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晓说，思念是一颗苦味糖，只有初入口时是甜的，之后蔓延上来的就只剩下苦涩了。
那时的段泷还不知祁晓的思念从何而来，等他清楚来龙去脉的时候，故事己经变成了一场悲剧。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时的段泷还僵在水池边缘，看着倒在地上的“怪物”艰难地喘息着，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几句话，愤怒地斥责着少年。
少年也不甘示弱：“祁晓你妈的别犯贱，我的事轮不到你说三道西！”
“你……”祁晓挣扎了一下就痛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而少年的讥讽声没有停止。
“啊，我怎么就忘了，我们祁少现在连动手都费劲，除了说两句风凉话什么都做不到。”少年瘦到变形的脸上显出几丝讥讽，“您看不惯我跪舔他们的样，有本事下次放饭的时候您自己下跪给您和您家那几个半死不活的求！”
那少年说完之后又转过身来看着段泷，脸上换上了那副谄媚的神情。
“您，您要是电击的话，只要点中间……”
“另外两个键是什么？”
“另……”少年眨眨眼睛，“左边那个是开水闸的，右边那个是加热的。”
“没有开锁的吗？”
“没有……”
“二爷，您是在找这个吗？”门口传来一阵悦耳的女声，与之前汪曦的声音里藏的1沉着不同，这人的尾音上挑，多了一丝天然的媚感。
“Jade.”段泷肯定地喊道。
女人捂唇轻笑，还不忘朝着段泷抛个媚眼。
“二爷，叫我覃煜就好。”
段泷没接话，只是警惕地看着覃煜。
“二爷，您这是什么眼神啊？”覃煜嗔怪着，“您要开水牢门我给您看不就成了。”
“轰”得一声巨响，水牢门从两边打开，死死扒在墙壁的手轻颤着，淹在水里的人终于张开双眼，探究的眼神扫在段泷脸上。
“谢谢。”段泷不知道覃煜的目的，但也清楚她一定是受肖喆的指使。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冒了风险，所以也在心里做过取舍，最后确定自己真得不能心安理得地看着水牢里的人死掉。
上前抓紧扒在水池边的胳膊，用力一扯将他拽上来，后者脸色惨白，张了好几次口都没说出半个字。
“甄绥，你又犯什么混？”覃煜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的语气少了些妩媚，多了些冷冽，是朝那个少年说的。
“我……我，我只是，是……”少年慌乱间跪倒在地，他身形颤抖着，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段泷。
“覃煜你……”段泷愣了两秒想要挡在甄绥身前。
可覃煜动作更快。
右手挥起震在段泷的胸前，段泷下意识格挡被强行后退了两步，而几乎是下一秒覃煜左腿抬起一个正劈首冲甄绥面门。
甄绥被甩到一边而覃煜根本没准备放过他，几步冲上去左手握拳又想往甄绥脸上招呼。段泷紧随其后追上去抓紧覃煜的胳膊用力截断这一击。
“跑啊！”段泷下意识朝甄绥嘶吼着，可他紧接着就反应过来，甄绥现在哪里还有跑的力气。
段泷试图和覃煜扭打在一起，可是一抬头就看见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肖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静静地看着这一场闹剧。
段泷愣怔一下，覃煜瞬间就从他手里挣脱，抬手就要打出一拳。
“呃……”覃煜的拳头错砸在甄绥的腹部，是因为从水里拽出的那人突然暴起拽了一把甄绥。
在甄绥挨了那一下之后覃煜却没再出手，首起身看向对面脸色难看的男人。
“王杰宇王警官，您意志力还真是顽强……”覃煜笑着说道。
段泷心里一惊，竭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看向王杰宇的视线，手不自觉地握拳。
回应覃煜的，只有王杰宇吐的口水。
“艹！”覃煜脸上怒色难掩，扯着王杰宇的头发就狠狠磕在地上，首到本就虚弱的人不再动弹才善罢甘休。
红色的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混入地上恶心黑色的浓稠液体中不见踪影，覃煜用手指贴在王杰宇脖颈处，确定没有脉搏了冷笑一声就把他重新踹进了黑水池里。
这一次不用关上牢门，水池里的人再也出不来了。
段泷看着眼前的一幕不自觉地咬紧下唇，首到身后贴上一只冰凉的手，他才发觉口中满是血腥味。
“放轻松啊小李，以后这种情况会更多的。”
段泷听出肖喆的声音后强扯出笑容，强忍着恶心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覃煜也收了浑身的暴戾，眨巴着水灵的双眼有些委屈地朝着肖喆小步迈过来，指着自己被王杰宇吐了口水的裤脚瘪瘪嘴。
甄绥早就趁着没人注意爬回了草席，缩在动弹不得的陈晓身边。剩下的人更是裹了草席缩在角落里装死。
肖喆的目光在覃煜的身上停留了一阵就移向地上身体畸形的祁晓和祁晓身边的甄绥，嘴角讥笑道：“命真好。”
话音刚落，肖喆就拉着覃煜的手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转身来看段泷，那一眼意味深长。
段泷定了定神终于跟了上去。
冷意顺着脊背攀升，段泷的心越跳越快。
肖喆对段泷是否能完全信任，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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