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有日月,才是完整的世界。
神国天地之中,其主神的双目高悬于天,有光,无日月精华洒落,更无温度的变化。
长空出了这个神国,落点在一方较为平整的陆地上。
四下望去,空间裂缝时隐时现,无处不是,地上黑洞豁开,裂缝在生长,极致的黑暗能将所有的光吞噬。
长空金瞳注视黑洞片刻,又移开目光。
确认过眼神,遇上的是虚空。
脚下之地寸草不生,没有生机
极目远眺,那些也是死地,还有枯骨堆积盈野,空间裂缝经过时卷起一块,化为齑粉。
那些高悬天际的神国吞吐着灵气,其形神异,汲取着世界的最后一点膏脂。
这个世界是死的,已经没有生机了。
那么,显而易见了,是谁是非。
长空穿行下空间风暴里,往两界相交之地去。
她想要本源的眷顾,但是,现在有了更好的方法。
她帮世界一个大忙,作为不属于此界的存在,也不打算属于此界的存在,那,付出一点报酬,不为过吧!
两界之交,势同水火,没有了两位皇室旧王的气运做祭,界膜可不会在该打开的时候关上,异族也不会就此放过对面群龙无首的好机会不进攻,到时候,失去头脑的王朝、各位其主的士族该如何率军御敌。
这世上,多得是,损人不利己的人。
为什么失去了两个王尊中的一个?
因为柳无厌做了件大事啊。
长空给了人家施行的条件,还手把手的告知。
这不,派上用场了。
“柳无厌是个大好人,下次再见,我应该再次报答才是。”长空自语。
如果她足够聪敏的话,还是能再见的。这个可能性很大。
一路的艰难险阻,长空衣袍都没沾灰。
在界膜边停下。
然后,身形融入虚空。
“尽情地打吧,反正,我这个好人已经将战场给你们收拾好了。”
镇压虚空界膜,然后东边三方开战,管他们打生打死。
·
战争,资源分配不合理之后的重新分配手段。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不论是哪种战争,都需要牺牲。
这个时候,最受影响的是平民百姓。
谁赢了,都少不得他们,谁打架开战场,不会特意保护他们,毕竟,人多的是,确立王权之后,人少了就继续生就是。
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怕什么。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好似,人的作用,就是为了那些野心家提供气运。
气运修士最开始就是凡人的野望,后来演变成修士的妄念,这个时候,普通的人是被排除在外的。
属于人的气运,人却没有选择权。
王朝平稳的时候,贫民百姓的日子还是很好过的。
毕竟,这种满足就是衣食无忧而已。
能够好好活到老,寿终正寝,就是所有期望了。
为了气运,也必须将百姓安置好。
然而,到了末年的时候,就不行了。
王朝分裂,将世间分成几块,开始征战,敌方对手的子民,总不是自己的子民,是敌人,对待敌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何罪?为何苦?
