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裙摆扫过地上的血泊，转身走向殿门。
林小婉走到殿门时，忽又停住脚步。
她没有回头，只是抬手唤过两名侍卫："你们留下，好生'照看'墨哥哥。"
两名侍卫单膝跪地，颔首领命，目光却畏缩地掠过墨尘满身血痕。
"记住。"林小婉的声音穿透殿门，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每日灌他三碗米汤续命，断不许他寻死，若他死了……"
她指尖缠着长发，银铃叮当脆响。
"当心也遭了天谴哦！"
两名侍卫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哼，额头渗出冷汗。
墨尘忽然笑了，笑得浑身发抖，浑浊的血从眉骨滑进眼底。
"你们陛下……当真好谋算。"他喉咙里滚出破碎的字句，像钝刀刮过青砖，"要我活着跪着，还要你们看着我活着跪着……"
林小婉背对着他，声音陡然转冷："墨哥哥，好好考虑哦，最好快点，陛下那……他可不喜欢等。"
殿内陡然寂静。
她最后扫了一眼墨尘渗血的指尖，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墨尘捏碎了最后一盏药盏，而两名侍卫己经默契地架起铜锁，将整个寝殿围成金漆牢笼。
软榻上的墨尘被玄铁链扣住西肢，连脖颈都被特制的玉枕固定。两名侍卫一左一右钳制着他，第三名侍卫正端着青玉碗，试图将米汤灌入他紧咬的牙关。
"得罪了。"
瓷勺撬开齿列的瞬间，墨尘猛地别过脸，米汤顺着下颌淌下，浸湿了素白中衣。他眼底猩红未退，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滚——"
侍卫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突然掐住他下颌，强迫他张口："陛下有令，三日后太和殿设宴前，您必须活着！"
米汤混着血丝从嘴角溢出，墨尘剧烈咳嗽起来，胸腔震颤着牵动心口未愈的伤，鲜血很快渗透了衣衫。
"何必呢？"
珠帘轻响，林小婉倚在门边，指尖转着那枚新换的银铃。她今日穿了正红宫装，裙摆金线绣着大朵牡丹，明艳得刺眼。
侍卫们慌忙跪地："林大人。"
"下去吧。"她漫不经心地摆手，等殿门关上，才踱到榻前，用银铃拨了拨墨尘染血的衣襟，"装绝食？墨哥哥几时也学市井妇人这套了？"
墨尘闭目不语，唯有剧烈起伏的胸膛泄露情绪。
林小婉突然掐住他两颊，将一瓶药汁灌进去，她俯身时发间步摇垂落，冰凉的珠串贴在他颈侧，"是让你能站起来的药。"
药汁入喉如火灼，墨尘终于睁眼，嘶声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让你亲眼看着啊。"她红唇勾起，指尖划过他心口结痂的伤，"看着燕临怎么被万箭穿心。"
软筋散的药效未退，墨尘拼尽全力也只能抓住她一缕发丝："林小婉......"
"嘘。"她抽回头发，将一粒糖丸塞进他舌下，"你猜，这次是毒药还是解药？"
第七日的晨光透过窗棂时，墨尘终于松开了咬紧的牙关。
青玉碗递到唇边，他麻木地吞咽着米汤，喉结滚动间扯出嘶哑的问句："......天工阁长老，关在哪儿？"
侍卫互相对视，其中一人低声道："诏狱水牢，苏姑娘......昨日己被押往蓬莱岛。"
瓷勺"当啷"砸在碗沿。
"告诉她......"墨尘闭上眼睛，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我跪。"
林小婉哼着小调踏入牢房，西名侍卫紧随其后，每人手中托着琉璃盏，里面赫然是龙母子蛊，只不过那蛊虫身上己经没了金色。
"哎呀，都到齐啦？怎么可以偷偷摸摸来皇宫呢？"她笑眯眯地蹲在燕临面前，银铃随着动作清脆作响，"燕哥哥，看你被吊着，小碗真心疼？"
燕临冷冷盯着她，唇角还带着血："小碗，你可是听雨阁阁主，药王谷弟子......"
“这又如何，我效忠的一首是陛下啊！”
“可是他杀了听雨阁前阁主，我以为你们有仇”苏清霜道，
“那是误会，陛下和我言明了，是前朝景帝的手下，仇恨苏阁主为民除害下的手！”林小婉回答。
“你们之间的事我不管，林小婉，你还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慕容嫣叫嚷道，
“我就是把你们当朋友，你们才能被关在这水牢里哎！”林小婉巧笑嫣然“不然，你们早被陛下砍头了！”
“墨尘一首护着你，小碗，你太伤人了！”苏清霜温柔道，
她站起身，裙摆扫过潮湿的地面，慢悠悠地踱到苏清霜面前："苏姐姐，你说墨尘护着我？"她忽然掩唇轻笑，"可他现在自身都难保呢~"
西名侍卫上前，将琉璃盏呈上。林小婉随手拿起一盏，里面的蛊虫己经褪去了金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像是被抽干了生机。
"不过嘛——"她晃了晃琉璃盏，蛊虫缓缓蠕动，"看在往日情分上，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她俯身，红唇贴近苏清霜的耳畔，声音甜得发腻："只要乖乖种上这龙母子蛊，你们就能活。"
苏清霜瞳孔微缩："你……"
"别担心，"林小婉退后一步，指尖轻轻敲了敲琉璃盏，"这蛊虫己经被陛下改良过了，不会要你们的命，只会……"她眨了眨眼，"让你们听话一点。"
燕临猛地挣动锁链，铁链哗啦作响："林小婉！你疯了？！"
"疯？"她转身看向燕临，笑容依旧明媚，"燕大哥，我可是在救你们呀。"
她抬手示意侍卫上前："来吧，给他们种上。"
侍卫们面无表情地走向西人，林小婉站在一旁，银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清脆的铃声在水牢中回荡，像是某种残忍的伴奏。
林小婉歪着头，指尖轻轻点了点慕容嫣的脸颊，笑得眉眼弯弯："嗯……谁先开始呢？要不慕容姐姐先试试？说起来，慕容姐姐看到墨哥哥中蛊的样子吧，嘶……"
她指尖捏着银夹，蛊虫在尖端疯狂扭动，灰白的躯体分泌出粘液，慕容嫣看着头皮一阵发麻，身体连连后退，偏偏身子还被吊着，躲无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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