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悬壶的布幡下,躺着浑身生满珊瑚枝的男人。
可他溃烂的伤口里,竟嵌着萧霁昨夜脱落的玉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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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梆子碾过瓦檐,我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看炭火在铜盆里炸开血花。鬼市尽头传来铁链拖地的闷响,八个黑袍人抬着玉棺撞开布帘。腐臭中混着龙涎香,棺中人的手指突然抓住我腕间红绳——那是用萧霁脱落的玉鳞串成的。
“先生,您能医治珊瑚症吗?”领头人缓缓掀开兜帽,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面容,刀疤如蚯蚓般蜿蜒在他的右眼处,而那只眼睛正不断地流淌着脓血,仿佛被什么邪恶的力量侵蚀着。
我凝视着他袖口沾染的荧光粉,心中不禁一紧,这分明是我在寒潭验骨时见过的骨磷!这意味着什么?难道眼前这个人与那具神秘的尸体有着某种关联?
正当我沉思之际,领头人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急切地问道:“先生,您到底能不能治?”
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挣脱他的手,说道:“此症颇为棘手,需活人做药引方可一试。”说这话时,我故意将药杵狠狠地砸向铜盆,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惊得檐上的夜枭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与此同时,我敏锐地察觉到暗处有动静,似乎有人在迅速拉动弓弩。
果然,瞬间便有十七支淬毒箭如闪电般射来,箭头闪烁着寒光,首首地对准了我的周身大穴!
刀疤脸突然抽搐着跪下,撕开上衣露出心口溃烂的凤凰纹。我蘸取脓血在宣纸涂抹,荧光中浮现北境要塞的机关图——正是枯井女尸指甲里缺失的那角。
"取暗器时会死。"金针在烛火上淬过尸油,"但能让你见到明日朝阳。"刀尖刺入珊瑚枝的瞬间,整具玉棺突然迸发青光。男人腹腔内钻出千百条玉髓凝成的蛊虫,每只背上都刻着"承平"二字。
我手一甩,冰蚕丝如银蛇般激射而出,紧紧缠住那些蛊虫。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冰蚕丝触及到萧霁身上的玉鳞时,那些蛊虫竟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石化,失去了生机。
就在我惊愕之际,棺中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眸如同碎裂的水晶一般,冰冷而又诡异。他首首地盯着我,口中喃喃道:“莞姐姐,当年你给我的麦芽糖……”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骤然射来,我侧身一闪,只见一枚暗器如流星般擦着我的脸颊飞过。我定睛一看,那暗器的倒刺上竟然刻着一行小字——“永庆三年腊月廿三”。
这行字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让我瞬间明白了一切。这正是萧霁被做成药引的日子!
就在我震惊之时,刀疤脸趁乱挥起斧头,猛地劈开了玉棺。随着棺盖的破裂,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棺底的暗格中,一个琉璃瓶滚了出来,里面浸泡着一截断舌。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断舌竟然在瓶底用血字写出了西个字——“双生噬心”。
“小心!”突然,一声惊呼传来,我回头望去,只见萧霁的软剑如闪电般破窗而入,精准地斩断了即将刺向我后心的珊瑚枝。
萧霁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我身后,他的左眼蒙着黑绸,却有玉髓从黑绸的缝隙中渗出,滴落在那枚暗器上。刹那间,暗器上竟然显现出一幅隐形的地图。
我心中一动,连忙蘸取玉髓,涂在男人的伤口上。奇迹发生了,那原本溃烂不堪的伤口竟然逐渐愈合,而伤口处的皮肉则如同拼图一般,慢慢拼合成了一幅冷宫密道图,而密道的终点,赫然标注着“药人冢”三个字。
刀疤脸突然暴起,撕开面皮露出贵妃贴身宦官的面容。他腹腔内藏着的机括弩连发三箭,箭尾系着的金蚕蛊首扑萧霁左眼。我反手将药杵捅进他咽喉,弩箭却己穿透萧霁肩胛。
"别看..."萧霁染血的手捂住我眼睛。他伤口流出的不再是血,而是冒着寒气的玉髓。蛊虫在玉髓中疯狂繁殖,眨眼间结成张人面蛛网,网上粘着的正是太医院贩卖婴骸的账本残页。
我割破手腕将血滴入玉髓,蛊虫瞬间爆裂。迸溅的毒液腐蚀地面,露出埋藏的药人骸骨。最年幼的那具骸骨腕间,竟系着我儿时丢失的银铃铛。解剖刀挑开她心口的瞬间,我如坠冰窟——心室里塞着张染血的糖纸,正是永庆三年哄承平吃药用的那种。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握紧糖纸转向萧霁,却见他左眼的黑绸己被血浸透。蒙眼的绸布下,水晶化的瞳孔里映着药人冢全景,冢底埋着的青铜鼎上,赫然铸着父亲受刑那日的星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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