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茗茗回到客厅，拿起iPad，删除了所有霍翊宁帮她下载的剧集和应用。然后她打开通讯录，将"老公"的备注改回了"霍翊宁"。
这一夜，新加坡和她的城市同样星光黯淡。
舒茗茗不知道的是……这一天，霍翊宁上飞机以后，调整了一下领带，将公文包放入头顶的行李舱，然后坐进了商务舱靠窗的位置。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饮料吗？"空姐推着餐车停在他身旁，微笑着询问。
"矿泉水，谢谢。"他头也不抬地回答，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审阅着最后一份合同细节。
就在他接过水杯的瞬间，一阵熟悉的香水味飘入鼻腔。
霍翊宁的手指微微一顿，缓缓抬头。
"好巧，霍总。"林之娴站在过道上，红唇微扬，拖着一个银色登机箱，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米色西装套裙，"看来我们同班机，我现在入职了新公司凯廷集团，与贵公司以后还有合作。"
霍翊宁感到一阵眩晕，怎么这个女人又出现了。
"林小姐。"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声音却比想象中更加冷，"确实很巧。"
然后霍翊宁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当飞机降落在新加坡国际机场时，霍翊宁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住在哪个酒店？"
林之娴正在收拾文件，闻言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霍翊宁无法解读的光芒。
"半岛酒店，"她说。
霍翊宁点点头，心中稍安。他预订的是美兰酒店，两家酒店相距甚远，至少不会在非工作时间偶遇。
"你呢？"林之娴反问。
"就在附近。"霍翊宁简短回答。
林之娴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霍翊宁没有回应。
取行李时，他们自然地分开了。
然而，当霍翊宁抵达美兰酒店，刚进入自己的行政套房不到十分钟，门铃就响了。
他以为是酒店服务，开门却看到了林之娴和一位陌生男子。
"霍总，抱歉打扰。"林之娴微笑着说，指了指身旁的男子，"这是我们公司的法务总监张磊。
我们发现合同中有几处条款需要与贵公司确认，就冒昧前来打扰了。
霍翊宁皱眉。她怎么知道他住哪个房间？
他侧身让两人进入套房，决定尽快处理完公事然后请他们离开。
张磊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文件，开始逐条解释他们认为需要修改的条款。霍翊宁专注地听着，偶尔提出反驳意见。整个过程中，林之娴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补充几句。
讨论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结束时，霍翊宁起身送客，张磊礼貌地告辞先行离开。林之娴却似乎还有话说，在门口停留了片刻。
"翊宁，"她突然用过去的亲密称呼叫他，"关于我们的往事..."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霍翊宁打断她，"我们现在是商业关系，林总。"
林之娴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恢复了职业微笑。"你说得对。"她点点头，"明天谈判桌上见。"
关上门后，霍翊宁长舒一口气。
再然后霍翊宁去和客户吃饭，吃完回来后，就发生了之前让舒茗茗误会的一幕，现在要怎么解释呢？他发愁。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李秘书，我入住美兰酒店的信息，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和司机，霍总。"李秘书的声音透着困惑，"出什么事了吗？"
霍翊宁语气严厉，"查一下是否有信息泄露。"
挂断电话，他打算给舒茗茗回电。
"我不知道它怎么会在这里，"霍翊宁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发誓，我和林之娴没有任何——"
"够了！"舒茗茗猛地站起身。
"这次不一样！"霍翊宁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失真，"这次她入职的新公司，正好是我们公司的客户单位——"
"那这个发夹怎么解释？自己飞到你床上的？"舒茗茗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狠狠砸向墙壁。
霍翊宁深吸一口气，镜头里的他抓乱了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茗茗，冷静点听我说。林之娴确实来了新加坡，但她是跟着他们公司的人来的，她和同事下午来过我房间讨论文件。"
"哦，碰见了？"舒茗茗冷笑，"讨论到她把发夹落在你床上？"
"我没有——天啊！"霍翊宁突然转向房门方向，然后快速对她说，"客户陈总叫我去开紧急会议。茗茗，等我两小时，不，一小时，我开完会马上给你解释清楚。"
屏幕黑了。
"骗子..."舒茗茗把手机在桌面上。
手机震动起来，是霍翊宁发来的消息：「真的只是工作关系，我可以用整个职业生涯发誓。发夹的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等我回来。」
她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手指在键盘上悬停又放下。最后她只回了一个字：「好」。
但这个"好"字里有多少信任，连她自己都不确定。
浴室镜子里映出一张憔悴的脸，眼睛红肿，妆全花了。舒茗茗打开水龙头，把脸埋进冰冷的水流中。
过了不知多久，当她抬头时，发现手机又在震动——这次是视频通话请求。
她犹豫了三秒，按下接听。
霍翊宁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不再是酒店房间，而是一个灯光昏暗的走廊。他身后隐约能看见"会议室"字样的标牌。
"我现在在会议室，"他压低声音，"茗茗，看着我。我真的是在工作。"
舒茗茗屏住呼吸。
霍翊宁突然提高音量，又立刻压低，"看到那个发夹的瞬间我脑子一片空白。我怕你...怕你又要提离婚。"
最后两个字像一把钝刀戳进舒茗茗胸口。上个月那次争吵中，她确实脱口而出过这个词。
"我买了周五最早一班飞机，"霍翊宁继续说，声音软下来，"等项目谈完，我就马上回国。茗茗，别做任何决定，等我回来，好吗？"
舒茗茗看着屏幕里丈夫通红的眼眶，突然意识到自己也在哭。她缓缓点头，却在心里问自己：一段需要不断证明忠诚的婚姻，真的值得继续吗？
挂断电话后，舒茗茗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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