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行李箱轮子卡在了门槛缝隙里。
蒋梦瑶看着那只她去年送的Rimowa箱子——此刻正像头困兽般卡在门框间，就像他们的婚姻。
"法院传票是寄到咖啡馆的。"她将文件夹拍在鞋柜上，里面滑出分居协议和一张照片：陈默深夜在码头与林锐交谈，"你答应过不再有秘密。"
陈默的钢笔在协议上悬停，墨水滴在"财产分割"条款上，晕染开像颗黑色的心脏。他忽然用笔尖划破自己食指，在签名处摁下手印："三十天后，如果我还没死..."
防盗门关上的声音惊醒了拿铁。金毛犬叼着陈默落下的领带冲进雨中，却被一辆突然出现的黑色奔驰截住。车窗降下，露出林锐把玩打火机的手——无名指戴着陈默的婚戒。
新来的兼职生总在磨豆机旁放薄荷糖。
蒋梦瑶第三次撞见他在记录客人订单时，发现他笔记本上的符号与父亲实验室密码本一致。当她故意将咖啡泼在他手上时，年轻人露出的手腕内侧有个新鲜疤痕——正在结痂的铃兰纹身。
"CM-3项目的抗体正在你体内崩溃。"兼职生突然用德语说道，同时擦桌子的手在餐巾上排出三粒药片，"你姐姐让我转交抑制剂。"
后厨监控屏幕雪花一闪，陈默的脸突然出现0.3秒——他身后是叙利亚某战地医院的标志。
林锐的鞭子沾着盐水抽在陈默背上时，铁链哗啦作响。
"亲爱的哥哥，你知道为什么父亲选择你吗？"他转动陈默无名指上的戒指——内侧刻着"最后一次信任"，"因为你继承了母亲对铃兰碱免疫的基因。"
血迹斑斑的投影仪亮起，播放着陈默不知道的童年影像：五岁的他被绑在实验椅上，陈渊将咖啡因注射液推入他的脊髓。而镜头外，真正的蒋梦瑶（CM-3）正被林淑仪抱走。
"三十天后，你的骨髓就会成为新毒品原料。"林锐将针头扎进陈默颈动脉，"猜猜蒋梦瑶会来救你，还是选择她刚相认的姐姐？"
白大褂女人——林玥将脑电波监测仪扣在蒋梦瑶头上。
"黑鹰在陈默大脑植入的纳米芯片，会在30天后释放铃兰碱。"她调出3D成像，陈默的海马体里闪烁着红点，"要取出芯片，需要你进入他的潜意识。"
VR头盔启动时，蒋梦瑶坠入陈默最深的噩梦：1998年咖啡大赛现场，年幼的她（CM-3）正将毒咖啡递给蒋明远。而角落里的陈默拼命挣扎，铁链磨得腕骨见血也够不着她。
"记忆被篡改过。"林玥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必须找到真实锚点..."
突然，梦境里的陈默用钢笔刺穿自己手掌，血滴在地上组成坐标：北纬25°04'，东经102°41'——云南咖啡园的位置。
挖掘机的铲斗撞开水泥地基时，腐臭味席卷了所有人。
蒋梦瑶跪在土坑边，看着法医刷净那具小小骸骨手腕上的铜牌——CM-2。林玥突然抢过鉴定报告："不对...这孩子的肱骨长度..."
她突然扯开自己衣领，锁骨下方露出与骸骨完全一致的陈旧骨折痕迹。
"我们被骗了。"林玥的指甲掐进掌心，"死的是CM-1，我才是CM-2...而你是..."
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骸骨牙齿上的金色填充物——和陈默的牙科记录完全一致。
呼吸机的声音像潮汐般退去时，陈默看见了窗外的晨曦。
他的头骨被打开过，右手指尖却仍能摸到无名指上的戒指。病房门开的声音让他瞳孔骤缩——蒋梦瑶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左手无名指空空如也。
"芯片取出来了。"她将其中一杯放在床头，杯底压着离婚协议，"林玥用你的骨髓样本合成了解毒剂。"
陈默的钢笔突然滚落在地。他看见协议背面写着的不是条款，而是云南咖啡园的产权转让书——受益人写着"蒋梦瑶与陈默（CM-3）"。
"DNA检测显示..."蒋梦瑶的眼泪砸在咖啡里，"我们其实是..."
军靴脚步声打断了告白。林锐带着武装人员破门而入，枪口却对准了蒋梦瑶："铃兰计划最终阶段，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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