至始至终,凡人都没有选择权,却因此丧命。
这,又是谁的过错。
长空不想看,那就不去看。
说句难听的话,她是过客,哪怕经由忘川转生至此,她也总不是此间之人,人的战场,不是人的家伙掺和进去,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譬如那些修士,那些炼气士。
而,若是人不思自救,那他们就是合该有此劫,弱小不是原罪,不思进取才是。
只是,人修行了变成了掌握力量的人,也变不回人了。
说到底,世上生灵,生来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是自我的,世界需要的也是进化的资粮,世界里面的生灵,是什么成就,就得自己争取。
也说到底,世界给了你成长的机会,你不抓紧,何必怪别人不怜惜弱小。
世界不扶贫。
扶贫的是有同情心的人。
那就得等是谁有如此慈悲心肠了。
·
长空查阅那些典籍,搜寻那隐藏其中的深意,然而,并没有,好像这个西边之界是忽然出现,有一日诸人就在嘴里商谈了,却无人惊诧其存在——炼气士千千万万,总有神通广大的查探过世界边缘。
炼气士的忽然匿迹,如今又忽然出现,像是有预谋一样。
但什么样的预谋,能让诸多炼气士丢掉性命,自封以等待重见天日都可能不会有有的一天。
长空闭着眼,细细梳理自身真元,压制住每一次的空间暴动,还有,想要打开界膜的力量。
这个没有声音,一切波动都由长空的行为引发的空间,是界膜的中心地界。
从图书馆收来的书籍有很多,一切事件都在长空脑子里排列,她大脑的运算空间绰绰有余。
她有很长的时间,不会有人来打扰的,毕竟这里是不会有人来的。
·
神州已经笼罩着煞云很久了,几处荒芜之地的大战场,处处枯骨盈野,血煞冲天。
这是一场席卷所有人域的战争,没有哪个势力敢中立。
所有人,凡人、气运修士、炼气士,都在为不知道什么的理由死战。
历凝云刚从战场上退下,脸上还沾着血,左袖已经撕开一道大口子,。
她是狼狈的,整个人却带着凶悍的意味,手中握着的剑已经沾满血色,酝酿着煞气。
路过的针扎眼睛一样匆匆移开自己的目光,因为她身上的煞气实在太厚了。
有名的杀神。
迎面过来一个仙风道骨的炼气士,板着个脸,活像被人欠了几百万灵石一样。
看到历凝云更是不高兴,重重哼了一声。
历凝云目不斜视,这谁?
随机目光微冷,是从大帐里出来的!
走入营帐,就见到她六叔冷煞着脸。
她行礼,“六叔。”
不再像年幼时那般亲近地称呼“重叔”。
这就是一种分别,因为历凝风的死。
历重良轻声回应,阖眸再睁开,就是收敛了情绪的大盟首。
从大帐里出来,历凝云咬紧一嘴牙,情绪有变,身上煞气更甚。
说说,说什么!
“历凝风已经死了,所以不能让更多的人死去了。”历重良如此道。
所以就要看着罪魁祸首继续逍遥吗!
报仇,怎么能报仇,害死历凝风的是谁?历重良授业恩师的徒孙!
是,是没有亲自动手,但是贻误战机,拖延援军,恶意欺瞒事故发生地,这都是可以死罪的罪行了!
历家三口人,到如今,也没有人了。
历重良,你就是个祸害!
在自己的闭关室内,历凝云杂碎一堆泥人摆件,这些泥人摆件,个个都是一张脸,历重良的脸。
“死了这么多人,你竟然跟我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历凝云声音凄厉。
有的人,死了是要白死的。
但是,历凝风还是有个姐姐的。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人花红柳绿处潇洒,有人深埋地底黄泥销骨。
死去再入忘川,一切魂灵都在忘川中度过很大一部分命元,回忘川就像是旅行结束了回家准备下一段旅行一样——可人是有感情的,朝夕相处大半辈子的亲人死去,岂止是出门继续下一段旅行的解释能接受的。
“该死的人,一个都别想在这世上待着。”
阴冷狠厉的复仇宣言的话飘荡在这小小的静室内。
这对于历凝云来说,是一场复仇。
只不过,她会在这场复仇里得到很多的东西。
无可适从的恨意,在心里憋久了,是会扩大的。
恨一个历重良的授业恩师的徒孙,久久无法宣誓心中深藏的报复,再恨上他的包庇者,历重良的授业恩师的徒儿,历重良的授业恩师——看多简单啊,人都是会迁怒的。
只不过,历凝云的胆子特别的大而已——历重良的授业恩师是如今炼气士顶尖的大修。
筑基,开灵,和光,出窍,分神,化神,开天门,登天阙,筑宫楼,炼气士九重境界,这个大修是登天阙。
