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小军看着手里的“退款”,又看了看旁边兀自生闷气的艾玛,无奈地挠了挠包扎的脑袋,
“得,现实版‘出师未捷身先死’,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走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干饭!天大地大,肚子最大!”他试图用调侃化解尴尬。
艾玛看着他无奈又有点滑稽的样子,再看看自己因为生气而捏紧的拳头,噗嗤一声,那股郁气也消散了大半。“去哪儿吃?你带路!”
距离网吧不远的一个老小区门口,支着几个早餐摊。今儿是周末,即使己经9点多,还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但环境明显干净许多。
曹小军熟门熟路地领着艾玛走到一个摊位前。
“老板,两个糖皮果箅(bi)儿,两个大米煎饼卷油条,两碗咸豆浆加油条!”
“好嘞!里面随便坐。”
“哎,曹小军,糖皮果壁是什么?”艾玛对于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
“哦,对了,这个东西大家的叫法都不一样,也可以叫糖皮油条,不过长得像十多年前烧蜂窝煤炉子那种带格栅的小门,那个东西叫炉箅子,加上油条北方叫大果子,所叫做糖皮果箅儿。”
曹小军耐心的讲解,跟着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油锅,艾玛转头就看到
金黄色的糖皮油条在滚油中翻滚膨胀,捞出时滋滋作响,散发着的焦香。
老板娘麻利地将一张摊得薄薄的大米煎饼中放上一根刚出锅的油条,飞快的卷成一个结实的卷。
跟着飞速的拿出两个碗,用勺子舀入一勺酱油和各种配料,拿起水舀冲入热气腾腾的豆浆。
连带着几样东西放入托盘,拿给曹小军和艾玛,
艾玛定睛一看,咸豆浆碗里还漂浮着紫菜、虾皮和油条段。
曹小军拿起一根炸得酥脆的糖皮油条,首接“咔嚓”咬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艾玛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捧起滚烫的豆浆碗,吹了吹,试探着喝了一小口。咸、鲜、香、烫,一股脑涌入口中,是一种完全不同于西式早餐的体验。
又拿起煎饼卷油条,咬下去,大米煎饼的软糯劲道、油条的酥脆、在口中交织,配合着刚才那一口咸豆浆,有着一种特殊融合的味道,艾玛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怎么样?比那什么五星级酒店的自助早餐接地气吧?”曹小军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问。
“嗯!”艾玛用力点头,顾不上形象,又咬了一大口,含糊地说:“好吃!这个豆浆…好特别!”
两人就在这嘈杂却充满生活气息的街边,风卷残云般解决了早餐。艾玛甚至学着曹小军,把最后一点豆浆底儿也喝光了,满足地叹了口气。
一结账刚好十七块。
看着空荡荡的口袋,和满足的艾玛,曹小军不由得心里想着
“吃饱喝足,该上强度了!”
复查过程很顺利,神经内科医生看着新拍的CT片子,点点头:“恢复得不错,头部没什么问题,注意休息,按时来换药就行。”
“谢谢医生。”曹小军道谢,却磨磨蹭蹭没起身,眼神飘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小伙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医生和蔼地问。
“那个…医生…”曹小军声音低了下去,眼神飞快地瞟了一眼旁边竖着耳朵听的艾玛,脸上露出极其尴尬的神色,“能不能…让我朋友先出去一下?有个…比较隐私的问题…”
艾玛一听“隐私”,好奇心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非但没走,反而抱着胳膊,身体微微前倾,一副“休想瞒我”的架势:“不行!曹小军,是我撞的你!我得对你负全责!有什么问题当着医生说!医生,您别管他,让他说!”
曹小军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脸憋得通红,看看一脸正气的艾玛,又看看表情开始变得微妙的医生,最后似乎豁出去了,猛地一闭眼,用近乎悲壮的语气低声说了出来:
“医生!我…我小兄弟!它…它从昨天开始就叫不醒了!一睡不起!怎么弄都没反应!”
诊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 艾玛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紧接着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朵尖,整个人像被点了穴,僵在原地,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天啊!他…他在说什么?!这…这也能怪我?!
医生:“……”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曹小军“痛苦”的脸和艾玛“石化”的表情间来回扫视了好几圈,最终化为一声复杂的叹息,语气带着点无奈:“小伙子…你这个情况…很特殊啊。再去挂个生殖科吧,做个详细检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是曹小军觉得两辈子最尴尬的时刻之一,艾玛同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生殖科诊室里,面对医生冷静的询问和检查,曹小军只能硬着头皮配合,艾玛则在诊室外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全程不抬头。
检查结果出来后回到神经内科,医生拿着报告单,眉头紧锁:“奇怪…生理结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没有外部损伤和病变。
结合你头部受过撞击的情况…
初步判断,可能是头部外伤导致控制性功能的神经受到了暂时性的冲击或抑制,属于功能性障碍。先别太紧张,也别有太大心理负担,回去好好静养,观察一段时间。可以适当补充点营养神经的药物,我开给你。”
出了诊室门,走廊里明亮的灯光让艾玛稍微回了点神,但脸上的愧疚和不安几乎要凝成实质溢出来。她看着低垂着头沮丧的曹小军,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前所未有的诚恳:
“对不起…曹小军…我真的…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我…” 她急得有点语无伦次,眼圈都微微泛红了。
曹小军“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宽慰”笑容,摆摆手,声音沙哑:“没…没事…艾玛,不怪你…可能…可能就是我…心不够诚吧…”
“心不够诚?”艾玛茫然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昨天我们不是捐了一万了吗?”
曹小军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眼神躲闪,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难以启齿”的羞愧:“我…我在雍和宫许愿的原话…其实还没说完…”
“还有?”艾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说的是:‘希望自己能和小姐姐上同一所大学,如果成了,就捐一万给希望工程…’”
艾玛点头:“这个你说了,我们也捐了。”
“后面还有半句!”曹小军几乎是咬着牙,用气声说出来,带着无尽的“懊悔”,“‘如果…如果做不到…或者…或者心愿达成了却还愿不诚心、不足额…就让我…让我…小兄弟一睡不起!永无抬头之日!’”
最后几个字,预期极其“悲愤”和“绝望”。
艾玛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圆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捐了一万还不行!这毒誓…也太狠毒了!简首是拿男人的尊严在赌咒啊!
一股强烈的负罪感和拯救欲瞬间淹没了艾玛。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把抓住曹小军的胳膊,急切地说:“那…那怎么办?要不再捐?捐多少才够?你说!只要能弥补!多少钱我都出!”
曹小军“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又带着巨大的“羞耻”感,试探着说:“要不…咱…咱来个狠的?再捐9万…凑个整来个十万?表示我们绝对的诚意?心诚则灵嘛!佛祖…咳咳…雍和宫的神仙们看到了,没准这事就过去了!”
“9万?!”艾玛愣了一下,随即斩钉截铁,拿出昨天曹小军写的欠条撕碎,又塞了张银行卡在曹小军手里,
“行!没问题!走,咱们去取钱,这张卡里有20万,密码六个零。还有之前借你的那五千也不用还了!正好凑十万!快!我们现在就去捐!一定要心诚!非常心诚!”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必须拯救你”的坚定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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