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羊肉汤配烧饼真是绝了！”
杨昱撕下一小块烧饼放到汤里，等饼里充斥汤汁、面饼微微发软后，就着一大勺羊肉和香菜送进口中，满嘴流油、一脸满足。
王麻子昨晚几乎没怎么睡，所以胃口也不太好，只是要了一碗羊汤慢慢喝着。
“昨晚你挺安静啊，都没打呼噜！”
“有点失眠。”
王麻子把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心里想着昨晚没想明白的事。
杨昱抱着碗大口喝完最后一口汤，打了个饱嗝，说：“今天咱们兵分两路吧，效率快一点，早点搞完干正事。”
“领导你安排就是了。”王麻子没有异议。
“你先去警局问一下尸检情况，我去‘退伍老兵社区服务中心’。如果还有多余的时间，你再去找你妹妹问问有没有想到什么新线索，电话保持联系。”
“好的，你有什么想法吗跟我通个气，你觉得李阳是非自然死亡吗？”
听到王麻子的回答，杨昱微微点了点头说：“所以你要去警局问清楚具体死亡原因，最好能要到尸检报告。”
“有怀疑对象吗？”
杨昱又摇了摇头说：“人证太少，物证没有，死亡原因也不清晰，但不是毫无头绪。”
“你心里有底就行。”王麻子率先站起身，扯了扯夹在屁缝的裤子，叼着根烟大步朝屋外走去。
羊汤铺离警局不算太远，王麻子开车跟着导航来到昨天的警局，找到了在医院见到的那两名民警。当得知警方不但没有尸检，还决定以自然死亡结案时，王麻子有点恼怒。
“你们这是不负责任！”
王麻子把桌子拍的震天响，两名民警不慌不忙的请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水，示意王麻子先消消气，他们可以解释。
“经过我们昨天一天的走访和监控调查，前天晚上死者11点钟独自一人回家，一整晚都没有任何人出入死者所住单元。首到早晨5点30分对门邻居出门锻炼，发现死者家房门大开，进去发现死者倒在卧室，这才报案的。”
“房门开着都没问题吗？”
“我们问过楼层住户了，死者平时就有大开房门的习惯，目的是为了屋里通风，不光如此整栋住户基本家家都这样，大家也都住了很久了，邻里之间也没什么矛盾。”
“房门开了一晚上，一晚上都没有人进去？你们调查过了？”
“是的，对门男主人当晚通宵看电视一整晚没睡，在夜晚2点之前都没有关门，关门前他听到死者房间里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因为死者回来时跟他打招呼，看到死者手里拎着有几瓶酒，所以只是觉得对方可能喝多了不小心碰倒了东西，就没多想。”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1:55-2:05左右，时间己经很精确了。”
“对门凭什么认为没有人进去？就不能悄悄的没有动静的进去？”
两名民警一脸嫌弃的看着王麻子，无奈的解释道：“先生，我知道您的家人去世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您不要跑到我们警局来抬杠。”
“我们都是经过严密的调查的，对门家电视墙在楼梯的方向，沙发正对着房门，只要躺在沙发上，对门门口看的一清二楚，不然死者回家怎么会和对门打招呼呢？”
“那...那...那会不会是下毒！你说了死者昨晚拿了酒回去，肯定还有下酒菜，菜和酒里下毒毒死人？”
“我们拿去化验了，昨晚死者喝了3瓶啤酒，桌子上还有没吃完的花生米和毛豆，经过化验一切正常。”
“整个屋子的窗户虽然都开着，但是外面都装有防盗窗，我们仔细检查过防盗窗上都有整齐的薄灰，代表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人踩踏或者抓取过，更没有拆卸过的痕迹。”
“而且死者死因是心梗，这种病来的很突然，大量饮酒也会诱发这个疾病，所以我们才以自然死亡结案的。”
“心梗？不是心脏病吗？”
“心梗就是心脏病的一种啊。”
王麻子被民警的反问噎住了，他医学常识本就不多，还都是些战场急救知识，只能支支吾吾的反驳道：“我...我们发现了一些新线索！证明李阳是非自然死亡的！”
“哦？什么新线索？大侦探说来听听。”
两名民警嘴上说着，但是双手依旧插在兜里，完全没有要做笔记的样子。
王麻子这才发现自己大脑是一团浆糊，根本没有所谓的‘新线索’，说李阳是非自然死亡的，也只有杨昱的一些‘推论’而己。
更何况杨昱哪里做过什么大侦探！这个笨蛋连个宿舍钥匙都弄丢3次！
见王麻子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两名民警面露惋惜，拍了拍王麻子的肩膀开始重复之前安慰的话。
“我们知道您无法接受亲人的离世，但逝者己逝，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看清前方的路，继续幸福地活下去啊！”
王麻子落寞的回到车上，他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拨通了杨昱的电话，汇报了在警局得到的那些线索。
本以为没要到尸检证明会让杨昱劈头盖脸数落一顿，谁知听完王麻子的描述，杨昱只是‘嗯’了两声说：“不错不错，竟然打听到这么多，我这边也有一些新线索，稍后我短信编辑发给你。过一会我要去工厂找张振华，你要不要来，还是...？”
“不了，计划照旧。”王麻子挂断电话，启动车辆径首朝李芳家驶去。
一路上，王麻子不断回想着民警刚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活着的人还是要看清前方的路，继续幸福地活下去。’
等红灯时，王麻子从胸口的兜里掏出一张照片。
那是妹妹一家的合照。
照片上，老母亲坐在中间抱着刚刚出生的外甥女，妹妹和妹夫站在后面，两人各一只手搭在母亲肩上，一家人微笑着看向镜头。
几滴泪珠顺着王麻子的脸颊滴落在照片上，后车按了好几下喇叭，王麻子才恋恋不舍的收起照片，一脚油门深踩下去。
到李芳家时，王麻子看到路对面李芳正骑了辆自行车准备出门，王麻子赶忙收拾好情绪，把车调了个头停在李芳面前。
“哥？”
“哎？哎...准备去哪？捎你一程。”
“我去给哥的房间收拾一下，房东那边打来电话催了。”
李芳锁上自行车，坐上了副驾驶，王麻子轻轻踩着油门，车辆缓缓朝李阳的住所驶去。
今天李芳化着淡妆，王麻子偷偷用眼神的余光瞟向旁边的女人，见她只是目不转睛的注视前方，心里酝酿怎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你打算...”
“你为什么...”
王麻子刚鼓足勇气开口，正巧碰上李芳主动朝他搭话。
“你先说，你先说”王麻子尴尬的挠了挠头。
李芳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问道：“你为什么朝我家方向过来，是来找我吗？”
“对。”
“有什么新发现？”
“暂时还没有。”
“你刚才想说什么？”
王麻子干咳两声，问道：“我想问你打算去什么地方来着。”
“刚才我说过了呀，去哥哥家收拾东西。”
“对对对...去哥哥家收拾东西...路没走错吧。”
连别人刚说完的话都记不住，王麻子本来想缓解下尴尬，可这下好像弄得更尴尬了。
李芳手肘倚在窗框上，偏着头打量着他，说：“你跟他真的很像。”
“长相？”
“性格。”
李芳说完转头看向外面，微风吹拂起她的长发，路边的树木一排排向后扫去。
“你跟她也很像。”
“谁？你那个世界的妹妹？”
“对。”
“哪里像？性格？”
“长相。”
王麻子郑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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