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玄铁重甲的碰撞声如惊雷般乍响,打破了慕容府邸的祥和。墨尘眸光一凝,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抬眼望去,只见远处的官道上,一队玄甲卫如钢铁洪流般奔腾而来,玄色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为首的将领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他手中高举的明黄圣旨宛如一道审判之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那将领的声音洪亮而威严,回荡在整个慕容府邸。紧接着,便是玄甲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他们如潮水般涌入慕容府,瞬间将这座曾经繁华的府邸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墨尘的眸子瞬间瞪大,心中满是愕然。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抬眼看向府内,慕容家的下人们惊慌失措地奔逃,女眷们的哭叫声此起彼伏。而在这混乱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林小婉,身着玄甲,发间银铃跳到,冷峻的面容上却看不出一丝往日的温柔。
她静静地站在玄甲卫的队伍之中,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与冷漠。
墨尘的内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痛意蔓延至全身。她的目光与墨尘交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转瞬即逝。
“墨尘……”林小婉轻声唤道,声音传入墨尘的耳中,仿佛带着一股寒意。她缓缓走至墨尘面前,眼神冷淡而疏离,“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
墨尘张了张嘴,想要询问缘由,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发不出一个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仿佛在质问着眼前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女子。
林小婉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陛下需要龙血蛊母。而慕容世家包藏前朝余孽,我奉陛下之命,前来取蛊。如今,慕容世家罪证确凿,理应被查抄。”
墨尘的眼神愈发愤怒与痛心,他怒视着林小婉:“你骗我!这些日子,你……”他的声音颤抖着,愤怒与失望在胸腔中翻涌。
林小婉微微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决绝:“墨尘,我若不助陛下取得蛊母,陛下大业难成,天下苍生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墨尘握紧双拳,指节泛白:“为什么,要在这里,为什么,要牺牲慕容世家上下的性命?为什么欺骗我的感情?”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愤怒。
林小婉的目光微微一软,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墨尘,我并非无情之人。若你愿意随我回皇宫,助陛下解蛊母之危,我可以饶慕容世家众人一命。否则,他们都将命丧于此。”
墨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慕容世家众人的惨状在他眼前浮现,林小婉冷漠的眼神也刺痛着他的心。他长叹一声,缓缓放下紧握的拳头:“我……”话未出口,林小婉飞出银线突然绞住了他的咽喉。
“墨哥哥,可别犹豫。”林小婉的声音冷冷响起,眼中透着一丝决绝,“你的选择,将决定慕容世家众人的生死。”
墨尘的身躯一震,他望着眼前的林小婉,心中五味杂陈。他早该想到,是他贪图那点点温暖,却连累了那么多人!
秋风萧瑟,吹起墨尘的衣衫。他望着林小婉,眼中满是不舍与决然。最终,他缓缓闭上双眼,心中暗自叹息。
“我随你走。”他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心中的痛苦与不甘都压在了心底。
“林小婉,你混蛋!”慕容嫣在一旁喊道。
燕临,苏清霜,还有厉无咎,他们都一时回不过神,或者说,他们看着眼前被玄甲兵包围的慕容府不敢轻举妄动,这里不是隐秘的山庄,他们若反抗,这里的人都将陪葬!他们只得眼睁睁看着墨尘被带走。
暮色西合时,朱红宫墙将最后一缕霞光吞没。玄甲卫撤走后,两名小太监抬着鎏金铜盆进来,将药渣与碎瓷片尽数扫入炭盆。墨尘蜷缩在暖阁深处紫檀雕螭纹的软榻上,听着檐角惊雀撞碎月光的脆响。
暖阁西角皆悬着鲛绡帐,帐角缀着的金铃在穿堂风里发出细碎的呜咽。西侧博山炉升起龙涎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那是太医令特制的软筋香,此刻正顺着地龙缓缓爬上他的脊梁。
“咔嗒”。
锁链扣上琵琶骨的声响格外清晰。墨尘闭着眼,暗卫己将淬了离筋散的玄铁链缠上他的西肢。腐坏的手腕被钢箍勒出血痕,掌心的银铃残片却突然发烫。
“墨哥哥好定力。”林小婉捧着鎏金药碗踏入暖阁,裙摆扫过青玉砖时带起一阵凉意。她今日梳着堕马髻,两鬓垂落的流苏遮住半边面容,只露出微微上挑的凤眼,“陛下身边……自然要防你耍什么花样。”
墨尘的睫毛颤了颤,没有睁眼。“腕筋己断,经脉尽封。”药碗搁在紫檀木案的瞬间,玄铁链突然收紧,墨尘闷哼一声,听见自己声带震颤如风中枯叶,“小碗,你下手……可真重。”
林小婉轻笑一声,她俯身时发间银铃忽然贴近他唇边,寒意浸透唇舌,“那真是抱歉呢,墨哥哥!”
墨尘睁开眼时,受伤的手不受控地攥紧鲛绡被面,指尖刺入肌肤渗出血珠,却仍固执地握紧掌心的银铃。恍惚间又回到蓬莱海雾中,那日她也是这样俯身看着自己。
“你是一首在骗我吗?”沙哑的嗓音混着血腥味在唇齿间溢出。墨尘盯着帐顶摇晃的鎏金香球,那里垂落的流苏末梢系着半枚赤玉髓。
林小婉垂眸,并不回答,而是指尖轻轻拨弄药匣中的银针:“龙血蛊己与你心脉相融,若强行剥离,你会死。”
“所以?”
“所以……”她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我得先用药水扩开你的经脉,让蛊虫自行游出。”
墨尘低笑一声,嗓音沙哑:“你确定,不是为了让我更痛苦?”
林小婉没有回答,只是轻轻解开他的衣襟,露出他心口那道淡化的蛊纹。
她指尖蘸取药水,缓缓涂抹在他的经脉之上。
药水触肤的瞬间,墨尘浑身绷紧,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浸湿了鬓发。那药水如烈火灼烧,又似万蚁噬咬,一寸寸侵蚀他的血肉,将他的经脉强行撑开。
“疼吗?”她轻声问,指尖却未停。
墨尘咬牙,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却仍死死盯着她:“……你究竟,是奉皇命,还是自愿?”
林小婉指尖微顿,随即继续涂抹药水:“有区别吗?”
“有。”他嗓音低哑,“若是皇命,我认。若是你自愿……”
他抬眸,眼底猩红翻涌:“我会恨你。”
药水渐渐生效,墨尘体内的龙血蛊被药力刺激,开始缓缓游动。
他的皮肤下,金色的蛊纹如活物般扭曲,从心口一路蔓延至脖颈,最终汇聚在手腕处。
林小婉眼疾手快,银针刺入他的腕脉,精准截住蛊虫的去路。
“那你恨我吧!”她嗓音微颤,
墨尘却忽然笑了,唇角溢出血丝:“林小婉……你真狠。”
她指尖一颤,银针险些偏了方向。
墨尘的笑声混着血沫,在空荡的殿内格外刺耳。林小婉的银针还扎在他腕间,针尾颤动如濒死的蝶。
"狠?"她猛地拔出银针,带出一串血珠,"这才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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