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那个穿黑斗篷的,是易酒!”“易酒是谁?”达歌声音带着笑,问了一句。“别装傻了!我都看出来了,要是你们不认识,接我的时候会不打招呼?即使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礼貌在先,也一定会打招呼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你们很熟,熟到连招呼都不用打了。”“也许当时我只是忙着处理你的事了?”“这不可能!再说了,”我停下来,脑中浮现出某个人对我说这句话话时的模样“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偶然的,有的只是必然!”达歌一时间没有回答,过了一阵,他静静道“的确如此。没错!他就是易酒,那你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我诡秘的微笑起来。“你觉得,现在易卿还活着吗?”“什么意思?”“陛下!”一个慌张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失败了!迩重阵启动失败了!!”“怎么可能?!”达歌的声音顿时大了一倍“明明不酩已经死了,难道是引子······血!”手腕被人猛地扯住,我痛得抖了一下,那个人却拖着我大步朝往前走去。我无所谓的由他拖着,甚至还分出心思吐槽了这人动作太过粗鲁,当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哐当!我被丢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手再次被狠狠的扯起来,那人一刀划在我手腕上,钝钝的痛觉之后温暖的液体如泉水般汩汩流出。我仍旧笑着,四肢大敞的躺在地上。“不可能!这不可能!回魂书上明明是这么写的,烟花明明就是重种的守护者,她的血为什么打不开封印?难道······她是假的?”我从地上坐了起来,声音仍旧如往常与达歌话家常,拍拍脑袋,我有些抱歉的道“抱歉啊!不过我可是真货喔!”“什么意思?”“比起这个,你还是担心一下你上面的女儿比较好喔!”我吐了一下舌头“我住在上面的时候,不小心告诉他们只要杀掉疫鬼,瘟疫就能被清除了,现在大面积发生瘟疫,也不知道小卿有没有事啊?”“你!!”说完的瞬间,脖颈被人死死卡住,我强行控制住自己想要拼命扳开他手指的冲动,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吐“你,掐死我,易卿,也回不来了!哈哈,她回不来了!”卡着我脖子的手突然撤开,我捂着喉咙咳嗽到浑身颤抖满眼泪花,终于清醒了些后,便听见达歌轻微颤抖的声音“你不会成功的,小卿身边还有阿酒在!你不可能成功!”我艰难的屏住咳嗽声,笑的满脸快意“易酒他,喜欢我,你以为,我会不做手脚?”轰的一下!突如其来的力道直冲我的心口,我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巨大而疼痛痛的我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在地上蜷成一个团,连每一下呼吸都是痛的。但我脑子无比清醒。一,二,三。一只手直接穿透了我的右肩膀,扣进我的肉里用力一撕,刹那间,我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但我仍旧笑着。“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出不去?!”我努力让自己笑出来,直到此刻,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我,捡珠子的时候,下了禁制,只要,我不解,就不可能,出去。”我断断续续的回答着,心里无比快意。“你!”“你杀了我吧!”我终于蓄够了力气,不顾一切的吼出来,“那个时候你就应该算好了把我一块儿杀了!!”说完两句,我再也没有力气说一个字,全身痛得像是要被揉碎了,直到这一刻,我才终于发现,自己,早就泪流满面了。但是无所谓,不就是死嘛!起码我帮不酩报仇了!也能心安理得的下去见他了。不对,妖是没有来世的。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没有遗憾了。滴答。莲花玉漏的声音远远传来,在这一刻里显得格外的寂静。子时到了。整个世界骤然安静下来。我忽然发现身体不再疼痛了,仿佛被温暖的泉水包裹着,浑身上下都沉浸在一种奇妙而难以言喻的暖意里。原来死了是这般的感受吗?我有些怔忪。一个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烟花。”