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铃音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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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铃音噬心

 

深夜,残月下山洞里。

"殿下!是有人在我们身上下了追魂香!我们暴露了!"

"那妖女只怕是皇帝派来控制您的!"

"趁她尚未察觉,不如设局擒杀!"

众将领群情激愤,墨尘却只是沉默地着黑剑,剑身上映出他苍白的面容,也映出那双逐渐被龙血侵蚀的金瞳。

"薛老。"他突然开口,"你可知道,她是现任的听雨阁阁主,若我假意被她控制……"

薛岐浑身一震:"什么!她竟然……殿下是想……"

"她曾说过,能帮我解蛊"墨尘抬眸,他要亲手掐灭心底那点妄念。

荒原上,林小婉一袭杏色长裙巧笑嫣然,锦鞋踩在黄色沙土上,发间银铃随着步伐叮咚作响。她身后是黑压压的禁军,面前则是墨尘孤身而立的身影。

"墨大哥~"她笑吟吟地招手,"陛下让我带你回去呢。"

墨尘单膝跪倒:"……任凭处置。"

林小婉歪着头打量他,忽然晃了晃引魂铃

"啊!"墨尘突然惨叫出声,整个人蜷缩在地,龙血蛊纹在皮肤下疯狂游走!

禁军们哄笑起来,却没人看见林小婉指尖那枚杏花指环,正悄然绽放寒光。

"真乖。"她蹲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夜风呜咽,营帐外的火把被吹得忽明忽暗。

林小婉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指尖轻轻拨弄着腕间的引魂铃,铃音清脆,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她歪着头,杏眸含笑,望着被玄铁锁链束缚在椅子上的墨尘。

"墨大哥~"她嗓音甜软,像是撒娇,"你真的被我的铃铛控制了吗?"

墨尘低垂着头,黑发散落,遮住了他的神情。他的手腕被锁链磨出了血痕,龙血蛊的暗金色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像是某种古老的诅咒。

林小婉轻笑一声,忽然晃了引魂铃"叮铃,"

墨尘猛地一颤,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沉的闷哼,锁链哗啦作响。他的指节攥紧,骨节发白,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林小婉眯起眼,缓步走近,俯身凑近他的耳畔,吐息温热:"疼吗?"

墨尘没有回答,只是呼吸越发沉重。

她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又轻轻晃了一下铃铛。

"叮铃"

这一次,墨尘猛地抬头,眼底暗金浮动,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你到底想怎样?"

林小婉唇角微翘,指尖轻轻抚过他凌厉性感的下巴,像是在逗弄一只被锁住的狼:"我在测试呀。"

"测试什么?"

"测试……"她歪着头,笑得天真无邪,"你是不是真的被我控制住了。"

她忽然退后一步,指尖一翻,银铃的节奏骤然加快!

"叮铃、叮铃、叮铃、"

铃声急促,像是催命的咒语。墨尘的呼吸瞬间紊乱,龙血蛊的纹路在他皮肤下疯狂游走,像是无数细小的毒蛇在啃噬他的血肉。他的肌肉绷紧,锁链深深勒进皮肉,鲜血顺着腕骨滴落。

"唔,"他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冷汗顺着下颌滑落。

林小婉歪着头,杏眸里闪过一丝探究:"奇怪……"

她停下铃音,蹲下身,与他平视:"按理说,龙血蛊发作到这个程度,你应该己经疼得失去理智了。"

墨尘喘息着,抬眸看她,眼底暗潮汹涌:"……你很失望?"

林小婉眨了眨眼,忽然笑了:"不,我很满意。"

墨尘瞳孔微缩。

下一秒,林小婉的指尖突然用力,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从她指间刺入他的皮肤!

"这是'锁心针'。"她嗓音依旧甜软,却透着冷意,"能暂时封住你的龙血蛊。"

墨尘盯着她,声音低沉:"希望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她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当然,我可是最讲诚信之人!"

她退后一步,晃了晃银铃,这一次,铃声却不再刺耳,反而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

墨尘微微一怔,随即察觉到体内的龙血蛊竟然……平静了下来?

"惊讶吗?"林小婉歪着头,"我的引魂铃,从来就不是为了折磨你。"

"那是为了什么?"

她没回答,只是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墨尘,你真的以为……我会帮皇帝控制你吗?"

墨尘定定地看着她,忽然低叹一声:"……我看不懂你。"

"那你还假装被我控制?"

"所以,"他猛地挣断锁链,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我也在测试你。"

林小婉一怔,随即笑出声:"……真是狡猾。"

墨尘盯着她,眼底暗金浮动:"彼此彼此。"

帐外,风声渐歇。

林小婉轻轻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瓶,递给他:"喝了吧。"

"这是什么?"

"龙血蛊的缓解药。"她眨了眨眼,"虽然不能根除,但至少……能让你少疼一点。"

墨尘接过,却没有立刻喝下,而是盯着她:"林姑娘之前不是说要给我解蛊吗?"

林小婉歪着头,笑得狡黠:"有吗"

"你!"墨尘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之前在诛邪盟,你对我的好意是不是都在利用我!?"

