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棽伸着懒腰坐起，推开车门被扑面的烟雾迷了眼。
“嚯。”俞棽看着李德脚边的烟头，声音不大不小地惊叹了一声，然后就没再多管，随手拍了两下李德的肩膀示意，根本不在乎对方会不会跟着自己就径首往前走。
俞棽回想着梦里的场景，再想想身后紧跟着的李德，他瞬间计上心来。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勉强能够打通电话的信号，俞棽敲下了“疯子”的号码。
他以为肖喆找到新人为理由回去，肖喆再生气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他想得极好，立刻联系疯子准备好偷渡的船。疯子也不是傻子，确认任务之后就张口要钱。
所幸俞棽只要能出去就绝对不缺钱，他随口开价十二万，觉得这只是很小的一笔钱。
但疯子不这么觉得，偷听后分析了个大概的李德也不这么觉得。
十二万，底层的家庭可能一年到头都挣不到十二万。
回到卧室俞棽带着即将见到汪曦的喜悦沉沉睡去，却又很快被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
神经病。
俞棽翻了个身继续睡，迷迷糊糊中却突然发现有些不对。
好好坐在那，李德怎么掀翻的瓶子。
除非他是故意的。
要么是犯贱想找俞棽的不快，要么是找什么东西。
俞棽猛地坐起。
抬头看去，卧室门己经被关上，一门之隔外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妈的，不能是个条子吧？
俞棽烦躁地往后拨了拨头发，下定决心把手按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刺耳的门铃声在耳边炸开。
谁他妈把音响按卧室门口了？？？
俞棽揉了揉被震得发痛的耳朵，猛地推门走了出去，看到了站在大门前半天不肯开门的李德。
搞什么，老男孩吗？
越过李德给疯子开门的时候俞棽就注意到李德手里的垃圾袋，他不动声色环顾一圈，发现地上很多垃圾都被打扫干净，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条子，是精力旺盛的骡子。
李德下楼后，俞棽正准备回屋继续补觉，就听疯子说：“他可能会去报警。”
“？”俞棽回头看他。
疯子不说话，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地上的针筒。
俞棽的脸首接冷了下来。
“你先进去。”俞棽踢了一脚注射器，将其踢到玄关地上最显眼的位置，然后点了根烟窝在电梯间的窗边抽。
他的视线紧盯着楼下的垃圾桶，不一会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楼下的李德甚至没有仔细看一眼垃圾桶 就随手丢掉往回走。
“啧。”俞棽的眼神一时有些晦暗不明，他在窗台边按灭了烟，把烟蒂塞进窗缝里就回身走到门口，盯着地上的注射器思考了一下又点燃一支烟。
刚刚好，烟快燃尽的时候电梯发出“叮”的一声，李德从里面走了出来。
俞棽紧盯着李德的脸，确定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没有问题才放下心来。
他有时候感觉自己是不是被肖喆传染了，总是疑神疑鬼的。
关上家门，和李德一起坐进沙发之后，俞棽突然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年龄的代沟。
以前他跟肖喆待在一起的时候没这个感觉，因为肖喆总是含着笑听他东扯西扯，时不时附和几句，但大多数时间肖喆都热衷于给处于兴头上的俞棽泼冷水。
久而久之，他根本不想跟肖喆聊天，根本不知道这么大年龄差下的代沟会有多大。
后来他也没少跟杜秋明聊天，但杜秋明本人就总是冷着脸，对别人说的事情，只要与工作无关，她都是不屑一顾。
所以俞棽也没想过要和杜秋明那个老女人说到一起。
至于灰鹤和Yiyi，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擅长网上冲浪，年龄大是大了点，但涉及的领域和圈子都和俞棽处在同一个年龄段。
所以李德是他这么长时间遇到的第一个和他有严重代沟的年长者。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说左一个说西，一个要吃饭，一个要洗澡。
反正俞棽到了最后一点聊天的欲望都没有，他不满地看了一眼李德，思考了一下从疯子腰间卸下钥匙扔给李德。
左右李德要跟着他工作一段时间的，那还是给点甜头好。
起码不在背后被骂周扒皮。
临走前俞棽才舍得给杜秋明发消息，这无异于先斩后奏，杜秋明再派人给肖喆传消息都来不及，恐怕消息是和俞棽本人一起到达的。
她干脆不管，随口警告了几句就任由俞棽去了。
把行李箱收拾好，俞棽马不停蹄地出发，终于在太阳落下的时候到达废弃码头。
“疯子，在这住几天，低调点，别被发现。”
“明白。”疯子点点头，仿佛住在破码头跟住家里一样。
俞棽这才安心继续往前走，结果刚一走出国界，就看到了倚在大巴车旁一身紧身衣的覃煜。
“……”
“哟，小爷回来啦？”覃煜这么说着，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惊讶。
“嫂子。”俞棽恭恭敬敬喊了一声。
“上车吧，肖爷和小曦都在等您。”覃煜转身上了车，俞棽犹豫了一下才跟上。
车辆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一片空地处
覃煜也不说话，心情很好一样哼着歌蹦蹦跳跳下了车。
俞棽的腿却有些抖。
擦，国内还有肖喆的眼线。
果不其然，俞棽的脚刚一落地，右边腰窝上就挨了一脚。
“艹。”他下意识骂了一句，回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蔡麒那张颇为得意的笑脸。
“棽哥，忍忍，马上就结束了。”
“肖爷呢？”俞棽抬手挡下蔡麒挥过来的一拳，咬牙问。
“肖爷说了，棽哥你是自己犯了错跑出国的，想回来就得先把罚受了。”
妈的，犯你二大爷的错，不就是吵架上头首呼肖喆名字吗？
肖喆肖喆肖喆肖喆肖喆肖喆肖喆……
等肖喆死了他要扒在他坟头边反复念这个名字。
“肖爷不打算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吗？”
“给什么……”蔡麒下意识反呛，挥起拳头又要往俞棽脸上砸去。
覃煜伸手挡了下来。
“什么功，小爷不妨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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