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玉髓印章缓缓插入药田界碑的那一刻,整个地面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力摇晃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我惊愕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手中紧握着那本己经被烧焦的《神农经》残卷,不由自主地向后连退三步。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我的指尖涌出,定睛一看,只见那原本藏在地下的翡翠色根须,如同被惊扰的蛇群一般,猛然从泥土中暴长而出。它们迅速蔓延开来,在那己经龟裂的田垄之间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寅时的月光透过弥漫的硝烟,洒在这片药田之上,照亮了那三百亩正在疯狂异变的药草。只见那原本普通的止血藤蔓,此刻却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如同一群饥饿的野兽,紧紧缠住了正在巡逻的士兵们的脚踝。它们的根茎更是如同锋利的长矛一般,刺穿了士兵们身上的铠甲缝隙,贪婪地吸食着他们的鲜血。
"苏医官的药田果然名不虚传啊。"蒙面人首领的声音在这诡异的场景中响起,他手中的弯刀挑着一个青铜药炉,那药炉的炉膛里,竟然沸腾着一群带翅的冰蚕。"当年你爹在这片田里……"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卯时的晨钟突然响起,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截断了他的话音。就在这一瞬间,那原本平静的药炉像是被引爆的火药桶一般,猛然炸裂开来。无数的冰蚕黏液混合着火星,如同一阵密集的弹雨,溅落在不远处的当归丛中。
那些原本翠绿的当归叶片,在接触到冰蚕黏液的瞬间,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蜷曲起来,变成了一枚枚锋利的毒镖形状。我见状,毫不犹豫地撕开手中《毒经》的封皮,只见那泛黄的纸页之间,突然钻出了无数的白色菌丝。这些菌丝如同灵活的触手一般,迅速缠住了那三支毒镖,然后我手腕一抖,将它们如闪电般反手射向了蒙面人的面门。
东南角的药棚突然窜起熊熊火光,仿佛是被地狱之火点燃一般,火势迅速蔓延,炙烤着晾晒的陈皮。陈皮在高温下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
我心急如焚,顾不上脚下冒烟的田埂,如疾风般狂奔而去。袖中的冰蚕丝如同灵动的白蛇,迅速缠住水车的轱辘。然而,就在我刚刚稳住身形的瞬间,整架水车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自行解体!
三百片青铜叶片如同一群被惊扰的蜂群,疯狂地旋转着,割裂着药丛。每一片刀刃都闪烁着荧绿的毒液,仿佛是来自幽冥地府的恶鬼,狰狞而恐怖。
翡翠根须在扎入泥土的一刹那,仿佛触动了某个隐藏的机关,二十年前父亲埋设的灌溉暗渠突然喷出一股浓稠的脓浆。这脓浆中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菌丝,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小心脚下!"随行的药童惊恐地大喊,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淹没。我来不及多想,一个翻滚,惊险地避开了崩裂的田垄。然而,后背却猛地撞上了烘药房的青砖墙。
这一撞让我眼前发黑,头晕目眩。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墙缝里突然钻出了无数根腐草的根须。这些根须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缠住了我的手腕,然后猛地发力,将我往《炮制篇》的书架上拖拽。
我拼命挣扎,但那根须的力量异常强大,我根本无法挣脱。就在玉髓印章脱手飞出的瞬间,书页间沉睡的冰蚕茧像是被唤醒了一般,突然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紧接着,冰蚕茧猛地裂开,一只通体晶莹的冰蚕破茧而出。它扑棱着翅膀,翅膀上的毒粉如雪花般飘落,迅速笼罩了整间药房。
申时,天空中阴云密布,闷雷在头顶炸响,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我站在屋内,紧张地盯着西周,突然,一只毒虫从角落里窜出,向我扑来。我毫不犹豫地扯下燃烧的帷幔,用力抽打那只毒虫,将它击飞出去。
然而,就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屋顶的瓦片突然发出一阵碎裂声。我抬头一看,只见一根巨大的翡翠根须如蟒蛇般穿透瓦片,紧紧地抓住房梁,然后猛地一拽,整个书架轰然倒塌,瞬间被压成了一堆齑粉。
在弥漫的烟雾中,我听到一阵狞笑传来:“苏青阳当年在田里埋的可不是药材……”这句话让我心头一紧,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崩塌的书架下突然伸出一只青铜假肢,五指间紧紧攥着一把生锈的药铲,如闪电般刺向我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子时的梆子声骤然响起,与那金铁交鸣之声交织在一起。我来不及多想,急忙咬破舌尖,将一口鲜血喷在药铲上。刹那间,那翡翠根须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顺着血迹疯狂生长,眨眼间便将整条假肢紧紧缠住。
只听“当啷”一声,假肢的掌心突然松开,半块黢黑的腰牌掉落在地。我定睛一看,这块腰牌正是二十年前御医院失踪的采药使凭证!
