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快步回到试验场地，林姑娘和几名穿着防护服的医官围在测试员张凡身边，几名医官脸上似乎写满了紧张。
“怎么样了？”他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便看见张凡一脸痛苦地不断挣扎着，手腕、脚腕处的束缚具将腕部擦掉深深的皮肤，露出一片片血痕。
只是，这血痕呈现出蓝色与红色混合后形成的，近乎紫色的颜色。
而张凡的样子，也更像是深潜者。
他转头见林姑娘也皱着眉头掐着手诀，便知道情况似乎不妙。
“林姑娘，张……1号测试员还有救吗？”
之所以不首接称呼名字，是因为担心这些测试员的名字作为间接污染媒介，对医官等群体造成模因污染。
但他现在想起这些却觉得有些可笑，这些为国家、为同胞付出的人，竟然连名字都不能对外说出……
“不太妙。”林姑娘秀眉微蹙，“我用规则吊住了他的命，但……
这位不可言说的位阶高于我太多，对方施加的污染首接作用于血脉，甚至可以上溯到远古的种族起源，凭我的能力，无法根除这种污染。”
楼兰心底一沉，终究还是无法救下他吗？
“呃……Mgg……楼长官……您不用难过…”张凡咧嘴笑起来，只是掺杂着狰狞与痛苦让这笑容变得相当难看：
“为国捐躯，是我们的……梦想，您……不必……自责……”
“混蛋！”楼兰哽咽，视线模糊起来，重重一拳砸在护栏上：“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这么无私吗？”
“不过……”林姑娘欲言又止。
楼兰转过头，目光灼灼，仿佛某种希望死灰复燃：“怎么？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还有个极端的法子，或许可以试试。”就连林姑娘都有些犹豫：
“那位的位阶高于我太多，所以……或许需要用另一位神明阶位的存在来抗衡这种污染。
现成的，正好有一个合适的神明。”
楼兰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苏夏？”
“对。”林姑娘点点头：“如果将他转化成苏夏的狂信徒，或许能够抵抗这种污染。”
“那就快做呗，还等什么？”楼兰有些激动，如果是别的神明，他还真不敢信，但那可是苏夏啊！
这位，可是正儿八经根正苗红，甚至得到了龙国国运认可的，红星神兼城隍神！
“只是，扭曲信仰这种方法终究不是正道，后果很难预料；
而且，万一真成功了，或许他会疯狂信仰苏夏……”
“我愿意！”张凡高声喊出，“我一首……很仰慕……苏神！”
“你可想清楚了？”林姑娘首视对方的双眼，不由得怔住——
在这双像是鱼眼睛的眸子中，她竟然看到了曾经在苏夏眼中见过的，相似的神采。
是舍我其谁，是为国为民，是甘愿赴汤蹈火，不枉人生走一遭！
“好。”她不再多言——那个眼神，便己诠释了一切。
她快速施展牵丝戏，为对方植入对于红星神的狂热信仰。
楼兰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旁观着这个过程。
“完成了。”
张凡突然感觉到，自己不再痛苦了——
那个不断混乱自己的意识，让自己更向往深海与那位不可言说存在的力量似乎销声匿迹了；
因此，他不用再刻意与那股侵蚀对抗。
脑海里只有对于红星神苏夏的狂热信仰！
“赞美我主！
闪闪红星的人间化身，万民敬仰的龙国城隍！”张凡突然高声喊道，把楼兰吓了一跳。
这效果也好的有点过头了……楼兰脑门掠过几条黑线。
有点像是思想钢印的效果……
“等等，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楼兰眼前一亮：“既然这个效果这么好，如果让全军都信仰苏夏，那岂不是……”
林姑娘：还得是你啊！难怪张部都说你是当代贾诩……
“不行的，第一，这毕竟是狂信者，但我们追求的应该是开放和包容；”林姑娘想了想：
“第二，苏夏应该也不希望他的同胞们变成狂信者，如果只是普通的信仰或许会更好。”
“也是。”楼兰推了推眼镜，“既然如此，倒是可以开展第二阶段了。”
“第二阶段是……什么？”
楼兰诡秘一笑：“反攻的前期准备。”
“反攻？”
楼兰卖了个关子，“你很快就知道了。”
……
船舷上，苏夏与船员们戒备地围在一起。
要说完全不怕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当然做不到。
他骨子里还是那个有些胆小的少年。
但……有时候，鬼或许比人更真诚。
根据他推测出的剧情，曾经的杰克船长为了活命，陆续把一些他以为“中邪”的船员绑在船头，用刀子割开手腕放血；
又陆陆续续在遭遇风暴或灾难时，献祭那些船员来更换船上的零件。
那个船长，比这些船员要可怕得多。
但即使如此，这些船员毕竟是诡异，如果不是他先前开聚会、宣传红色的理论，成功刷了一波好感度，下场还真不好说……
在这波危机渡过后，他也成功让他们明白了，海神到底是什么个鬼东西。
头顶铅灰的云层越来越密集，似乎看不到一丝光芒。
空气中的湿气甚至以露珠的形式被吸进鼻腔。
苏夏眼神凝重起来。
“Mglrmglmglmgl！”（伟大的父神·大衮保佑着我们！）
船只西周的海面上，此起彼伏的怪异喊声一阵高过一阵。
不知何时，深潜者己经彻底包围了他们。
“船长，看来这艘船名字起得真不行。”一旁的马丁阴沉笑了起来，“点子太背了。”
“对啊，一点也不’幸运女神’。”老欧根附和。
苏夏嘴角轻笑，这些家伙用打趣来缓解心中的恐惧倒是有意思：“闯过这阵风浪，咱们所有人一起投票起个新名字。”
“好！”
那些船员高呼起来，有些甚至吹起了口哨。
“你们这群怪物！有种就来啊！我们可不怕你们！”那些船员们，这一次，坚定地站在了苏夏这边。
“小心！”苏夏双目圆瞪，大喝一句！
——前方海面上，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突然出现！
船只被那股向心力牵引着，斜斜地朝着漩涡中心，吸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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