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的伤口里钻出的银丝在月光下织脸。
可那蚕丝浸透血后显现的密文,分明是二十年前被焚毁的《天工医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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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梆子声未落,整座皇城己被蚕丝吞没。萧霁倚在太庙檐角,重生后的肌肤下不断渗出银丝,每一根都缠着具干尸。我割破掌心将血洒向蚕丝,血珠滚过的轨迹竟拼出北境战报:"七月初七,漠北异动。"
"这不是冰蚕丝!"我捻起根银丝在烛火上灼烧,焦臭味中混着龙涎香——与太后颅中控心针的气味如出一辙。丝线突然暴长缠住我手腕,勒出的血痕里浮现金色小字:"子时三刻,太庙献祭。"
太医院院判的尸首突然从蚕茧中坠下,他大张的嘴里爬出千百只红眼冰蚕。蚕群扑向萧霁,啃食他新生的肌肤后竟开始吐丝织网。丝线在月光下泛着磷光,每根都裹着颗米粒大小的玉髓,玉髓中封存的竟是父亲被斩首前的影像!
“接住!”我大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硝石粉用力撒向那群密密麻麻的蚕。硝石粉在空中迅速散开,形成了一片白色的粉末云雾,准确地覆盖在蚕群之上。
蚕群受到硝石粉的刺激,原本柔软的身体瞬间变得僵首,它们吐出的丝线也在瞬间紧绷起来,如同琴弦一般。
萧霁见状,迅速挥动手中的长剑,精准地斩断了那些紧绷的丝弦。丝弦断裂的瞬间,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仿佛是琴弦被拨动时发出的声音。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丝弦断裂所产生的声波竟然在太庙的梁柱上引起了共鸣。随着声波的传播,太庙的梁柱上渐渐浮现出了一行行血红色的字迹:“双生子祭,天门洞开。”
就在我们惊愕地看着这些血字时,地面突然毫无征兆地塌陷下去。我们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一同坠入了一个由蚕茧堆砌而成的密室之中。
密室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成千上万的蚕蛹悬挂在穹顶之上,每个蚕蛹都包裹着一具水晶化的尸体,这些尸体的面容扭曲,透露出极度的痛苦和恐惧。
而在密室的正中央,一个巨大的蚕蛹突然裂开,一个浑身缠绕着金丝的男人从里面掉了出来。这个男人的身体己经完全被金丝所覆盖,只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
当我看清这个男人的面容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他竟然是二十年前被炼成长生丹的钦天监监正!
“苏姑娘,别来无恙啊?”监正缓缓睁开眼睛,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当年你父亲剖开那对双生子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们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说罢,监正猛地撕开自己胸口的腐肉,露出了一颗跳动的水晶心脏。那颗心脏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生命的最后一丝余晖。
紧接着,监正的指尖突然射出一道金丝,如闪电般径首穿透了萧霁的胸膛。金丝在萧霁的体内疯狂搅动,开始抽取他体内的玉髓。
我甩出药箱中的蟾酥粉,金丝遇毒收缩的刹那,萧霁伤口喷出的玉髓在空中凝成星象图。监正癫狂大笑:"永庆三年的星陨之局,今夜终要圆满!"
蚕蛹集体炸裂,冰蚕尸体如暴雨倾泻。我接住只未死的冰蚕剖开腹部,胃囊里藏着的竟是半张人皮——母亲遇害前夜绘制的换魂术反咒!将人皮按在萧霁心口,他肌肤下的金脉突然暴起,将监正的水晶心脏绞成碎片。
"莞莞看脚下!"萧霁染血的手指向地面。蚕丝织就的网眼间渗出靛蓝液体,遇空气凝成北境地图。我蘸取萧霁的玉髓涂抹,地图上浮现密文:"漠北王庭以双生子为器,炼十万药人军。"
监正的残躯突然抽搐着爬起,他腹腔钻出的冰蚕王展开翅膀,翅纹拼出《天工医典》残页。我挥剪斩断蚕王触须,断肢坠地后竟生长成株血灵芝——与教坊司地窖中那株同根同源!
"这才是真正的祭品..."萧霁的剑突然刺穿我肩胛,将我钉在蚕丝网上。他的瞳孔分裂成六瓣,每瓣都映着不同的我:"永庆三年被献祭的从来不是承平,而是你苏莞!"
剧痛中,记忆如蚕丝缠裹而来。那年雪夜父亲持刀站在冰棺前,棺中躺着的女童与我容貌相同。母亲哭喊着将我推入枯井,而承平的心脉正是那时被换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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