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蒋梦瑶的太阳穴。
"急性肝衰竭,需要立即移植。"主治医师的钢笔在病危通知书上悬停,"但蒋董事长拒绝在知情同意书上签字。"
病床上,蒋志国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蜡黄色,像一尊正在融化的雕像。他的目光越过医生肩膀,死死盯着站在窗边的陈默:"让他...出去..."
陈默的西装下摆还沾着昨夜火灾的灰烬。他向前半步,阴影笼罩半个病床:"您确定要在这种时候..."
"滚出去!"蒋志国突然暴起,输液架轰然倒地,"你们陈家...没资格..."
蒋梦瑶按住丈夫绷紧的手臂,触到一手黏腻——陈默的烧伤纱布又渗血了。
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里,陈默一拳砸在防火门上。金属凹陷的声响中,他扯开领带:"三年前你父亲收购的云南咖啡园,用的是我父母车祸的赔偿金。"
月光透过栅栏在他脸上切割出破碎的光影,那道藏在发际线下的疤痕狰狞毕现。
保险箱密码是蒋梦瑶的生日。
她跪在积灰的地毯上,看着泛黄的档案袋从暗格滑出。最上面是1998年的咖啡大赛评委名单,其中一个名字被红笔反复圈画——陈渊。
"这是...你父亲?"她抬头看向正在检查监控设备的陈默。
钢笔尖在纸上洇出墨团。陈默的睫毛投下深青的阴影:"我父亲从不喝咖啡。"
档案第二页是一张化验单:咖啡因超标300%的检测结果旁,贴着蒋明远比赛用的咖啡豆样本照片。但角落里还有一行被涂改的小字——"参照物:陈氏庄园-云南批次"。
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你父亲这些年...每晚都在书房看这些。"
蒋梦瑶的继母林淑仪跪在地上收拾相框碎片,玻璃割破了她的手指。照片里年轻的蒋志国搂着穿白大褂的蒋明远,两人举着奖杯笑得毫无芥蒂。
"明远出事前一周,把这个给了我。"她从旗袍盘扣里取出一枚微型胶卷,"说如果哪天他...就交给梦瑶。"
陈默用镊子夹起胶卷时,林淑仪突然抓住蒋梦瑶的手腕:"你丈夫在查什么?为什么有人往家里寄..."
门铃响了。
快递盒里躺着半块发霉的咖啡饼,上面用红漆画着铃兰图案——和火灾现场纵火者手腕上的纹身一模一样。
蒋志国的瞳孔己经开始扩散。
"当年评委...都被陈渊收买了..."他枯瘦的手指掐进蒋梦瑶的手臂,"但超标咖啡豆...是你叔叔调包的..."
呼吸面罩上凝结着血沫。陈默站在床尾,看着老人挣扎着指向病房角落的衣柜。
柜门打开的瞬间,二十三年未见的咖啡香气汹涌而出——里面整齐码放着上百个玻璃罐,每个都标注着经纬度坐标。蒋梦瑶颤抖着打开最近的罐子,云南普洱的咖啡豆上刻着微小的"CM"。
"你父亲...发现陈渊用咖啡走私..."蒋志国的声音越来越弱,"我们约定...他假装指控明远...保护证据..."
心电监护仪拉出平首的绿线时,陈默从死者枕下抽出一张照片:1998年颁奖台上,年轻的蒋志国身后,有个戴铃兰胸针的女人正将什么塞进蒋明远的咖啡杯。
微型胶卷在晨光中显影——那是份跨国走私名单,末尾盖着褪色的铃兰印章。
"不是纹身,是品牌标志。"陈默将照片与胶卷并排放在地上,"黑鹰集团前身叫铃兰贸易。"
蒋梦瑶的胃部突然绞痛。她想起父亲实验室里那些贴着铃兰标签的试管,想起陈默母亲失踪前的最后一通电话里提到的"白色小花"。
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陈默的钢笔尖点在照片某个角落:戴铃兰胸针的女人无名指上,戴着如今林淑仪从不离身的翡翠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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