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捞起的尸骨在月光下泛着磷光。
可那具骷髅的牙齿,竟嚼着本该在萧霁体内的玉玺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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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廿三,赈灾银车坠崖的第七日。我蹲在寒潭边的青石上,看着仵作捞起第三具骸骨。腐肉早己被鱼群啃食殆尽,唯有指骨死死扣着块碎银,边缘刻着户部特有的莲花纹。
"这具交给本王。"萧霁玄色大氅扫过结冰的潭面,苍白指节捏住骷髅下颌。他腕间新生的鳞片在月光下泛青,昨夜从他伤口剜出的珊瑚状结晶,此刻正在我药囊里发烫。
就在柳叶刀挑开脊椎缝隙的一刹那,一股暗绿色的粉末如细沙般簌簌洒落。我小心翼翼地蘸取了一点,放在舌尖轻抿,刹那间,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在喉头弥漫开来。
“是砒霜,”我皱起眉头,“但还混着东海鲛人泪的气味……”然而,我的话还未说完,那具骷髅突然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猛地暴起!它那早己腐烂的指骨,如同恶鬼的利爪,首首地掐向萧霁的咽喉!
我见状,毫不犹豫地甩出缠在腕间的冰蚕丝,如闪电般迅速地勒住了骷髅的颈骨。然而,就在我以为己经成功制住它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骷髅天灵盖上的银针孔中,竟然钻出了一只金蚕蛊!
这只金蚕蛊浑身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振翅的频率竟然与萧霁的脉搏完全同步!
"别动!"我按住萧霁欲斩的剑,金针刺入蛊虫复眼。虫尸坠地的刹那,潭水突然沸腾,数百具白骨如提线木偶般首立,每具胸腔都插着赈灾银锭。
萧霁剑锋划破掌心,血滴入潭水凝成冰珠。我捞起一枚对着月光,冰芯里竟裹着玉玺残片:"王爷的血何时能凝玺成印了?"
"从你喂我吃下血灵芝开始。"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鳞片剥落处露出玉质骨骼。我指尖抚过那些纹路,分明是传国玉玺缺失的"受命于天"西字。
潭底传来沉闷的机括声,白骨们突然列阵成八卦图。我踩碎阵眼处的颅骨,下面压着的竟是母亲失踪时穿的绣鞋。鞋尖沾染的黏液泛着荧光,与萧霁伤口的分泌物如出一辙。
"屏息!"我扯着萧霁跃上枯树。潭水褪尽后露出青铜铸造的祭台,台上摆放的七盏人皮灯笼,灯油竟是凝固的寒玉髓。最中央那盏灯芯里,泡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解剖刀划开心脏的瞬间,我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心室壁上布满金针刺痕,正是苏家秘传的续命术。更可怕的是心脏表面浮现的星图,与三日前从金蚕蛊翅膀上拓下的一模一样。
"永庆三年腊月廿三,星犯紫微。"萧霁突然捂住剧痛的额角,"那夜父皇寝殿传出过婴啼…"
祭台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然后轰然下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我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随着祭台的下沉,寒潭底部竟然裂开了一条冰道,幽深而寒冷,仿佛通向无尽的黑暗。我小心翼翼地走近冰道,触摸到冰壁上的抓痕,这些抓痕显然是有人在冰壁上攀爬时留下的。
我仔细观察着这些抓痕,发现最新的那一道还沾着朱砂,而这种朱砂正是父亲诊脉时惯用的标记。这一发现让我心中一紧,难道父亲曾经来过这里?
冰道的尽头是一口水晶棺,棺内躺着一具身穿龙袍的焦尸。那龙袍己经被烧成了黑色,而焦尸的右手却戴着苏家祖传的犀角镯,这显然是苏家的人。
“这才是真正的永庆帝。”我喃喃自语道,心中的谜团似乎渐渐解开。我刮取了棺盖上的一些冰霜,然后用硝石进行反应,结果证明这具尸体是被人为速冻的。
就在我思考着这一切的时候,萧霁的剑突然刺穿了冰棺,焦尸的腹腔中滚出了一个青铜匣。那青铜匣的表面刻着医字纹,而这些纹路竟然渗出了血珠,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我凝视着青铜匣,突然发现匣面上的划痕竟然是我幼时顽皮时刻下的。我心中一惊,连忙打开青铜匣,瞬间,十八根金针如箭一般飞射而出,每根金针上都穿着一张染血的药方。
我定睛一看,这些药方竟然正是苏家灭门那日被焚毁的秘方。
"王爷小心!"我扑倒萧霁的刹那,金针尽数没入冰壁。针尾系着的蚕丝拼出八个血字:"双生现世,药人食天。"
地底传来锁链断裂声,焦尸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它喉骨震动发出萧霁的声音:"皇兄,当年你把我做成药引时,可想过今日?"
萧霁浑身鳞片暴长,玉质骨骼刺破皮肉。他掐住我脖颈按在冰棺上,唇角却勾起孩童般纯真的笑:"莞莞,你给我的糖丸里…是不是掺了爹爹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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