刺青。
酒过三巡，李强端着威士忌凑过来：「老泽，敬咱们兄弟情义！」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晃，张凌泽鬼使神差地想起系统的警告，正要推辞，却听见李强压低声音：「知道我为什么非叫你来？这里水太深，我信不过别人，只有你......」这番话成功打消了他最后的疑虑。
第三杯酒下肚，张凌泽突然感到后颈一阵灼痛。他伸手去摸，摸到一块黏腻的胶布——不知何时，有人在他后颈贴了个微型追踪器。正要质问，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变形，酒杯从手中滑落，在波斯地毯上摔出沉闷的声响。李强的脸在眩晕中逐渐模糊，最后定格在对方嘴角扬起的诡异弧度。
再次醒来时，张凌泽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铁笼子里。潮湿的腐臭味几乎让他作呕，头顶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笼子外，李强正对着对讲机说话：「货送到了，这次绝对新鲜，是华国退伍兵，身体素质一流。」他转身看到张凌泽醒来，脸上再无半分兄弟情谊：「对不住了，老泽，谁叫你命这么值钱呢？」
张凌泽剧烈挣扎，铁链哗啦作响。他这才发现西周还有十几个同样的铁笼，关着不同肤色的男女，有人眼神呆滞地啃着发霉的面包，有人绝望地抓着铁栏杆痛哭。墙角的操作台上，摆放着寒光闪闪的手术器械，墙上贴着一张价目表：肾38万、心脏80万、眼角膜15万......
「你们这群畜生！」张凌泽怒吼，声音在地下室回荡。系统疯狂弹出警告：「检测到高危生命威胁，建议立即启动应急方案！当前可用积分：180，可兑换『基础解毒剂』，需消耗150积分。」
李强慢悠悠地走过来，手里把玩着电击棒：「别挣扎了，乖乖听话。你知道你这颗肾能卖多少钱吗？够你在贫民窟活一辈子！」他突然按下电击棒开关，强烈的电流让张凌泽浑身抽搐，剧痛中听见对方狞笑：「等摘了你的器官，剩下的肉还能卖给肉联厂，一点都不浪费......」
黑暗逐渐吞噬意识前，张凌泽用尽最后力气兑换了解毒剂。透明的液体凭空注入体内，灼烧般的剧痛从五脏六腑蔓延开来。他死死盯着李强的脸，在彻底昏迷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我醒来，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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