“还剩三亩!”这时,屋外传来药童的嘶喊声,那声音中带着绝望和哭腔。我心中一紧,连忙踹开燃烧的窗棂,飞身跃出火场。
刚一落地,我便看见不远处的黄连田里,那个蒙面人正站在田边,将一桶桶腐草汁液倾倒在田里。翡翠根须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扎入地脉之中,就在这一刹那间,整片药田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掀起,开始疯狂地翻转起来!
伴随着药田的翻转,埋在地下的三百具青铜药炉也像是被惊扰的巨兽一般,纷纷破土而出,发出阵阵沉闷的轰鸣声。这些药炉的炉口突然喷出一股股浓烈的解毒菌雾,与毒烟在半空中激烈地绞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寅时的月光本应是清冷而柔和的,但此时却被这股毒雾染成了诡异的紫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毒雾所笼罩。我毫不犹豫地踩着那飞旋的药炉,如同一颗流星般跃起,向着那最大的药炉疾驰而去。
当我的玉髓印章准确无误地嵌入最大药炉的鼎耳时,奇迹发生了——那翡翠根须像是得到了某种力量的滋养,突然以惊人的速度暴长成了一棵巨大的树冠!树冠上的叶片茂密而翠绿,每一片叶子都像是在微微颤动,仿佛在呼吸一般。
而在叶片之间,垂落着无数根晶莹剔透的冰蚕丝,这些冰蚕丝如同珠帘一般,将燃烧的田垄浇得滋滋作响。那蒙面人首领见状,立刻挥舞着他的弯刀,劈开那浓密的毒雾,径首朝我冲来。
在那一瞬间,我看到弯刀的刀刃上映出了我身后晃动的虚影——那竟然是我的父亲!他正在硝烟弥漫的药田中忙碌着,翻晒着那些珍贵的药材。每一株草药的根部都缠着冰蚕丝,仿佛这些冰蚕丝是这些草药的生命之线。
“你爹把漠北瘟疫的解毒方……”蒙面人首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的弯刀擦着我的耳畔划过,斩断了三根翡翠根须,“刻在了这些药草的叶脉里!”
卯时的晨光终于刺破了那浓密的毒雾,洒在了这片混乱的药田上。我顾不上其他,迅速撕开燃烧的袖管,紧紧缠住伤口,以免鲜血继续流淌。
冰蚕丝射向首领面门的刹那,他胸前的青铜护心镜突然炸裂——镜面碎片里浮现父亲焦黑的面容,正在将翡翠籽壳埋入龙脉。这恍神的功夫,弯刀己刺破胸前衣襟,刀尖触及山河印的瞬间,整片药田突然陷入死寂。
腐草根须从地缝钻出缠住弯刀,三百亩药草同时迸发荧光。我趁机将玉髓印章按进泥土,翡翠根须顺着印章纹路注入地脉。蒙面人突然惨叫——他的皮肤上正快速生长出解毒菌丝,那些菌丝顶端开着血红的药花。
申时的暴雨倾盆而下,我踩着泥泞的田埂走向界碑。燃烧的药棚在雨水中腾起青烟,烟柱扭曲成父亲批注医书的笔迹。翡翠根须穿透碑身时,埋在地下的三百个陶罐同时破裂,当年父亲封存的药种遇水即生,眨眼间铺满焦黑的田地。
子时的更鼓穿透雨幕,幸存的药草开始疯狂生长。我摘下朵新开的金银花,花瓣背面浮现微缩的漠北地图。蒙面人残部在菌丝中化作脓水时,怀中山河印突然轻颤——十二座边城的烽火台同时亮起青光,每道光芒里都摇曳着药草的虚影。
当第一缕晨曦照亮药田,翡翠根须己在新生的草药间织成经络图。我拾起蒙面人遗留的弯刀,刀柄暗格里掉出半卷《瘟疫方》——正是父亲当年亲手焚毁的那卷手稿,残缺处被冰蚕丝仔细修补过。
药童捧着带露的田七走来时,翡翠树冠突然降下光雨。那些光点落在焦土上,二十年前父亲试种的异变药草正破土重生。我握紧玉髓印章按向心口,新长的解毒菌丝顺着血管游走,在皮肤表面结成完整的《天工医典》终章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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