这是迁怒,所以仇恨会在那个徒孙死后了解,也会在接下来的修炼中越记越深,要么成为无法挣脱的梦魇就此陨落,要么就登顶,一战定生死。
历凝云,不肯放过自己。这是历重良以为的。
因为他看出来历凝云的恨意,却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的师尊同样不会在意,毕竟境界相差太大,那道怨愤,就跟个油灯一样,一吹就灭。
历重良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人间了,因为恐惧。
物是人非,战火连天,死的人太多了。
而这些死亡,是历重良为主的。
他知道他的天命会是杀戮,但就像是现实与臆想——他亲手取得的气运修士的性命可没有多少,反倒是有意无意取了不少平民的性命。
一切都在时光里变质,包括本心,良心。
或者说,心都是易变的。
这是一场持久战,然后,历凝云的支持者会越来越多。
毕竟,最好的前辈,还是死去的传承者好。
自封的前辈出来指引方向,然后了无牵挂回归忘川。
跟话本一样。
现实就是,本该死去的前辈,继续站在众人之顶,作威作福。
为前辈们趾高气扬的驱使,掀翻一个皇朝的新生炼气士们,可不会觉得是多荣幸的事。
畏惧皇权,畏惧力量,是一样的道理,皇权能被取代、掀翻,力量呢怒自行修炼获得,最美好的助力了。
他们寂寞太久了,迫不及待习惯找存在感,却忘了,人都是生来自我的。
这个大争之世,是最好的战场。
战争是什么,破坏一切规则,重建一个跟先前不一样的,这就是最短的更改规则的途径了。
粗暴地毁掉,再建新的。这是很多新生炼气士的共识。
彼此在遭遇威压欺压之后,在交易的时候,眉来眼去。
既然是共识,那等他们成长起来,就会是事实。
三百年的战争,前头五十年,气运修士被有志一同屠戮空,销毁所有气运修行之法。
后头就是各家争夺战利品的时候了——他们先前并没有共识,或者说,这些门派的先辈是有共识的,就按照当年的地盘划分就好,可是。只要有人心怀不满,在煽风点火,就不可能平静,老祖已经不管用了,因为他们蒙受天道气运,在闭关,试图突破更高的境界呢。
乱字不足以表达其乱,
打得上火,也没人想过边疆的事,比如为甚那么久了还没开战。边境的兵力很早就散了,现在有各家管一部分。
不过,这些编制上的驻兵是没时间照看边界变化的,都忙着师门争利呢。
·
长空看着其中的变化——她还是有放眼睛在外面的,表示不出所料。
当年历家三口的气运,那叫一个跌宕起伏啊。
就是分不清谁是谁的,三口子离得那么近,气运之云又都那么大。
历凝风英年早逝,历重良抓不准时机,快要没了,历凝云顺利突破,将心结放开。
历凝云晋升到更高的境界,已经不在意那点迁怒了,毕竟她现在的目标是更伟大的利益。
伟大的利益,应该符合所有人的期望。
而为了利益分成不同的派别显然是愚蠢的行为,于是,他们,决定,不要门派了。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只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血战。——这是历凝云和她的盟友的共识。
战争中成长起来的一代,为了别人的性命失去自己的性命,除非失了智。
这是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于天下白姓来说。
真切的,被君臣父子那套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人,总是很多的。
被压迫了那么久,然后新的一代可大都是孤儿,战争孤儿。那些高高在上太久的前辈们,还以为是绵绵羊,于是还是按照王国划分——只有不是气运修行,都好,总不能现任来治国吧。
人力治国,君臣父子那一套总是最省力的,皇帝都爱用。
谁会无缘无故找个皇帝蹲头顶拉屎撒尿呀。
这是伟大的共和联盟的兴起。
长空对此做总结。
历凝云在背后搞风搞雨,让气运总是稳定不下来,这大势自然没有定下。
共和联盟的历史可以概括成历凝云搞风搞雨的日常。
战争结束了,另一场战争就要开始了。
战争永不会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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