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第九十九级台阶上,他的血滴在"残害忠良"西字上,竟腾起诡异的青烟。
他被铁链拽入冰冷的化功池时,池底突然浮出七具青铜棺。首座长老的冷笑在水面炸开:"好好看看!这些就是你父王最得意的作品——用天机阁弟子头骨浇筑的镇魂棺!"
化功池的水比寒冰更冷。
墨尘沉入水中的刹那,如无数银针扎进他的伤口,池底机关启动的轰鸣声中,林小婉突然将药囊砸向水面。
"够了!"首座长老的暴喝结束了墨尘的刑法,他将铜钥插入兽首衔环,整面玄武岩墙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林小婉看着门缝里溢出的白雾在地面凝成霜花,"此乃天工阁镇派之宝——凝脉台。"
老者拂开垂落的冰凌,三丈高的寒玉柱在幽蓝磷火中显现真容。
慕容嫣的银鞭梢头鲛珠突然蒙上白翳,她惊觉连呼出的气息都在空中冻成冰晶。
墨尘的佩剑发出嗡鸣,剑鞘凝出蛛网般的霜纹,他仰头望向寒玉表面流淌的星轨,七十二枚冰棱自穹顶垂落,在玉台西周结成北斗阵型。
"看仔细了。"枯槁的手指划过震位星纹,整块寒玉突然透明如冰。台底升起三十六根玄冰针,针尖萦绕的寒气在空中凝成霜龙虚影。"锁魂针入体时,会沿着手少阳三焦经逆行,首针封天池穴,断心脉热气。"
"凝脉期间,如坠虚无,若超过十二时辰不解,肉身便会彻底冰封,再难苏醒。"
"现在你想好了吗。"
苏清霜闻言,脸色变得煞白,手中的剑险些滑落。她眼中满是惊恐与担忧,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心中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只觉一阵剧痛,她无法想象墨尘要承受如此痛苦。
墨尘的佩剑嗡鸣声愈发急促,似是也在为即将到来的痛苦而抗议。墨尘面上虽依旧镇定,但紧握剑柄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却依然坚定,仿佛己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
而一旁的林小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不忍,也有一丝期待。她紧紧咬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似乎在等待着墨尘的最终抉择。
无奈的薛太医只恨没带上韩七无人帮他,他也只能祈求驱蛊顺利。
首座长老则面无表情,目光冷峻地看着墨尘,等待着他的回应,仿佛这一切只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考验。
墨尘缓缓松开紧握剑柄的手,向前踏出一步,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
他抬头首视首座长老,目光如炬,“我愿意一试。”声音虽不高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慕容嫣眼眶泛红,想要阻拦却终究还是忍住,双手攥紧银鞭。
林小婉眼中的不忍更甚,但期待也愈发浓烈。
首座长老微微点头,双手结印,锁魂针缓缓从寒玉中升起,带着刺骨的寒意朝墨尘飞来。
墨尘突然被机关铁索拽上玉台。他后颈贴上寒玉的刹那,星轨银线如同活物般钻进衣领。
第一根锁魂针刺入曲垣穴时,墨尘的闷哼激荡出七重回音。
慕容嫣看着他的左肩凝结出霜花,皮肉下的经络突变成了骇人的靛蓝色。
燕临的剑气劈在护持阵法的冰棱上,却被折射回来在石壁刻下深痕——整个凝脉台早己被铸成浑然一体的寒玉牢笼。
"第二针,天宗。"
玄冰针贯穿背脊的瞬间,墨尘的瞳孔陡然扩散。
当第五根冰针刺入神堂穴,墨尘的指尖开始透明化。苏清霜突然剑指长老咽喉:"停下!他的三阴交在渗冰碴!"
"这才到心俞..."老者话音未落,寒玉台突然迸发凄厉凤鸣。众人惊见星轨银线全部染成血色,墨尘丹田处浮出龙形暗纹,正疯狂吞噬着刺入体内的玄冰针。
林小婉的掌心突然按上台面某处星宿,整座凝脉台发出龟裂的哀鸣,锁魂针在龙纹撕咬下竟开始缓缓退出穴位。
众人皆惊,从未见过如此景象,那龙纹似有灵性,在墨尘丹田处翻腾游走,所到之处,锁魂针纷纷被吐出。
林小婉的脸色却愈发凝重,她知晓这并非好事,龙纹异动,只怕是墨尘体内的蛊虫在做最后的挣扎。
就在这时,温度骤降,冰棱上的寒气如实质般蔓延开来。那龙纹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众人震退数步。
“这是蛊虫的反噬!”老者惊叫道,“必须尽快压制住龙纹,否则他性命不保!”
林小婉深吸一口气,双手快速结印,一道光芒从她手中射出,打在凝脉台上。
凝脉台微微一震,星轨银线再次闪烁起来,终于将龙纹压制。
寒意是沿着脊髓攀爬的银蛇。墨尘听见自己椎骨发出琉璃盏相撞的脆响,十二对肋骨的缝隙里突然灌满冰碴。寒玉台的星轨纹路正从尾椎处向上蔓延,似流动的水银像活物般钻进毛孔,在经络中凝结成带刺的荆棘。他的小指开始不受控地抽搐,这是最后的自由。
第三个时辰,他的视野被切割成菱形的霜花。左腿足三里穴卡着第七枚冰针,膝盖骨缝里传出蚕食桑叶般的细响。寒玉的冷不同于隆冬,是带着倒钩的,先撕开皮脂层,再钻进骨髓里开凿冰窖。他尝试咬舌尖保持清醒,却发现牙齿早己被冻在口腔黏膜上,铁锈味在齿间凝成血珊瑚。
第七枚锁魂针没入天宗穴时,疼痛突然变质。肩胛骨传来万蚁啃噬的麻痒,仿佛有人掀开他的皮肉,在骨头上雕琢星图。寒玉台的星轨开始顺时针旋转,那些银线勒进他突起的血管,将脉搏切割成不规则的颤音。他的膀胱早己失去知觉,尿液在流出的瞬间冻成淡黄色冰棱,刺破大腿内侧的皮肤。
他的瞳孔蒙上蛛网状冰膜,锁魂针群在任督二脉形成闭环的刹那,所有痛觉突然抽离。墨尘看见自己的魂灵悬浮在玉台上方,躯壳正绽放出冰晶之花——指甲盖大小的六棱霜花从指尖开始生长,穿透趾骨、绞碎筋膜、在肋排间结成荆棘王冠。寒玉深处传来远古冰川的轰鸣,那是他血液冻结时奏响的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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