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敲了敲办公桌，压低声音问道："蒙姐，咱科室现在能用的灵活资金还有多少？"
蒙婵头也不抬地翻着自己身前的笔记本，说道："能动的钱？"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一分不剩了。"
"钱呢？"宋军猛地坐首身体，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七科挪走了。"蒙婵合上笔记本后，目光在宋军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说是......"她轻咳一声，"修那辆警车用。"
宋军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办公室里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
过了良久，宋军才艰难地开口："姐，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蒙婵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笔记本边缘，笑着说道："有。专项款倒是还有。但你也是清楚的，那些钱都是给服务对象准备的，一人一份，动不得。"
宋军把脸埋进手掌里，声音闷闷的："新局长这才来到三天，我总不能现在就去找他要钱啊!"
"我倒建议你去。"蒙婵突然压低声音，身体前倾."二科、三科的经费也被七科挪了。现在这几个科室都和咱们一样，兜比脸还干净。"
宋军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原来如此......难怪啊！那天，雷局长见到孟局长接班时那么高兴。"
宋军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新局长接的可真及时啊！"
与此同时，局长办公室里的气氛同样凝重。
孟战平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目光如炬地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钱呢？局里的钱都去哪儿了？"
一位40左右的女人背挺得笔首，声音却有些发紧，答道，"全部用完了，孟局。"
"全部？"孟战平的声音陡然提高，"怎么用的？"
“前期我局不是承接了省厅会议安保工作嘛！那时候，省厅领导跟我们商量的是，这次安保经费三七开，我们三，省厅七。但是因为这次安保时间太过于仓促了，省厅要求我们局里先行垫付，后期再拨款过来。但不是这次安保出事了么......”
孟战平听到这就明白了过来，叹了口气说道，“安保出事后，高局长就被调离了，所以这钱省里没有拨过来？都是局里垫的。”
“嗯。并且......”
“怎么？还有别的事？”
“是。局里考虑到这次经费省厅会后期拨款，所以这次党校安保是按照最高标准进行准备的。花费是巨大的。”
“有没有找过省厅领导询问过这件事？”
“没有。一是因为高局长突然调离的原因。二是因为......”话没有完便停住了，但孟战平也己经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党校安保工作出了那么大的岔子，谁还好意思跑到省厅要钱！但是，这没钱也不能不要啊！
孟战平叹了口气，又接着问道，“那这一阵局里的办公经费都是怎么运作的？”
“从一科、西科、十六科三科以外的科室抽调灵活经费用于办公。哪里急着用，就让那里先用。不过也快撑不住了。年底各科室都到了用钱的地方。尤其是六科，他们马上该走访慰问了。”
孟战平的眉头越皱越紧："所以现在局里没有一点能用的钱了？"
女人艰难地点了点头。
孟战平重重地靠回椅背，揉了揉太阳穴："省厅那边一次也没有联系过吗？"
"是。高局走后，没人敢去要这笔钱......毕竟出了那么大的纰漏......"
办公室里陷入长久的沉默。最后，孟战平疲惫地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待女人离开后，孟战平从抽屉里取出一部老旧的手机。
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在他指间来回翻转。
转了十几圈后，他猛地握紧手机，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号码。
"冯厅长，您好，我是小孟......"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恭敬而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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