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医官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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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医官科举

 

当玉髓印章嵌入考场铜鼎的那一刻,鼎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喷出青烟,而是涌出了一团洁白如雪的冰蚕丝。这些冰蚕丝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地向我射来。

我心中一惊,连忙侧身躲避。然而,这些冰蚕丝的速度极快,我虽然避开了正面的冲击,但后背却猛地撞上了一根刻满《本草经》的石柱。

撞击的瞬间,一股剧痛袭来,但我来不及感受疼痛,因为更让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翡翠根须从我的袖口钻出,如同一群灵动的小蛇,在石柱上的碑文间迅速交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

就在这时,寅时的月光透过蚕丝帐洒了进来,照亮了整个考场。我定睛一看,只见三百具青铜假肢正端坐在考位上,它们的关节处都镶嵌着翠绿的翡翠碎片,而这些碎片的纹路竟然与我的籽壳纹路完全契合!

“苏家丫头也来考医官?”一个黏腻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我抬头望去,只见监考官的身影倒挂在房梁上,他的身体被一层墨绿色的黏液包裹着,仿佛是从沼泽中爬出来的怪物。

“你爹当年在这间考场……”监考官的话还没说完,卯时的晨钟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语。

随着晨钟的敲响,那三百具青铜假肢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笔,开始在考卷上奋笔疾书。

我回过神来,连忙翻开青石案上的《脉象篇》,准备答题。然而,当我翻开书页的瞬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我定睛一看,只见书页间竟然黏着一颗颗冰蚕卵,这些冰蚕卵突然炸开,脓浆西溅,在纸面上迅速凝成了一道考题:断肢续接需避开的死穴。就在那一瞬间,翡翠的根须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迅速地缠绕住了笔杆。当墨汁与宣纸相接触的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墨汁所形成的字迹中,竟然猛地长出了无数细小的菌丝!

与此同时,考场的东南角传来一阵清脆的青铜关节转动的声响。众人惊愕地望去,只见那具原本应该是死物的独臂假肢,竟然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突然站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咔咔作响,它的胸腔内传出一阵低沉而沙哑的诵读声。那声音虽然有些模糊不清,但仔细听去,却能分辨出正是父亲的声音!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空荡荡的右袖管里,竟然钻出了一根根腐臭的草根须。这些根须仿佛拥有着某种诡异的力量,在地面上迅速蔓延开来,不一会儿便勾勒出了一幅漠北十二城的疫病分布图。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然而,在这紧张的时刻,我并没有被吓得完全失去理智。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迅速从袖口蘸取了一些冰蚕黏液作为墨汁,准备在这疫病图上做些标记。

当我的笔尖刚刚触及到疫病图上的“风池穴”时,突然间,整张考卷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猛地燃烧了起来!

“错啦!”一个尖锐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震得梁上的积灰簌簌落下。我惊愕地抬头望去,却发现那笑声竟然是从燃烧的考卷中传出来的!

紧接着,一只浑身带火的冰蚕从燃烧的考卷中飞射而出,它的翅尖上还闪烁着点点火星。这些火星如同流星一般,首首地朝我飞来,瞬间引燃了我额前的几缕碎发。

我惊叫一声,连忙侧身躲避。慌乱中,我不小心扯断了三根蚕丝帐,那原本悬在半空的《金创篇》也随之哗啦啦地展开。只见那泛黄的纸页之间,竟然伸出了一只白骨手掌!

那手掌紧紧握着一把生锈的柳叶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首首地朝我的心口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申时的一声闷雷突然炸响,震得整个西侧考棚都剧烈摇晃起来。我趁机脚下一用力,踩着飞溅的青砖高高跃起,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玉髓药匙插入《正骨论》铁链的瞬间,翡翠根须顺着锁眼疯长,将坠落的青铜假肢钉死在疫病图上。残魂发出嘶吼,被钉住的假肢突然炸开,飞溅的翡翠碎片在考场西壁撞出星火,点燃暗藏的硫磺线。

子时的梆子声混着爆炸声传来,我撕下燃烧的袍角裹住考卷。冰蚕丝缠住横梁荡向考场中央时,瞥见青铜鼎内浮起的黏液里,父亲年轻时的虚影正在给将士接骨——他手中柳叶刀划出的弧度,与此刻我笔下描绘的经络完全重合。

"当年七百考生,活下来的不过三成......"残魂的半个身子从鼎口探出,菌丝缠着的铜勺正搅动鼎内脓浆,"你爹在考题里掺了腐草汁......"

翡翠根须突然刺入太阳穴,剧痛中浮现二十年前的记忆:父亲作为主考官,将解毒菌种封入优秀考生的印鉴;落榜者试卷上的墨迹里,冰蚕卵正在悄然孵化。画面最后定格在他把《瘟神篇》残页塞进状元卷轴,那卷轴纹路与此刻我怀中的山河印一模一样。

寅时的月光被浓烟遮蔽,我踩着假肢头颅跃上房梁。袖中冰蚕丝射向燃烧的《疫病论》,泛着金光的灰烬突然凝成父亲的手掌虚影。他焦黑的手指正指向考场东北角的青铜漏壶——壶嘴滴落的不是更漏,而是带翅的冰蚕幼虫。

腐草根须从地缝钻出缠住脚踝,将我拽向漏壶底部的暗格。玉髓印章脱手飞出的刹那,翡翠籽壳突然在掌心绽开,花蕊中迸出的金光击碎壶身。三百张带菌丝的考卷喷涌而出,每张背面都印着父亲用脓血写的批注。

"还有半柱香!"残魂的咆哮震得耳膜生疼。我抓起燃烧的梁木在考卷间书写,冰蚕黏液混着额角鲜血为墨。笔锋划过"悬枢穴"时,整间考场突然倾斜,端坐的假肢们齐刷刷转头,三百道淬毒的目光汇聚成实体化的银针。

卯时的晨光刺破东窗时,我撕下《解毒方》封皮裹住试卷。翡翠根须扎入青石案,顺着地脉纹路注入解毒菌丝。考场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底下沸腾的青铜药釜——釜内翻滚的正是当年父亲焚毁的状元卷,每片残页都吸附着带菌丝的冰蚕。

残魂尖叫着扑进药釜,菌丝缠住的考卷突然浮空拼成星图。我将山河印按在星图中央,翡翠嫩芽穿透印章扎入药釜。沸腾的脓浆里升起三百道金光,每道光柱中都浮现考生虚影——他们的眉心镶嵌着翡翠碎片,正将毕生医术注入我的笔尖。

当正午的日晷指针划过"百会穴",考场西壁轰然倒塌。我握着滚烫的玉髓笔走出废墟,怀中的山河印己与翡翠根须融为一体。十二座边城同时响起钟声,父亲烧焦的手札残页从西面八方贴来,在周身凝成御医官的金丝朝服。

残存的冰蚕丝在阳光下化作药典文字,顺着袖口爬向漠北龙脉。最后一滴脓浆从指间滴落时,地底传来万千将士的嘶吼——那些被封在假肢中的疫鬼,正随着新生的医官印鉴,化为滋养龙脉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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