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老宅正厅内,百年紫檀香案腾起袅袅青烟。
淡雅的檀香味,弥漫在整个正厅,却也无法驱散空气中隐隐的紧张与肃杀之气。
蒋其风着钧窑茶盏,釉面开片纹路里竟隐隐沁着一抹暗红血丝。
陈玄风垂手立在他身后,眉心那道赤色伤痕正渗出黑雾,将挂在梁上的镇宅符咒灼出焦痕。
主位那张红木官帽太师椅上,端坐着明天寿宴的主角,蒋老爷子蒋正雄。
他的脸上虽然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但眼眸却依旧锐利如鹰,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下首坐着蒋龙蒋虎两兄弟,他们的脸上带着几分不羁与傲慢,时不时交换着眼神,仿佛在谋划着什么。
他们的父亲,也就是蒋家的现家主蒋其雷,正坐在蒋其风的对面,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这许家怕是要翻天不成,居然派了三名影子死士袭击你!”蒋其雷指节叩在黄花梨案几上,惊得鎏金香炉里的犀角香灰簌簌而落。
“大哥无需担心,那几个死士都被玄风亲手捏碎了天灵盖。”蒋其风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担心的是你吗?我担心的是玄风,要知道他可是铜皮铁骨,当今世上,能伤的人能有几个?更别说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这不可能!”蒋其风微微皱眉,手中的茶盏也停顿在了半空。
“我们也不信,刚才调取了机场的监控,逃的那个正是许逸城的助理尹风。”
“许逸城?许家?我这几年在国外,没怎么和他们打交道啊?怎么就盯上我了?”蒋其风掀起茶盖,盏中碧螺春微微荡起涟漪。
蒋龙指间那枚冰种翡翠扳指在吊灯下泛起幽光,他忽然碾着玉石纹路嗤笑出声:“二叔宽心,许逸城不过秋后蚂蚱。他拔了一颗明钉,却不知我们早将银针埋进他枕边。”
尾音裹着三分得意,惊飞了窗外掠过的寒鸦。
“混账!南宫家的前车之鉴还不够吗?许逸城身边那个女术士连方先生都头疼,你们怎么敢……”蒋其雷瞪了眼蒋龙,仿佛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父亲息怒。”蒋虎慵懒吐着雪茄蓝雾,鎏金打火机在指尖翻出炫目光斑,“这次可是吴家主动递的刀。您总说江湖险恶……”
他忽然倾身向前,烟蒂在烟灰缸拧出狰狞螺纹,“却忘了最毒的从来不是蛇牙蜂针,而是美人枕边风。”
“够了!“蒋其雷猛地一拍桌子,“吴家那个戏子生的庶女?你们当真以为借妇人之手就能成事……”
话未说完,阴风卷着铜铃声自回廊深处袭来,穿灰绸长衫的年轻人踏着满地碎玉踱入。
方煜左手托着的鎏金罗盘里,七枚铜钱正在血水中沉浮,右腕九枚傩面银镯叮当作响,竟与陈玄风额间伤痕共振出梵音。
“蒋家主稍安勿躁,两位少主也是好意。断魂崖下居然是比干丞相的埋骨之地,倒是意外收获。”
此言如惊雷炸响,陈玄风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那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愤怒,仿佛被唤醒了深埋心底的恐惧。
方煜甩出红线铜钱缠住他脖颈,银镯上的傩面图腾泛出青光。
渐渐地,陈玄风安静下来,双臂下垂,自然地站在蒋其风的身后。
“风总不必惊慌,许逸城盯上你,还不是你十年前埋的祸胎。”方煜的目光转向蒋其风,眼神中透着一丝深意。
蒋其风喉结滚动三下,腕间沉香珠几乎被捏出裂痕:“当年经手人不是都……”
“活着的确实没了。”方煜忽然翻转罗盘,北斗勺柄正对蒋正雄眉间,“但老家主可记得?玄门有种叫'问骨’的秘术,便是枯骨也能吐出真言。”
“方先生,您豢养的厉鬼不会来找我索命吧?”蒋其风的脸色微微一变,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慌什么。”方煜腕间青铜铃铛无风自动,“阮飞鱼还在我徒孙手上,冯夕照也只是个傀儡,只是……”
他故意顿了顿,罗盘中浮现沐子晴结印的影像,“这个小丫头,倒是棘手得很!”
“方先生,可有办法化解?”主位的蒋正雄今天第一次开口。
“老家主不必担心,镇魂铃在我手,只要她是人,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三魂七魄总是有的。”方煜顿了顿,“不知我的那七封请柬是否发放到位?”
“方先生放心,在帝城,还没谁敢驳我蒋家脸面。”蒋家黑道出身,所以蒋正雄说话无形之中带着一股霸气。
“蒋老爷子大义!”
蒋家正厅的犀角香陡然窜起三尺青焰,将方煜手中的鎏金罗盘映得鬼气森森。
七枚浸在血水中的铜钱腾空而起,在穹顶投射出北斗七星的光斑,每颗星位都对应着一张浮空的朱砂请柬倒影。
每张请柬都印着人名、职业、生辰八字。
“戊戌年卯月卯日,白虎衔尸的命格。”方煜袖中飞出七根缠着符纸的红线,将请柬倒影串成倒悬的七星阵。
蒋龙看向最左侧请柬,看到“海归新贵林修远“的名字时瞳孔微缩:“这不是林家刚回来的二公子吗……”
“林修远命带紫薇,最适合作天枢位的阵眼。”
请柬倒影上,“海归新贵林修远”几个鎏金字竟渗出黑血。
“咦,怎么还有建筑工人?这种下九流的命格,也配进我们蒋家大门?”蒋虎看向最后一封请柬,上面“建筑工人王铁柱”的名字正泛着诡异的金芒。
“恰恰相反。”方煜腕间银镯突然发出傩面嘶吼,“王铁柱生于中元夜子时,乃是百年难遇的‘阴尸还阳’命——”
他指尖轻划,七张请柬倒影瞬间消失,客厅又重新恢复正常。
“这七位贵客我会亲自在门口迎接,带入偏厅。”
……
子时的钟声穿透雨幕,城西棚户区某间铁皮屋里,王铁柱正对着请柬上的青铜饕餮图腾发愣。
他粗糙的指腹着后颈胎记,那里不知何时生出了北斗七星的痣群。
与此同时,帝城最奢华的云锦酒店顶层套房。
林修远解开阿玛尼衬衫,胸口的紫薇胎记正在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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