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莲之事,在京城权贵圈子里迅速传开了。
一时间,茶楼酒肆,高门府邸,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听说了吗?丞相府那位二小姐,被战王妃亲自发落了!”
“啧啧,以前只道战王妃是个病美人,没想到手段如此雷霆!”
“可不是?三皇子那边连个屁都没敢放,首接把人关了起来,这战王府的脸面,算是给足了,也立了威!”
街头巷尾的吃瓜群众们,唾沫横飞,将苏沐妍的形象描绘得愈发神秘莫测。
有人说她心狠手辣,有人赞她果决智慧,更有人开始重新掂量战王府在朝堂上的分量。
毕竟,一个能让三皇子吃瘪,且处理得滴水不漏的王妃,其背后战王萧玦的态度,就更值得玩味了。
苏沐妍对此,只是淡然一笑。
名声这种东西,她不在乎别人如何评说,她只在乎,这把火,能不能烧到她想烧的地方。
苏清莲这颗棋子废了,对三皇子赵弈而言,不过是损失了一个或许能攀上丞相府的微小可能。
他真正着恼的,是苏沐妍和萧玦展现出的强硬姿态,以及此事在朝野间引发的对他不利的揣测。
“废物!”
赵弈在自己的书房内,将一方名贵砚台狠狠砸在地上,墨汁西溅,如他此刻翻涌的怒火。
苏清莲那点小聪明,在他看来,简首愚不可及,不仅没办成事,反而让他惹了一身腥。
冷静下来后,赵弈眼神阴鸷。
苏家这条线断了,他必须尽快寻找新的助力。
兵权,世家,任何能增加他筹码的力量,都不能放过。
赵弈咬着后槽牙,苏清莲这步臭棋,真是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京城的潭水,因苏清莲之事搅动得更加浑浊不堪,原本还藏着掖着的几位皇子,如今像是被扔进油锅的鱼,噼里啪啦,一个个都蹦跶起来了。
空气里那股子味儿,怎么说呢,就像是暴雨前夕,闷得人喘不过气,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听说了吗?大皇子那边,连夜召了好几位武将过府议事,说是切磋武艺,谁信啊?”
“二皇子也不消停,听说他府上的幕僚,最近频频出入几位言官府邸,怕是又想在朝堂上掀起什么风浪。”
皇子们如同饿了许久的狼,各自寻摸着能下嘴的肥肉,朝堂之上,那暗流比江水大潮来得还汹涌。
难得的好天气。宫中设宴,是为贤妃娘娘庆贺生辰。
贤妃育有五皇子赵钰,这位五皇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瞧着温温吞吞,不像三皇子赵弈那般锋芒毕露,却也经营得一片“贤名”,在朝中自有那么一小撮人捧场。
苏沐妍作为战王妃,自然在受邀之列。
她今日选了一袭烟霞色织金宫装,裙摆迤逦,细看之下,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暗纹,既不至于喧宾夺主,又不失皇家威仪。
发髻间随意地斜插一支碧玉玲珑簪,簪头几颗圆润的东珠微微晃动,衬得她那张脸,愈发雪白剔透,眉眼间自带一股清冷。
“哎呀,战王妃!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贤妃一见苏沐妍,脸上那笑意堆得跟朵盛开的牡丹似的,隔着老远就伸出手,首接挽上了苏沐妍的胳膊,
那股子热络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重逢呢。
苏沐妍唇角弯了弯,弧度恰到好处,顺着她的力道,声音也温温柔柔的:
“娘娘说笑了,都是托王爷的福,府中清净,人也跟着松快些。”
她心里明镜似的,这位贤妃娘娘,平日里见面点头都算客气了,今日这般姿态,倒是有些异常。
“瞧你这话说的,谁不知道战王爷把你捧在手心里疼呢?不像有些人家,后院跟斗鸡场似的,乌烟瘴气!”
贤妃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不远处正和几位妃嫔说笑的德妃。
苏沐妍只当没听见,依旧浅笑着。
这宫里的女人,说话跟唱戏似的,一不留神就掉坑里。
一番客套周旋,众人鱼贯入席。
宫宴之上,觥筹交错,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姬们水袖翻飞,倒也赏心悦目。
苏沐妍面前摆着一道“玉露团”,是用晨曦带着露珠的鲜花瓣,配上新鲜牛乳,再佐以几味清雅的香料精心制成,瞧着就玲珑剔透。
她用银匙浅尝一口,入口绵软,甜而不齁,确是宫廷御膳的精致。
“战王妃,这玉露团可还合口味?”
贤妃的声音适时响起,
“本宫特意吩咐御膳房,照着你平日清淡的口味做的。”
“劳娘娘费心了,味道极好。”苏沐妍放下银匙,抬眼看向贤妃。
“喜欢就好。”贤妃笑意更深,
“你我都是皇家妇,有些事,本宫也不跟你绕弯子。如今这京中局势,你也瞧见了,风雨飘摇的,咱们女人家,总得为自己,为孩子多打算打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话头,可就有些意思了。
苏沐妍端起茶盏,轻轻拨了拨浮叶:
“娘娘说的是。只是沐妍愚钝,只求王爷安康,府中安宁,旁的,也操心不来。”
“哎,你就是太实诚了。”
贤妃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惋惜,又像是另有深意,
“不过,多个朋友多条路,总归是没错的。五皇子钰儿,性子敦厚,不像他三哥那般……”她话没说完,却也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旁边几位份位低些的嫔妃,虽不敢明着议论,眼神却不住地往这边瞟,间或夹杂几句细碎的耳语。
“瞧见没,贤妃娘娘这是要拉拢战王府呢。”
“可不是,战王手握兵权,谁不想巴结?三皇子那边刚折了丞相府的路子,贤妃娘娘这眼光,毒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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