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用过晚饭,明军各部共计两万余人,放火烧毁卫所城,沿着赤水河向东北方向撤退。
除了鲁钦和黄钺的两千多残部,还有一万五千名溃兵,出发前的短短半天时间,又有一千多溃兵逃到赤水卫,被单独编成一营,跟随大部队一起撤退。
十几万大军土崩瓦解,肯定还有很多溃兵正在赶来赤水卫,但是安全起见,不能一直等着他们,只在城墙路口显眼的地方写字留话,让他们顺着赤水河自已追上来。
赤水卫的一千多守军,以及几百个民夫和文职人员,一起跟着主力撤退,有三省总@理鲁钦的命令,他们就不算弃城逃跑,比困守孤城的结果好得太多。
鲁钦对赤水卫的守军委以重任,派他们担任先锋,为大军开路。
赤水卫的守军虽然是三流部队,胜在编制完整,军械齐全,甚至还有几百件铠甲,不像那一万五千名溃兵,很多人光顾着逃命,刀枪都扔了。
鲁钦的家丁,充当最危险的后卫。
黄钺的家丁,充当第二危险的侧翼掩护。
他们两个这么舍得下本钱,也是别无选择——追兵更可能从后面来,其次是侧翼,必须派最能打的部队守住这两个方向,如果交给赤水卫守军,很可能一触即溃。
经过紧急整编和拼凑装备,另外还编成了两千名可战之兵,只是战斗力非常可疑,暂时充当预备队。
剩下的士兵一多半没有武器,铠甲更是一件没有,以一千人为一营,维持基本秩序就行。
好在有水师帮忙,不用搬运粮草和重伤员,所以行军速度很快,一晚上打着火把,走出了将近二十里。
三更时分,在河边扎营,在水师舰炮的掩护下,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天刚亮,立刻拔营赶路,三军将士归心似箭,个个争先,半天时间又走出三十里。
日行百里,必蹶上将军!
鲁钦多次传令全军,停下来打尖休息。
两条腿跑的再快,也不可能跑过骑兵,早晚会被蛮兵追上的,如果累得像死狗一样,还怎么迎敌交战!
中午打尖吃饭的时候,有斥候探报,蛮兵前锋已经转向追了过来,看旗号是奢崇明手下的大将陈其愚,和安邦彦手下的大将柳奇那。
下午行军的时候,附近出现了蛮兵的斥候,三三两两在周围窥视。
晚上宿营的时候,蛮兵的斥候越来越多,整晚在营地外面吹号打鼓,快马急奔,吵吵闹闹的不让明军睡觉。
都是战场上常见的小伎俩,明军派出骑兵,把这些吵人的苍蝇远远赶走,大部队继续睡觉,营地里静悄悄的,似乎没受太大的影响。
但是,所有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既然已经被敌人的斥候盯上,蛮兵主力很快就会追上来。
第二天晚上,明军扎营后正在吃晚饭,突然看到西南方向的夜空,非常诡异的一片通红。
水师战船上,桅杆望斗上的瞭望手大声通报,有一支打着火把的骑兵部队正在快速逼近。
一刻钟以后,瞭望手看到了陈其愚的旗号。
陈其愚率领一千名骑兵的先头部队,快马轻骑,追上了明军!
但是他们没有急于发起进攻,而是停在距离明军营地十里之外,全体下马休息,露营用餐……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早上,明军出发后,陈其愚的骑兵一直坠在后面,不但没有发起进攻,甚至没有派出小股骑兵袭扰明军,就像正好同路的陌生人一样默默跟着,越发显得有恃无恐。
明军的士气进一步跌落。
鲁钦挑选精锐家丁,突袭杀死了两个蛮兵斥候,用竹竿挑着首级巡行示众,才算暂时稳住军心。
陈其愚的报复紧随而至,也派出小股骑兵截杀明军的斥候,双方就这样不疼不痒的打着斥候战,又过了一天。
距离白撒所只剩一天的路程,明军收到斥候探报,柳奇那率领后续部队追了上来,总数超过五千人的步兵,都是蛮兵中的精锐,明军的老对手。
水师旗舰的船舱里,又一次召开紧急军事会议,伤势好转的黄钺打着绷带参加,一起商讨对策。
“不能这样下去了,必须在白撒所打一仗。”
鲁钦表情严肃,对众人说道:“不把陈其愚和柳奇那打疼,就会被他们咬住,万一奢安二酋还有援兵派来,我们再想打,都没有机会。”
最好的选择是现在就打,陈其愚只有一千骑兵,明军的数量处于绝对优势,应该能够战而胜之。
可是鲁钦这两天反复挑战,还挑着两个蛮兵斥候的脑袋去激怒对方,陈其愚却一直退让避战,明军大多是短腿的步兵,追不上陈其愚的骑兵,一直拿他没办法。
退而求其次,只能等柳奇那来了一起打,到时候强弱逆转,陈其愚和柳奇那应该不会避战,明军也有拼死一搏的机会。
否则等到蛮兵的主力赶来,明军就会陷入重围,还不如留在赤水卫。
船舱里的一众水师军官鸦雀无声,静听鲁钦的安排部署。
这一仗,关系到两万明军将士的生死存亡,常延龄和林卫梁都知道自已有几斤几两,根本不敢插话,反正只要不下船,无论鲁大帅说什么,乖乖听着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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