声音低沉,清冷淡雅,却带着浓重的暖意,仿佛三月吹面杨柳风,吹散了一州的春寒料峭,烟雨重蒙。这个声音······是不酩!!!我猛然睁开眼睛!幽青月光透入深海。白银流光与殷红花瓣交错翻飞间,那个被我放在心尖梦里,翻来覆去想过无数遍的人站在重重叠叠的繁花之下。女儿花娇艳欲滴,便衬得那人更加身成如玉。他微微弯下腰,朝我伸出手,脸上鲜少的带着些许怒意。“回来。”他只对我说了两个字。眼前一直以来无法消除的黑暗在刹那间仿佛被点燃的宣纸一样迅速缩减。我的选择性失明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好了大半。我只觉得自己心脏突突的响,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仿佛把身体撕开的痛楚再次清清楚楚的冲脑髓,成排的藤黄灯笼散发出明亮的黄色,照的整个街道亮如白昼,我的眼睛太久没有接触光线,一挨到亮光,就蜇得火辣辣的疼。视野里闪过大片光斑,我头晕目眩涕泗横流,我可根本顾不上,只知道扭着脑袋疯狂的寻找不酩的身影。忽然间,我的动作僵住了。这个地方,是冼都。难道我是在做梦?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低下头,模模糊糊的看到被灯光打的清楚的衣衫上,大片血迹依旧残留着,在稍微抬了抬胳膊,我立即疼出了一头的虚汗。果真不是梦!我确定自己的确是把自己和达歌都关在禁制里面,那是很多年前我机缘巧合下学会的禁制,一旦结下,除非有仙人之力,否则绝对不可能脱身。那······我一把掀开自己的袖子,血糊糊的手腕上空无一物。我的心再次突突狂跳两下。按捺住心头的狂喜,我一下从地上蹦起来,跌跌撞撞的就往冼海之都的传送阵跑。不知不觉间,人声嘈杂了起来。还没跑到传送阵所在的那条街,我就看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往我所在的方向走。海风微动,头顶的灯笼摇摇摆摆,带动灯光也晃动不止,灯绳摩擦在悬挂灯笼的灯柱上,发出细小的吱嘎声。明光摇曳间,风卷起片片雪白纸钱从我的裙摆间擦过。对面人群所点燃的火把的味道也随之穿入了我的鼻间。我的视力依旧没有恢复,模模糊糊间,我看到他们手上都拿着明晃晃的长刀,长矛,甚至还有些人拿着锄头之类的农具,火把的火光与刀刃的寒光交错摇晃,遍地的纸钱随风翻滚。人声鼎沸,杀气腾腾。闹哄哄的声音让我根本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只零星的从他们的话里听见了杀,烧死这几个字眼。我打了一个寒颤,想起了易卿。此时他们离我已经只有十几丈了。我失去了躲闪的机会,只好硬着头皮冲他们跑过去。跑步的时候,我不经意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了大半,估计是当时看到不酩,他拍我那一下帮我治好的。想到这,我不由的勾了勾嘴角。思考的瞬间,我已经到了人群的面前,还没靠近,那边的刀叉长矛锄头就齐刷刷的对准了我,一个红着眼的汉子冲我吼道“你是什么人?”我露出一个愤怒的表情“你们是要去杀了那疫鬼?”众人对看一眼,“那疫鬼已经被我们的人捉住了,现在捆在同天校场上,等我们人到齐了,就烧死她!”原来在同天校场上!我不动声色,把拳头捏着吱嘎作响,做义愤填膺状“我也去,我的未婚夫就是被这疫鬼害死的!我要去给他报仇!”一听我也是受害者,人群里面立马又几个大婶相当热切的把我拉进人群,我扯谎说自己未婚夫才刚刚落气,还配合着掉了几滴泪,那些人立即忽略了我浑身的血污,七嘴八舌的安慰我。可安慰着安慰着,就有几个妇女想起了自家死去的亲人,不由啜泣了起来。悲伤的气氛很快就传染开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此起彼伏,火光明晦不定,纸钱随风飘洒,在半空中打着小小的璇儿随后落在人群中间,还有些被火把燎燃了,便当空燃尽,呼的一下,变成缥缈的橙灰色灰烬消失在夜空中。我夹杂在人群之间,只觉得此刻我们比地狱的恶鬼更像恶鬼。人潮哭号着,呼呼啦啦的涌到了同天校场。此时,同天校场上烧了三个巨大的篝火堆,呈品字状排列。海风强劲异常,吹得三个火堆熊熊燃烧,火焰离底下的木柴拔起五丈多高,在腥咸的海风中舞动出千奇百怪的形状。火光照射里,校场上的人连身影仿佛都随之摇动了起来,哭号连天,刀影闪烁,所有人都血红着眼睛杀气腾腾,整个场面混乱得如同百鬼夜宴。三座巨大篝火中间,我发现还有大堆的柴火尚未点燃,正揣度这是不是他们准备用来烧死易卿的柴堆,便听见柴堆的另外一边起了动静。“我烧死你!我烧死你这个恶鬼!你还我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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