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花灯，方源动身继续前行。
过了廊桥，就是一段闹市。
夜幕之下，青石板路两旁，家家挂着大红灯笼，喜气洋洋。
不少商铺，也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今天是什么节日?
方源默默想着。
好像自从来到这里，他就没了什么时间观念。
花灯，往往只有在重要的时候才会放吧?
"怎么了，哥?"
方正看着出神的方源，疑惑道。
"想什么呢?"
想你的车窗夜雨起雾……
方源忽然脑子里蹦出这么一句，随即摇摇头。
"没什么，就是奇怪，明明很平常的一天，怎么这么热闹。"
方源笑道。
是啊，热闹的他都到陌生了。
许久，没有这般了。
"今天除夕啊，哥。"
方正感觉云里雾里的，"你连这都记不得了?"
"除夕?"
方源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又过了一年吗。
平淡啊。
以往的过年，都是热热闹闹，爆竹声不断吧。
"时间，真是好快啊……"
"哥，看那里有猜灯谜的呢。"
方正蹦蹦跳跳的跑向一边。
那里，是一排挂着的小灯笼，上面还写着一些谜语。
灯谜?
方源紧跟着上来，扫了一眼。
"小娃子，你想猜灯谜吗?"
摊主笑着弯下腰，摸了摸方正的头，
"想猜哪一个呢?"
方正满脸兴奋，正要指向一个灯笼，随即又垮下脸来。
"大伯，我没钱……"
"猜错了不收钱，猜对了里面的东西留下一半就行。"
摊主笑道。
方源又看了看，果然看到写了这么一个规矩。
不过这样，岂不是稳亏的买卖?
"新年了，讨一个好彩头，有失才有得嘛。"
摊主解释道。
"而且这些灯谜没多少人能猜出来，都很难的，你们也就当玩玩就好。"
"好啊好啊。"
方正拍手，指向了之前那个小灯笼。
看着上面的谜题，方正猜了几次，看到摊主摇头，就放弃了。
"好难啊哥，你会吗?"
方正期待的看着方源。
在他眼里，方源几乎是无所不会的。
方源笑了笑，这些小儿科的谜题，都是他玩剩的。
随便猜了几个，全部正确。
摊主惊奇的看着方源，仿佛见到鬼一般。
他的猜灯谜，可是山寨一绝。
比起别家的，更难，当然，参与也没有什么门槛。
因此备受欢迎。
平常，一年有两三个谜题被猜对己经是罕见了。
而现在，这个看着不大，稍显稚嫩的小娃子，居然独自就猜出了五个灯谜。
"这小子，有早智啊！"
摊主赞叹一声，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过，他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方源拿起猜破谜底的小灯笼，解开之后，里面是半块元石。
五个灯笼，就是两块半元石。
对于普通的猜谜，己经是很大的惊喜了。
这摊主，不是一般人……
方源打量了一眼，摊主衣着朴素，却十分整洁。
有这么多元石拿来讨彩头，定然是一位二转甚至三转的蛊师!
只不过，应当为人低调，没有穿蛊师的服饰。
不过一会，灯谜就猜了一小半了。
点到为止。
方源也不好继续，得给摊主一个台阶下。
人情世故拿捏的死死的。
足足十一个灯笼。
五块半元石。
呃……总感觉有点熟悉……
方源挠头，看向摊主。
摊主笑了笑。
"小娃子脑瓜子挺机灵，要不来看看我这对联?"
"对联?"
新年到了，确实该贴对联了。
方源想了想，"那就拿来看看吧。"
方源接过对联，仔细看去。
上联：今朝暂且展翼去
下联……呃，暂时没有。
对对联吗?
大概是这个意思。
"这上联我想了许久，才写出来，颇为得意，只是这下联……"
摊主叹了口气，
"唉，江郎才尽，想了足足几天，也是没有一点头绪啊。"
"小娃子……你……看看?"
"看看。"
方源应道，怔怔的看着上联。
"今朝暂且展翼去，明日登仙笞凤凰……?"
几乎是下意识，他就跟着念了出口。
什么东西?
我嘞个潜意识啊。
"小娃子……你……说啥?"
摊主原本看着方源发愣的样子，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居然觉得一个屁大点的小孩能对出下联。
但刚才，他几乎是怀疑了自己的耳朵!
"你，你再说一次?"
摊主颤颤巍巍的指着方源。
方源再次念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哈哈，原来是这样……我悟了!"
摊主喜极而泣。
"今朝暂且展翼去，明日登仙笞凤凰……好，好啊!"
"横批，春风得意!"
方源再次开口。
"好一个春风得意!妙啊，妙!"
摊主大笑鼓掌。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摊主问道，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他觉得，眼前的小娃子绝非无名之辈!
起码，也是崭露头角的天资之人!
"我叫方源，这是我弟弟方正。"
方源不急不缓的说道。
方源方正?
没听说过哪支古月血脉年轻一辈有这两号啊?
重要的是方源。
但记忆里，确实毫无印象。
等等……
摊主的脑子里闪过一抹电光。
方源，他想起来了!
这不是古月山寨鼎鼎有名的可怜虫吗?
这种坊间消息，他基本不会去在意。
但对于这两兄弟的遭遇，他也早有耳闻。
可怜。
但也不关他的事。
不过现在嘛……
摊主笑眯眯的看着方源，像是在诱拐儿童。
"方源小娃子啊，这些元石就当我送你们了，不用留下一半了。"
方源点头，也没有坚持。
他人的好意，有时候是可以接受的。
因为好意，往往代表着你有用，有价值。
不过他并不清楚，自己的价值在哪。
难道是我脑子里的知识?
方源纳闷。
"对了，小娃子，你会不会作诗啊？"
摊主笑眯眯的问道。
"不……"
方源正要开口，随即反应过来。
等等，这也许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个足以改变现状的机会。
这几年，他们两兄弟吃了上顿没下顿，时不时还会遭到舅母的打骂和冷眼。
没有任何人，瞧得起他们。
或许……
他想了想，表现出一些才智，兴许能够改变一些东西。
尽管，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以前千古流芳诗词有没有作用。
作诗。
他会吗?
不会!
一窍不通!
他不会吗?
虽然不会，但还不会抄吗？
"自然是会的。"
方源笑道。
白居易，李白，苏轼，纳兰性德，该你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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