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箬言气定神闲冷眼看着这一群自称文人墨客实则内里肮脏龌龊的伪君子。
喜欢和这样一群人混在一起的卫云起，能是什么好东西？
原主还真是蠢到无以复加了。
“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这位公子说的倒也没错，这些本就是人的本性。”
“袁公子说我变瘦了就想让卫云起来看看，却说的不对了。我是来看他的，不是让他看我的。我为主动他为被动，懂吗？意思就是，我为自已变漂亮而不是为了他而改变。”
梁箬言眸色清冷，视线斜睨着滑过袁意闲的脸，看向前面台上握着毛笔同样抬头看着她的卫云起。
“多日没见，他还有你，都没什么变化，寡淡如水让人兴致缺缺。不好意思，先走一步。”
梁箬言肆意一笑，眼底却浮上一层冷意。
卫云起眉心微微一蹙，放下毛笔匆匆下台：“梁姑娘留步。”
他从人群中快步穿过来，走到梁箬言面前：“梁姑娘莫要见怪，袁兄只是随便说说并无恶意。”
“什么叫随便说说并无恶意？我家小姐以前这么骂他也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嘲笑捉弄她，难道只许他记仇不许我家小姐委屈生气吗？”青棠气愤不已，大声斥责。
卫云起弯腰作揖：“我替诸位兄台替姑娘赔个不是。往日多有得罪，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
梁箬言看着这张和周奕辰几乎如出一辙的脸，强忍着心中掐死他的冲动冷冷说道：“你是多大的权势能替所有取笑过我的人赔不是？我若说不原谅，你又待如何？”
卫云起微微一僵，面上略有些挂不住。
袁意闲怒斥：“你爱原谅不原谅，难不成还想要我们所有人都挨个向你道歉吗？你算个什么东西？”
梁箬言挑眉：“我的确不算什么，但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该有的报应一个都不会少，自然也无需向我道歉。本小姐不稀罕。”
“我今日也只是一时好奇进来看一看，卫公子大可以当做我今日没来过。也不必在此惺惺作态，说这些没用的话。”
说完这些话，没等卫云起他们再说什么，梁箬言便拉了青棠大步走出了三松斋。
谁料一跨出门槛就看见了贴着墙根站得笔直的单与墨和温颂尧二人。
倒是吓得梁箬言不轻。
她恶狠狠瞪了一眼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走出归栖园。
一直到走出了百米远，青棠在旁扯了扯她的袖子，轻声开口：“小姐，王爷一直跟在后面。”
“我知道，他爱跟不跟，关我什么事。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学人听墙角，说出去这脸面还要不要了！”
“真是不应该进那归栖园去！惺惺作态恶心至极！最好以后再也别让我看见那几张脸！否则难保我憋不住火撕下那张脸皮！”
“你要撕人脸皮岂不是要了人家的命？杀人是要砍头的。”
梁箬言正兀自碎碎念骂着卫云起和袁意闲，身边青棠的声音却突然变成了单与墨那低沉有磁性的嗓音。
惊得她猛然顿住脚步回头盯着他看。
“青棠呢？你跟我这么近干什么？”
梁箬言环顾周围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青棠的身影。
单与墨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却隐然出现一丝笑意。
“青棠跟阿尧去禧兴坊买酥油鲍螺了，你放心，他会把青棠安全送回府上的。”
梁箬言蹙眉无语，转身继续往前走去：“死丫头，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单与墨跟上她的脚步，神色柔和。
卫云起同袁意闲等人说了几句话后追出归栖园，却意外看到了梁箬言身后跟着单与墨和温颂尧。
他止住脚步，眉头紧紧皱起。
原以为梁箬言和靖王的这桩婚约，已然是没了可能。
可现在看起来，事情却可能要有变数。
看来他得再去见一见那一位了。
——
梁箬言回到府里时，青棠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小姐，奴婢等了你好久。”
“还说我呢，你跟小侯爷跑了也不跟我说一下，害我被迫应付单与墨那小人。”
梁箬言给青棠的脑门来了个爆栗。
青棠委屈地瘪嘴揉着脑门：“小侯爷说要给你和王爷制造独处的机会，奴婢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
“胳膊肘往外拐的臭丫头。”
两人嘀嘀咕咕地进了府门。
府门外，单与墨目光清清浅浅地看着小小的背影，嘴角噙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温颂尧杵了杵他，一脸八卦：“你们逛了这么久，去干什么了？”
单与墨表情傲娇转身往回走：“不该问的不要问。”
“嘁......白帮你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温颂尧一脸郁郁。
与此同时，瑞雪园正屋里一地的碎片。
梁芷言伏在贵妃榻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的好芷儿呀，你都哭了几个时辰了，眼睛都肿成核桃了，还怎么见人呀？快别哭了，听娘的话！”吴氏心疼地拍着她的背不断安抚。
“我还见什么人啊？都已经让王爷赶出王府了，不用到明天这事就得传得沸沸扬扬，我以后都躲在这瑞雪园中再不用出去了！”
梁芷言一想到上午那般丢人，哭得更加大声了。
“都怪你，偏让我跟着那贱丫头一起去。差点没进得去王府的门不说，还让那死丫头摆了这么一道！”
吴氏心疼极了：“都怨娘考虑不够周全！以后再不让你独自跟那丫头待着了，你放心！今日的仇娘一定会找机会帮你报的！玉竹，快拿凉帕子来给小姐敷眼睛。”
梁芷言哭得止不住抽噎。
吴氏道：“你放心，今日郡主和你一同挨了王爷的训斥，主意是你俩一起想的，王爷为保郡主名声也必不会让此事传扬出去。”
“可是那死丫头一定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来污蔑我的！”梁芷言一把将帕子丢开，眼眶又止不住红了起来。
吴氏忙示意玉竹换一块帕子，嘴里安慰说：“那丫头臭名在外，连一个交好的闺中密友都没有。她就算四处去说也不会有人相信她的，别人只会觉得是她故意坏你名声，只会更嫌恶她罢了。”
门外，黄妈妈悄然进门：“夫人，大小姐回府了。给老夫人那儿送了一盒糕点后，现在去了二房的院子里。”
梁芷言冷笑：“她现在倒是开始学会巴结人了。可惜蠢货就是蠢货，二房就算真向着她也没用，大堂哥即便殿试入选也不过是个小芝麻官，跟我们大房相比能有什么前途？”
吴氏的面色却突然变得严肃：“又去二房了？”
梁芷言看着吴氏脸色不善，有些不解：“娘这么紧张做什么？她爱去就让她去呗，根本翻不出什么花样！”
“还是不要大意为好，二房那两个老的不足挂齿，但你大堂哥倒是有几分本事。”
“再有几日便要殿试了，若能中选，那他崭露头角也是迟早的事。”
吴氏面色严肃，对黄妈妈吩咐道：“让人盯着点那边的动静，有什么异常及时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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