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言低声道:“圣旨下了三次,您都称病不接。陛下知道您心中有怨,也知当年误会了您,也确实没办法,身在那个位置,也是为了保您安然离开,有时候不得不!还望您能谅解。”
赵老先生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些苍凉。他转向沈卿尘:“卿尘可知道?二十五年前那桩案子?”
沈卿尘一怔,点了点头:“我听说,京城上任翰林院长,学识渊博,治理有方,是当今陛下最为倚重的文臣之首。只是后来...”他顿了顿,“听说犯了事,被罢官了,突然消失了,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还有说他去他国了 ,有人说早己客死他乡……”
沈卿尘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真的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不过是蒙蔽了世人的双眼罢了。
“不是犯事!”洛斯言急忙道,“赵大人是被算计的。”
“二十五年前,二皇子和三皇子为了夺权,相互拉扯诬陷太子残忍弑杀的形象,好拉他下马,废除太子,竟派兵屠了一整座城。”洛斯言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三千八百条人命,一夜之间...都成了争夺权利游戏的陪葬!”
沈卿尘倒吸一口冷气,他知道里面不简单,却没想到是用这么多无辜人的死,来取悦他们的野心!
“赵老先生当时任翰林院长,门下一学子也是其中之一,当年,休沐回乡探望亲人,结果遇上了满天大火,好多好多骑兵,而对面里传来阵阵凄惨的哭喊声,而那些人却视若无睹,仿佛在享受般!那位学子不敢相信,拼命回来,请求大人帮帮他,意外得知真相!赵大人不顾同僚劝阻,连夜写了奏折,亲自呈给陛下。”洛斯言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当年,那奏折字字血泪,列举了两位皇子数条罪状,证据确凿。”
苏暖看到沈卿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她知道他必是难过的。
“圣上震怒,当场杖责二皇子西十,三皇子三十,削去他们一半俸禄,禁足一年。”洛斯言冷笑一声,“但这惩罚对两位皇子而言,不过是受点皮肉之苦罢了。真正让他们记恨的,是赵老先生选择了太子!却不知,赵老先生根本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他只是为民,为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痛惜!”
“后来便开始了报复!”洛斯言眼里淡淡的忧伤,看了看赵老先生。
洛斯言的目光变得幽深:“后面不到一个月,赵老先生的长子在狩猎时意外坠马,当场毙命。太医说是意外,但马鞍的皮带是被人事先割断的。却找不到一丝证据是谁做的,最后不了了之。”
柳诗月感到一阵恶寒,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洛斯言的衣袖。她也听过家里长辈说过这些事,却并不仔细,也只是感慨,却没想到这就是权利……洛斯言拍了拍她的手。
“第二月半,次子突然染上疾病,药石无医。奇怪的是,莫名其妙染上了病,只他一人染病。”洛斯言的声音越来越冷,“本以为后面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好好过了两个月,没想到,在第五个月时,赵老先生的女儿临盆,在外家稳婆突然失踪了,赶忙找外面生面孔的婆子先救一下...孩子是活了下来,结果母亲却失血过多,没了!"
苏暖闭上眼睛,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压住,呼吸变得困难。她能想象那个倔强的老人是如何一次次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赵老夫人受不了女儿突然去了,一年里一连失去这么多孩子,一病不起,半年后也去了。”洛斯言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到一年时间,赵家满门,只剩下赵老先生一人。”
“即便如此,两位皇子仍不肯罢休。”他继续道,“他们睚眦必报,利用朝廷党争,栽赃赵老先生勾结外敌。明明是他们勾结,不然那些证据哪能这么轻松拿出来!那些曾经敬佩赵老风骨的官员,要么沉默,要么倒戈...最终,赵老被罢官。果然树倒猢狲散,表现的淋漓尽致!”
苏暖感到眼眶发热,眼前浮现出一个孤独老人独自一人对立权利行走的背影。她看着对面老头一会看看花,一会看看鹦鹉,仿佛这些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这赵老头,哪怕如今身材瘦小,脊背却依然挺得笔首,像是一棵历经风霜却不肯弯腰的老松,真是倔强的小老头!他的苦怕是只有他自己才能真正的体会!
沈卿尘突然明白了赵老先生为何要洛斯言告诉他们这些陈年旧事。这不是简单的闲谈,而是一个警告,知他们要去京城,需要面对一个关于权力本残酷的现实。
沈卿尘伸手,轻轻拂去苏暖肩上的一片落叶,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你们有伤害的,我也会十分小心,因为我不想成为下一个这样的,我们都要好好的。”
苏暖的心猛地一缩。她明白沈卿尘的意思,在这京城权力中心中,权利越高往往意味着危险越多。
“可是...”她咬了咬下唇,还是有点担心,“相公,我谢谢你!”又看了看赵老先生“赵老先生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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