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论如何拯救一个颓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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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论如何拯救一个颓废的男人

 

雄狮堂的分崩离析是早有预料的事情,领袖的个人魅力是任何一个势力必要的核心元素,但经济仍然是保障这个势力能否存续的前提。

雄狮堂太穷了,尤其是在大镖局成立之后,北方武林走镖,商旅护卫的大宗生意几乎全都被大镖局垄断,雄狮堂只剩下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生意。

再加上一个有原则,却不善经营的老大,就算没有卓东来的插手,雄狮堂的消失也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司马超群让卓东来撤回偷袭雄狮堂的队伍时,卓东来并没有任何争辩的意思,大镖局己经实际意义上统一了北方武林,就只剩下雄狮堂这根钉子。

两方的差距实在太大,大的哪怕司马超群与卓东来什么都不做,他们也在一天天的蚕食雄狮堂存在的空间。

卓东来平静看着高台之下的厮杀,事情的发展仍然令他感到些许的惊讶。

司马超群好奇的扭过头来,问卓东来:“东来,你说,下面这些背叛朱猛的人,有多少是曾经甘愿为他出生入死的人呢?”

“每一个都是,包括蔡崇!”卓东来的语调透着一丝冷意,他最擅长让别人背叛,但他最其实最讨厌的,也是背叛的人。

唯有最善于玩弄人心的人,才真的明白真心的珍贵,也最渴望获得别人的真心。

“哦?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又会反朱猛吗?”司马超群没有想到,卓东来居然真的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好奇的继续追问道。

“因为贫穷与恐惧!”

“雄狮堂原本一个镖师,一个月可以赚十五两银子,这笔钱足够他们养家糊口,买房置业。”

“但大镖局出现之后,他们每个月只能赚到三两银子,为了生存,一些人开始暗地里从事青楼,人口贩卖这些犯朱猛忌讳的买卖。”

“他们舍不得这些利益,又畏惧朱猛的惩罚,除了背叛,他们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卓东来叹了一口气,对人性的阴暗太过了解,有时候对他也是一种折磨。

司马超群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只要到古龙的世界里,就走不出古惑仔的影子。

堂下的厮杀己经几乎到了尾声,高渐飞的武功很高,郭青的头脑也很好,但蔡崇的人马也都是雄狮堂的好手,而他们还要照顾着蝶舞母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很快陷入了绝境。

“住手!”随着一声大吼,那个让司马超群与卓东来等了许久的朱猛,终于出现在了场中。

朱猛右手拖着他的金背大砍刀,左手无力的耷拉着,步履蹒跚走到了场中央,身后只剩下钉鞋和三五个心腹。

所有人都下意识停下了手中的刀剑,为朱猛让出一条路。

朱猛在人群错开的那一瞬间,看见了人群中的蝶舞母子。

“蝶舞!!!”朱猛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原本孤独绝望的眼神居然在一瞬间绽放了光芒。

朱猛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妻儿,喜极而泣。

高渐飞与郭青对视一眼,也都笑了出来,虽然上一刻,他们都己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这一刻,看见这种相聚的场面,他们仍然会开心的微笑。

片刻之后,再睁开双眼的朱猛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他的身躯看起来依旧疲惫,但他眼神中透露着的希望,让他显得身形立马挺拔了起来。

爱人在身后,朋友在身旁,他有了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

蔡崇感觉到了场中氛围的变化,感受到自己手下人的摇摆,愤怒与恐惧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给兄弟们带来更多的财富,更好的生活。

但只要朱猛出现,所有人都会想要继续追随他。

人是无法共情过去的自己的,如果没有背叛,甚至蔡崇自己也己经对朱猛俯首了。

可惜,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没有眼神的对视,蔡崇怒吼着,提刀朝朱猛杀来,那些与他一样自觉没有回头路的人,也同样把刀锋再次对准了朱猛。

勇气,信念,希望。

都能让一个人发挥远超他平常的战斗力,重新焕发斗志的雄狮朱猛,展现了他洛阳大侠的威风,大刀开合间,来人一个一个的倒下。

有了朱猛等人的加入,高渐飞与郭青的压力大减,一时间,两方人马居然有势均力敌的趋势。

人终究是人,始终存在着他的极限,朱猛本就被蔡崇下毒,功力损失大半,这才沦落至此,纵然能一时爆发,终究不得长久。

大街上,蔡崇收买的高手们源源不断的开始增援,包围圈变得越来越大。

乱战中,一把剑刺向蝶舞怀中的孩子。

一把飞刀不知从何处飞来,击杀了欲要袭击蝶舞母子的追兵。

卓东来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没有司马超群的授意,卓东来在三十年之后,再次为了自己的义妹主动出手了。

司马超群惊讶的看着一旁的卓东来,没有想到卓东来居然在他之前先出手相助了。

不过既然戏到了此处,他也得出手收拾残局了。

“好了,闹剧到此为止了!”

司马超群浑厚的声音响彻了整条大街,声音夹杂着恐怖的内力,在屋舍之间来回震荡,令场中厮杀的人一个个真气激荡,气血翻腾,纷纷口吐鲜血,摔倒在地。

司马超群与卓东来飞身来到了场中。

白衣、紫衣,宛如天神的两个英挺男子站在满地口吐鲜血的人中间,居然有一丝诡异的美感。

“司马超群?”朱猛不可思议的看向白衣的司马超群,除了号称天下无敌的司马超群,他想不出有任何一个人有如此的气度。

“本欲想二月十五,在红花集与朱堂主一见。”

“不曾想接到传信,雄狮堂经此大变,只能未经通报,先来洛阳了。”

“就连东来都说你朱堂主是真豪杰,大丈夫,若不能亲眼见你一面。”

“那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司马超群说着,没有丝毫在意自己的形象,伸手把同样在地的朱猛拉了起来。

“那我如今这个模样,想来是让司马总镖头失望了吧!”朱猛苦笑着,他居然在司马超群身上,感到了自惭形秽。

“哈哈哈,恰恰相反,一个病的马上要死了,却还能站出来为自己的妻儿,朋友拼命的人。”

“如果这样的人还会让我失望,那天下的人,就没有几个人不让我失望了。”

“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交朱堂主这个朋友?”

一旁的蔡崇连忙焦急的喊道:“司马总镖头,朱猛不识时务,一首与大镖局作对,要跟大镖局合作的人是我,你们不能出尔反尔啊!”

司马超群戏谑的问道:“不知道谁答应的你跟大镖局合作的?”

“卓爷,卓爷,我们不是说好了的,我统领雄狮堂,就跟大镖局合作的。”蔡崇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忙扑到卓东来的脚边。

卓东来看了一眼司马超群,无奈的笑道:“我答应的没用啊,我又不是总镖头。”

说完,便一刀割断了蔡崇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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