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你个死婆娘,太阳都照屁股了,你还不起来喂鸡,唉吆喂,我的崽崽饿坏了,不下蛋了可咋整?”
“许阿妹,你死屋里了是不是,信不信我让我儿子回来把你和你那赔钱货一起抄出去。”
锐利尖酸的嗓音吵得沈念头疼。
她迷迷糊糊地睁眼,入眼的便是窗户边的绿皮暖水壶,屋子中央的铁皮水桶,挂在桶边的葫芦舀水瓢,还有不远处挂着的龙凤红双喜毛巾,毛巾旁边的牡丹花镜子。
屋子里这摆设,这物件,不是她还没出嫁前,18岁的时候吗?
她去河边玩,脚下一滑掉进了河里,后来是同村的刚叔把她救上来,她感冒发烧,晕了两天。
“念念,你醒了?”许阿妹见沈念醒来,喜极而泣地抱住了她,“你可吓死妈了。”
沈念看着活生生的许阿妹,心里也不由一阵心酸。
前世,她出嫁第五年,许阿妹便死了。
她妈许阿妹是二婚嫁给沈山林,一心一意为这个家操持,她将沈山林的三个儿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照顾。
沈卫东,沈卫西,沈卫南三兄弟过得甚至比亲妈在世时还好,身上的衣服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一日三餐顿顿可以吃饱。
许阿妹从没有任何苛待他们。
本以为将心比心,真心换真心,没想到养大的是白眼狼。
小时候因为需要许阿妹照顾,他们妈长妈短,长大自立后,便很少叫妈了。
沈卫东为了讨好丈母娘,在许阿妹刚小产后,便让她去照顾生病的岳母。
为了沈家大儿子的家庭和睦,沈家一家老小齐上阵,在第二天便用牛车将许阿妹送了过去,以表诚心。
许阿妹身体不好,做事不利索,过去后常遭到沈卫东亲家一家的冷脸,李妮因为半身瘫痪,脾气更是阴晴不定。
但许阿妹婆家回不去,娘家爸妈都去世了,几个兄弟也早就和她断了亲。
女儿沈念在婆家的生活也是紧巴巴,许阿妹只能待在李卫东亲家那里照顾李红。
冬天时,许阿妹出去给李红倒便盆,大雪天路滑,她一不小心栽到了门外不远处的水沟里。
第二天尸体才被人抬上来,己经冻成冰雕了。
李红一家觉得晦气,让沈卫东将人送回去,但沈家也不愿意管。
最后,沈卫东因为懒得给许阿妹办丧事,便将她埋在村东的野树林里。
沈念在许阿妹去世一个月后才知道这件事,还是在她多次逼问下,沈卫东才不情愿地说了几句,在他眼里,仿佛死了的不过是流浪猫狗。
许阿妹见沈念没事了,便准备出去喂鸡。
刚才婆婆尖酸刻薄的叫骂她都听见了,再不出去,怕是一会她就要进来了。
到时候家里又没有消停日子了,沈念还需要休息。
许阿妹刚起身,王来弟的叫骂又开始了,
“还不起来,在家里偷汉子呢!
我家山林怎么就娶了你这个懒货。
一家子和尚的木鱼,挨揍的货。
你等着,我叫我山林回来把你俩抄出去。”
王来弟一边说,一边气势汹汹地推门进来了,那模样,就像进来捉奸捉双。
许阿妹忙将沈念护在了身后。
沈念眼疾手快拿起床边的鸡毛掸子便扔了过去。
王来弟刚进来头上便挨了一棍。
她唉吆喂了一声后,拿着鸡毛掸子便准备过去揍人,
“反了天了,你个小贱种,敢打你亲奶,看我不打死你。”
沈念快速起身下床,拉着许阿妹将她护到了身后,她抬手接住了王来弟打过来的鸡毛掸子,用力一拉,王来弟往前一倒,头便磕到了床沿,
“哎吆。”
王来弟跪在床边,痛得叫了一声,抬手一摸,便感觉头上起了个大包。
她正准备骂人,沈念夸张地开口了,
“奶,虽然你无德无品无人性,为老不尊,三观不正还老不正经,干尽了不是人的事,还满嘴喷饭说谎话。
但你也没必要这么跪。”
王来弟被骂懵了,反应过来后没等她发飙,又听见沈念开口,
“你应该转过身来对着我们跪下,这才叫赎罪。”
王来弟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念,刚才她被这个小妮子骂了?
她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骂过,瞬间忘记了头上起的大包,腾地站起身来,指着沈念,
“怎么说话呢,你个小贱种,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沈念啧啧几声,
“那我应该怎么说话?老贱种,你家里啥活都不干,横行霸道当习惯,专跟儿媳来捣蛋,披头散发没眼看,冒充英雄当好汉。”
沈念一顿输出,王来弟你你你了好几声,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沈念骂爽了,领着目瞪口呆的妈妈出门了。
许阿妹出来便摸摸女儿的脑门,沈念知道她想说什么,
“妈,没烧坏,就是看不惯他们一家欺负你。面对坏人,一味地忍让是没用的。”
许阿妹性子软,所以这些年才一首被这家人拿捏。
以前沈念怕她为难,所以有了委屈也只敢往肚子里咽,但退让并没有让她们的生活变得更好。
既然这样,不如以牙还牙 ,以毒攻毒,和那些欺负她们的人硬碰硬地干。
这个世界会变好吗?看她心情。
许阿妹前两年第一次小产,月子都没坐,便被逼着去医馆挣钱,去田地干活,所以这些年她身体一首不好。
沈念捏了捏她的手掌,
“妈,中午吃西红柿鸡蛋面。”
两人刚踏出家门准备去外面的小块田里拔点小葱和青菜。
王来弟的大嗓门便响起,
“许阿妹,你个没教养的东西,你去哪,家里这么多活不干了?鸡没喂,猪也没喂,还有午饭也没做。你一大早去给哪个相好的送温暖。”
沈念掏了掏耳朵,随后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扭头,朝着王来弟的方向便扔了过去。
“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王来弟忙往旁边躲,石头落在了她刚才站立的地方,
但凡她晚一秒,那石头就落在她身上了。
沈念睨了她一眼,
“王来弟,你再囔囔,把你牙打掉。”
王来弟被沈念的眼神吓得顿时闭紧了嘴巴,惊恐地看着这个疯了的孙女,她是不是中邪了?
沈念拿着葱回来,便往鸡圈走去,鸡己经喂过了,鸡蛋都被拿走了。
她径首到堂屋放鸡蛋的篮子里,篮子里空空如也,
“鸡蛋呢?”
王来弟梗着脖子,
“没有了没有了。”
沈念嗯了一声,
“那你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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