"你既然问了,那我只能回答你,是的,在诛邪盟,我就觉得你不简单,怕你使阴招,屡屡帮你,也是为了获得你的好感哦,想让你弃暗投明,帮大家嘛!"

"你!那你早知我身份是前朝余孽了!"

"额……这可冤枉我了,我也是看清楚你身上中的是龙血蛊,才慢慢猜出来你的身份的!"

墨尘眼神锐利,心中隐约有个答案却不敢深究,开口却问道"真的吗?"

"真的!我是真心打算替你解蛊毒的,只是谁晓得你中的是龙血蛊,这蛊我现在解不了!"林小婉摊摊手,转为又在墨尘耳边轻笑道:"不过你放心,你跟我在一起,我总会找到办法的!"

"呵……我如今己经在你手中,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墨尘转过头"我只请求你不要伤害那些旧部,将他们都放了吧?

"这个……墨哥哥,我可做不了主喔!还有,难道你不知道……"林小婉说着将三根玄铁丝从杏花指环中射出,瞬间缠住他的手腕!

"这叫'绕指柔'。"她凑近他耳边,呼吸温热,"二十年前,她就是用这个杀了你父亲。"

"所以呢?"墨尘知道他的心在绞痛,但他没想到自己真说出口会这么平静,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的试探心口一阵阵酸涩,她是故意的,故意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让他知道自己是在求助杀父仇人,是在忘本!

偏偏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便把这个林小婉放在了心上,当成了依靠,在那一次次被她用银针缓解蛊毒的时候,在即将被炼化成活蛊鼎的时候,他心里想的,都是眼前的这个少女,甚至在这个被俘虏的帐内,他的心也因为一时的抚慰而悸动!

"你想我怎么做,这些年,为了活着,我己经背叛太多,我以为和你们一起去剿灭玄冥教,可以获得救赎,你也一首给我希望,可如今,我仍要奢求你的银针,换我一时安宁,你可以嘲笑我了,林小婉,我是个连杀父之仇都提不起的懦夫!"

听墨尘这般说来,林小婉心头一窒,事实上,她只是想测试一下他是不是个残暴之人,没想过羞辱他呀!

"哎呀呀,墨哥哥,瞧你说的,小碗为什么要嘲笑你呢?能为大局放下心中仇恨的人,才是最勇敢的哦!"

"是么,我一首有个问题?你是否记得十几年前,在药王谷后山?"

"什么?"林小婉故作迷糊状,

"你忘了吗?在药王谷后山,有个小男孩,你们经常一起玩……"

林小婉笑的若有所思:"啊,你是说十二年前的事么?那时候我经常和师父云游山川,去过很多地方哎!"

墨尘失落道:"原来你己经忘记了!"

"啊!我记起来了,你是说那个小山坡,那里……和我一起玩的不是个哭包小哥哥嘛!"

"啊!对!"墨尘雀跃道:转而为哭包小哥哥这个绰号感到委屈,当年他被种蛊,日夜忍受着蚀骨的疼痛,所以才会流眼泪!"果然是你!"

林小婉笑眯眯的看着墨尘,她怎么会忘记那些事呢,其实当年她在药王谷就一首跟在师傅身边,那个为了蛊虫如痴如狂的师傅,他让林小婉在暗中观察所有中蛊之人的反应,当然也包括墨尘!

她看到他一夜夜的哭喊,于心不忍,便找机会将他放了,又到后山替他解除疼痛,和他玩耍,哎……其实这些都不过是她师傅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他不可能真的跑掉!可师傅纵容,萧景琰却不会纵容,有一天,她那个痴狂师傅大笑着成功了的时候,她也知道自己得离开了,所以顺着白芷姐姐的诱骗,离开了药王谷。

离开时,她去看了那个被锁困在石室的女人,那个女人面如枯槁,听师傅说,她还是听雨阁阁主呢,女人披散着长发,被折磨的都没了人样,嘴里喊着要她的孩子,可是她难道不知道吗,那个孩子早就被制成了蛊人,就是墨尘!

她说潇文成不是东西,骗她感情,林小婉想,感情是个什么东西?她说她活该,早该万劫不复,可她放心不下那个孩子,她说她看到林小婉在帮她的孩子,她求林小婉放了她们!

林小婉心想,我还是个娃娃呢,怎么可能做到,她可不能被屁股打开花,那女人让她去挖后山的包袱,里面是听雨阁的暗门分布以及各种机关秘籍之类,她甩甩手上的泥巴带上包袱,便随那入谷送菜的人群一道离开了,喔,白芷姐姐说了,他们要去京城,听说那里的糖葫芦很甜!

墨尘心中欣喜,当年他被铁链锁在石台上,痛的恍惚时听到有人拉动锁链,那是他难得的美好回忆,她给的糖丸不仅止住了身上的痛,更甜到了心里,可惜他跑不掉,他一首在担心她,后来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你后来去了哪里?怎么都不来了?"墨尘 声音闷闷的,当年,他可是找了好久!"你为何一首按着戒指呢?小碗"墨尘低叹,"你怕我压制了蛊毒会杀你吗?不,,我不会,我相信你,我……"他在心中呐喊,却再不敢说出口一字,他己经够卑微,似乎不管什么时候,林小婉都是主宰他自己身体,甚至神志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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