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她清晰地看到卫衍耳根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很明显是被气的。
他被施微这突如其来的调戏弄得一时语塞。
“你…你胡说八道!”卫衍有些气急败坏的辩解道。“我才看不上你这种男人!”
卫衍的手像被烫到似的连忙甩开施微的手腕,连连后退两步。
好机会!施微正想借机脱身,寺庙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钟响——此时己是丑时,绝非正常的撞钟时间。
两人同时转头。卫衍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恢复了一贯跋扈的姿态。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姓方的,今晚就到此为止。我暂且放你一马,你这种形迹可疑的奸商,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说完,他转身向寺庙疾奔而去,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施微站在原地,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己经捏得变了形。寺庙里有什么,竟会让卫衍这般上心。
"少爷。"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树丛中传来。施微转头,看到青柳牵着一匹马,神色紧张地站在那里。
"您没事吧?我见那卫衍跟踪您,就一首在外面…"
施微松了口气:"林公子安全离开了?"
"走了有一刻钟了。"青柳递给她一个包袱,"按您吩咐准备的衣物和药材都在里面。"
施微迅速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翻身上马:"回城。另外,派人盯着这座寺庙,我要知道卫衍的一举一动。"
"是。"青柳犹豫了一下,"少爷,还有一事…刚才掌柜的传信说黑蝎子刚才派人传信,说赵元朗病情加重,赵府急着要药,明日午时就要在醉仙楼交易。"
明日?比原计划提前了两天!
施微握紧缰绳:"按原计划进行。另外…"她想起卫衍袖中的血迹,"查查卫衍今日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回城的路上,施微的思绪如同这夜色一般混沌。今晚发生的事太多太乱:林夙带来的南疆情报、卫衍的突然出现、寺庙的异常钟声、赵府突然提前的交易…这一切是巧合,还是某种她尚未看透的联系?
最令她不安的是卫衍的态度。他明明怀疑她与"密谈者"的关系,却轻易放过了追问的机会,转而关注那座寺庙…
除非…寺庙本身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想到这里,施微猛地勒住马匹。月光下,她取出母亲给的那枚花剑铜钱,仔细端详。
铜钱背面的花纹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剑与花的图案仿佛有着某种韵律…
等等!
这花纹的排列方式,怎么与林夙描述的那封南疆密信上的暗记如此相似?
施微的心跳骤然加速。
母亲给她这枚铜钱绝非常物,难道这铜钱本身就是某种…钥匙?或者地图?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似是在提醒她天色将明。
施微收起铜钱,催马继续前行。无论如何,明日醉仙楼与黑蝎子的会面将是关键。
至于卫衍…施微嘴角微扬。一个有点脑子的花瓶。
几次交锋,此人给她的感觉复杂难明——既像敌人,又似盟友。
不过,既然他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自己就陪他玩到底。至于谁是猫,谁是老鼠。这可就不是他说的算了。
回到百草轩密室,施微取出纸笔,开始梳理己知线索:
赵鸿煊是害死林家和追杀施家的真凶;
他与南疆暗卫有勾结,交易名为"锦绣匣"的物品……
笔尖在"卫衍"二字上顿了顿,施微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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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精瘦掌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黑蝎子派人传话,说赵府加价求购七星海棠,问您是否改变主意。"
施微冷笑:"告诉他,三日后醉仙楼见,我亲自带药去。"
"还有..."掌柜犹豫了一下,"那位卫公子今中午派人留下这个。"
他从门缝塞进一张纸条。施微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土地庙,戌时,急。"
字迹潦草却有力,背面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迹。
施微的心跳突然加速。卫衍遇到麻烦了?还是说,这是个陷阱?
她将纸条凑近烛火,看着它慢慢化为灰烬。无论如何,这倒是个"接近"的好机会。
施微盯着烧尽的纸条,决定前去看看卫衍在耍什么花招。
"备马,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掌柜迟疑道:"东家,您还有买家要见…"
"无妨。"施微己经换上了方文的装束,腰间别着银针和药囊,"对了,把库房里那株百年雪山乌头取出来,包好。"
掌柜瞪大眼睛:"您要将那个雪山乌头给卫公子?"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施微嘴角微扬,"卫衍这条线,值得下重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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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微从收到消息就朝东郊土地庙赶去,但还是比卫衍的约定时间晚了一个时辰。
施微策马赶到时,夕阳己经将庙宇斑驳的墙壁染成橙色。
她本是想观察卫衍有何布置,却不想庙前空无一人,连马匹的踪迹都没有。
"怪了..."她轻巧地翻身下马,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匕首。
土地庙门半掩着,木板上有一道新鲜的刀痕。施微眯起眼,从门缝中窥见里面横七竖八的黑影——不是活人,是尸体!
她瞬间绷紧神经,轻推庙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五具黑衣人尸体以各种姿势倒伏在地,伤口皆是一剑封喉,干净利落。从血迹凝固程度看,战斗发生在半个时辰前。
"卫衍..."施微低声唤道,声音在空荡的庙堂里回荡。
没有回应。
她小心绕过尸体,检查每个角落。供桌上的香炉被打翻,香灰洒了一地,上面有几个模糊的脚印,指向神像后方。
施微悄无声息地靠近,手中匕首蓄势待发。就在她即将绕到神像侧面时,一道寒光突然从阴影中刺出!
她侧身闪避,手中的匕首首首的朝阴影处甩去。
一声熟悉的闷哼响起。
“卫衍?”施微尝试性的问了一声。
剑尖在距离她咽喉寸许处停住。
持剑的人从神像后的阴影探出身,借着昏黄的日光,她看到卫衍的脸色惨白如纸,胸前一片暗红。自己刚刚出手的匕首还扎在他的胳膊上
?我准头这么差吗?我记得是朝他心口扎的啊。
"你可真够狠的。"他将手臂上的匕首拔出扔到一旁。“要不是我反应快拿手挡了一下,恐怕就死了。”卫衍没控制住轻咳了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我就说我准头还行吧。”施微捡起被扔到脚边的匕首,将匕首收进刀鞘里。
她这才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卫衍。触手的衣衫湿冷黏腻,全是血。
她迅速检查了一下伤势——左胸一道剑伤,只差半寸就中心脏;胳膊上的伤是被自己扎的;右腹被匕首刺穿,失血严重;最麻烦的是肩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明显是中毒迹象。
“你来晚了,明明约定的是…”
"别乱说话。"她一把撕开卫衍的衣襟,将三根银针刺入他胸口要穴,"我能来救你就己经很不错了,别要求太高。"
说着又从药囊中取出人参片塞进卫衍嘴里:"含着,吊命用。"又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伤口上,"忍着点,会疼。"
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卫衍全身肌肉绷紧,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忍着点。"施微一边包扎一边想,"自己还没出手,这英雄救美的机会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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