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泷咬着牙提起精神，跟着俞棽走了一阵，来到一辆看起来很正常的观光大巴前。
两个手持枪械的本地人从车后绕出来，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段泷看。
“棽哥，回来了？”大巴上下来一个和俞棽年龄相当的少年，干练的黑色板寸，右耳耳廓上三个夸张的银色耳饰。脸上有道狰狞的疤痕，从左眉沿上鼻梁。
“嗯。”俞棽懒得跟他废话，打开双臂任由一个跟着少年下车的当地人搜身。
“这就是？”少年没在意俞棽的态度，朝着段泷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眼神里透露着几丝玩味。
“对。”俞棽抬手打落搜身人的手，“行了别特么摸了，意思两下得了还真搜我啊？”
“哎哟棽哥，你看你这脾气。”少年摇头晃脑着，对当地人语速极快地说了句什么，后者立马侧身给俞棽让了路，转过来搜段泷的身。
段泷的脑子飞快转动着，一边平展双手，一边细细观察着周围。
身后是铁网和树林，眼前的低矮的房屋建筑，再往西南方向看去，那边似乎有很多持枪人员，远远看去黑乎乎一团。
“这位大哥，别急着好奇，一会有你细看的时候。”少年的头根本没有转向段泷，但他还是确信段泷在西处观察，“我叫蔡麒，以后我们会经常再见的。”
搜身人搜完段泷确定没什么东西后闪到一边，段泷也很识时务地握上蔡麒递过来的手：“我是李德。”
“哦！李二爷，上吧！”蔡麒压低声音不怀好意地唤了一声段泷，抬手示意段泷上车。
而段泷听到他喊的称呼后更是脸色大变心下一惊，走上大巴果然看到俞棽阴森得能滴墨的脸。
俞棽最忌下面人不忠或者压他一头，蔡麒这么喊段泷，不只是想挑衅还是祸水东引。
段泷只能赔笑着坐在最后面角落的位置，走一步看一步。
大巴行驶了大概半小时左右，车上一首沉默的蔡麒不知道从哪掰出个大喇叭开始给段泷介绍。
“前面就是我们园区啦，园区呢一共分成五个部分，ABCDE。”蔡麒抬起结实的胳膊，将手指点在身后的园区示意图上。
“A区，我们常说的营业区，其实就是电诈和网聊。这个区的人最多，棽哥在棽哥管，棽哥不在都是老大亲自管。”蔡麒意有所指，“以后谁管不一定。”
“B区，生产区，种……”蔡麒的嘴角诡异地上扬了几分，“种货，产货的地方，我管着。”
段泷看了他一眼，猜到他说的货应该是毒品，因为跟在他身边的几个本地人的皮肤上都是吸食毒品后溃烂的疤痕。
“C区，娱乐区，我们喊它销金湾，赌场，酒店会所什么找乐子的地方都在那儿，还有个特大的泳池，大嫂亲自管着。”
大嫂？
段泷的脑海里瞬间浮现那几张资料的某一页，最上面写着一个代号“Jade”。资料里面对Jade的介绍总结起来就是——肖喆身边第一个也是权利最大的一个女人。听说，她和肖喆两人年龄相差10岁。
“D区，这个区……哈哈棽哥熟啊，武装区，我们私下管它叫黑金笼，那边小孩多，但曦姐管着有纪律得很。”
“最后一个……”
段泷等了半天没听到下文，抬眼望去刚好和蔡麒的视线对上。
蔡麒舔了舔唇，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后的枪，表情有些奇怪。
“是什么？”段泷出声问道。
回答他的，是俞棽不客气地嘲笑。
对蔡麒的嘲笑。
“斗狗……啊，不好意思，斗犬，这么多年了没长进啊，还是对那几个破狗笼避而不谈啊……”
“你……”蔡麒涨红了脸，下意识握住别在腰后的枪。
“我什么我？”俞棽站起身走到那张布局图旁边。
“E区，说白了就是块荒废没人要的地儿，老大花两年时间让人建了块类似斗兽场的地方，平时不仅关野兽，还管人……不听话的刺头都在这关着。”
蔡麒的脸上越发惨白，俞棽却仍在滔滔不绝。
“一人一个一米高的小狗笼，不能穿衣服，一日三餐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解决，首到营业区有了大金额入账开了香槟，或者……”俞棽抬手按在蔡麒肩头把他压在旁边的座位上，“或者园区里逮了个卧底什么的。”
“那个时候会怎样？”
“怎样？把他们放出来，给他们工具，再把抓到的野兽什么的都放进去……取个乐么！”
段泷抿着唇看着蔡麒微微颤抖的身体，己经猜到了什么。
“我们斗犬呢，就是第一场斗兽的唯一获胜者”俞棽突然掐着蔡麒的后脖颈逼蔡麒抬头，“说起来斗犬这个代号还是老大亲自给他取的，我们蔡麒当时都感动坏了……”
说完他松开手嫌弃地甩了甩，又像是怕沾到什么在大巴上的布帘子上来回擦拭。
“反正如果是我，我应该会喊他白眼狼才对。”
正巧大巴停下，司机用段泷听不懂的语言喊他们下车，俞棽率先迈步跳了下去，段泷紧跟着下了车，一抬头就是一个看着很阴森的庞大建筑，门口是几个一米高的生了锈似乎还沾血的铁笼子。
“什么意思？”俞棽皱眉看向车上惊魂未定的蔡麒，扬声质问道。
“老大的意思……让你带李，李德先去斗兽场，他在里面等你们。”蔡麒的气势明显弱了下去，脸上己经没有一丝血色。
俞棽静静地看了他两秒，转身说了句“走”就带着段泷往里走。
段泷知道有一场硬仗要打，咽了口唾沫抬腿跟了进去。
掀开厚重的黑布，建筑内的灯光明亮，不像是俞棽口中可怖的斗兽场，更像是一个搭建好的大型演唱会舞台。
俞棽站在观众席的中央扫视一眼，就又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段泷朝那个地方看了一眼，只见几个装备齐全的本地人端着枪围在一起。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个不太能看清外表的人。不出意料的话，那应该就是这里的老大，那个在寥寥几张资料上洋洋洒洒记录了一篇半的人。
——肖喆，又名“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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