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在楼内外反复炸响，段泷手中子弹不多，自然不可能像外面那群人那样不要钱似的乱打，他几乎保证了自己枪枪毙命。
楼上藏在窗后的俞棽亦是。
外面那群人踩着前者的尸体步步逼近，段泷他们别说想法子离开，还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
眼看着站在前面的人马上就要跨过静楼大门的门槛，段泷看了一眼枪杆中的最后三颗子弹，正准备鱼死网破，就听到楼外头顶响起狙击枪的声音。
楼外人群的步伐停滞了一秒，被他们放在后方的弹药包被一枪炸开，火焰猛地蹿起，在一阵风中，火舌舔舐上了临近的弹药包。
“德哥。”俞棽的声音隔着墙传来，段泷来不及多想边跑出墙面掩体，边朝着门外开了两枪。
枪里留一颗子弹，是他拥有配枪时就有的习惯。
在俞棽的掩护下段泷成功撤进楼道，两人迅速合上楼梯间的门，段泷这才发现楼梯间的门和大门是同种材质。
“……怎么感觉肖爷挺怕死的。”
“畜牲都怕死。”俞棽小声嘀咕一句。
“……”段泷沉默了一下。
俞棽是不是以为他听不见？
俞棽转身往楼梯上走了两步，突然发现段泷没跟上来，转头一看才发现段泷后腰处的衣服被血染红了。
“你……”
“还有子弹吗？”
俞棽抿抿唇，缓缓摇了摇头。
“你先上楼，他们一时半会上不来。”段泷干脆利落地脱了上衣，确认只是腰侧被子弹擦伤，没有弹片残留。于是他随便把衣服扯成条围在伤处止血。
……止不止得住另说。
处理好伤口再抬头的时候俞棽己经离开，而门外又是一阵枪响。
特制的防弹门身体撞不开，拿枪射不穿，密钥是人脸，有权限的都在楼上了。段泷估计他们一时半会也弄不开，看了一眼通向负一的楼梯，段泷握着枪走了下去。
俞棽之前跟他说过，整栋静楼就两层安保最变态，一个是肖喆居住的整个楼层，一个是关着祁梦的负一层。
肖喆那一层怎么个变态法俞棽没说，但祁梦那一层什么情况段泷知五个监视器和两个录音装置，其中一个录音设备就挂在铁门的缝隙上，一旦被摧毁，整栋静楼都会发出警报，祁梦的房间内周会放下卷帘门将她锁死在里面。
最变态的就在这，一旦锁死只有肖喆和任浮生两个人能解开，如果这两个人出了事或者没有赶到，祁梦就会死在里面。
“祁梦。”段泷走到铁门前，用力拍了拍门，其中一个监控器立马转过来锁定了他。
房间里铁链声响起，被叫到名字的姑娘好像受了惊吓。
“别怕，外面出事了，我给你送杆枪。”段泷顿了一下，“虽然就剩一颗子弹，但是可以用来启动防御系统。”
铁链的声响不断增大，段泷清晰地看着穿着白裙的身影一点点从墙后挪了出来。
段泷没敢看清就立刻偏了头。
倒不是祁梦穿着暴露，只是出来的皮肤上到处都是暧昧留下的痕迹……
不对，距离上次任浮生到来己经过去半个多月，怎么可能留痕这么久。
“演什么？”小姑娘的声音里除了嘲讽，还有无尽的绝望，“我又不是没穿衣服，二把手装绅士也得装得合理才对，难不成你还恐惧伤疤吗？”
段泷这才正视祁梦，发现那身上哪里是暧昧的痕迹，除了人为留下的齿痕，还有铁链反复摩擦留下的难消的淤痕。
“枪，你拿好。”段泷把手里的枪顺着平时送饭的窗口递过去，那边的祁梦很快地接住，然后反手将枪口对准段泷。
段泷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不愧是能让那个畜牲受伤的人，这么大的勇气。难道不怕我一枪崩了你吗？”祁梦话说的狠，但双手的颤抖己经暴露了她的恐惧。
“……”段泷冷静了一下，把嘴边的那句“祁晓希望你活着”硬生生咽了回去，然后指了指墙上的监视器，“我会关闭通往负一层的楼梯门，但是不排除他们冲进来的可能性，你要赶在那之前用枪把监控射穿。”
“射偏了怎么办？”祁梦的声音里多了丝颤抖。
“自己想办法，不然等死。”段泷又瞥了一眼那个与其中一个录音设备连接的监视器，又看了看眼前挂在门上另一个，“不放心的话，你把枪给我，我帮你？”
祁梦想要静心思考一下，可头顶的巨响声越来越大，根本不能让人冷静下来，于是她干脆放弃把枪又还了回来。
谁知段泷刚拿上枪就猛地一脚踹在门锁上的录音设备上，瞬间警报声响彻天际，整个静楼笼罩在一片闪烁的红光下。
卷帘门猛地落下，却被卡在缝隙中的枪杆卡住。
段泷飞快地打出最后一枪，打碎了和录音设备合在一起的摄像头。
卷帘门的重量不住地加大，握着枪的段泷只能蹲下身把枪扛在肩头。
“你……”
“活下去，你的家人托我，将你活着送回国——”
“咔”得一声，枪杆被压折，卷帘门轰得落下封死，段泷没有听到祁梦的回答。
强忍肩头和后腰的疼痛，段泷冲上楼梯关死负一楼的门，然后顺着楼梯往上冲。
静楼的电梯是从二楼开始的，段泷在二楼停下来看了一眼，电梯的按钮被俞棽两枪崩了但并不妨碍人撬开电梯门顺着电梯井往上爬。
保险起见，段泷还是准备挨个关紧每层楼的门，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守在三层的俞棽拽着胳膊强拽上楼。
“擦，疼……”腰部的伤口被拉扯，疼痛钻心。
“再不跑被枪打成筛子你就不疼了？”俞棽讥讽道。
被一枪崩死不就感觉不到痛了么。
段泷在心底这么想着，但他不敢说出口，他怕被俞棽一枪崩了。
“不用封死电梯吗？”
“封死电梯？”俞棽的笑容有些古怪，“他们最好顺着电梯往上爬。”
段泷隐约意识到什么，干脆沉默下来。
一路回到肖喆所在的楼层，段泷一进门就发现肖喆己经醒了。
“枪给祁梦了？”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肖喆的语气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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