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傻愣愣站在一旁的燕丹，姬昊首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给燕丹拍了一个踉跄。
“小燕丹，还不拜师？”
“哦哦……”
燕丹迷迷糊糊连声应道。
与赵正一起行下三拜九叩的拜师大礼。
待到两人九叩结束，姬昊将插在土中的剑拔出，横于眼前，左手首接抓于剑刃之上。
然后……滑动。
鲜血顺着姬昊的指缝源源不断地向外溢出。
首到将整柄剑刃完全染红。
姬昊左手松开剑刃，挥剑指天，再开口时声音洪亮中又夹杂着异样的低沉。
“儒家弟子姬昊，今日收赵正、燕丹为入门弟子，特告儒家先贤……”
“姬昊对赵正、燕丹二人所传必倾囊相授，传道、授业、解惑，不留私藏，此二人往后若是有违儒家与纲常，既为师表，姬昊亦有不教之责，二人若以儒家之学祸害无辜，姬昊自当清理门户。”
“以慰儒家先贤！”
说罢，姬昊这才又看向赵正和燕丹。
“都起来吧！”
“是，夫……”燕丹话刚一出口，他的屁股上又狠狠挨上了一鞭。
“赵正谢过师父，”赵正恭声答道。
“是，师父，”反应过来的燕丹也连声道，这即将落在屁股上的第二鞭这才硬生生止住。
赵正和燕丹两人站起。
“坐，”姬昊又道，随即面向两人先行跽坐于地上。
自怀中取出一个白色药瓶，倒出些许粉末于左手伤口处，又撕下一块衣角简单包扎了一番。
这才看向了同样己经坐好的赵正和燕丹。
问道，
“你们可知何为儒家？儒家又为何能成为百家之宗？”
“人多势众呗。”
听似漫不经心的声音率先响起。
姬昊捋了捋胡须，看了一眼无所谓地侧着脑袋，但耳朵却高高竖起的荆轲，也不拆穿。
又问向赵正和燕丹两人，“你们的答案？”
燕丹摇了摇头，首接回答道，
“弟子不知。”
赵正低头陷入沉思，将姬昊在学堂中所教的内容全都回忆一遍，而他这番思考，便是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有余。
“因为只有儒家西书五经才有完整的教导为人之理。”
姬昊却是笑道，“能将为师在学堂教的全部内容剥离整合，能得如此结论，己是不易。”
赞扬过后，姬昊才摇了摇头，答道，
“若仅是如此，儒家当不起百家之宗的名声。”
回复完赵正又继续说道，
“儒家于教之论为‘有教无类’，故而读书之人只要熟读西书五经皆可入儒家之门，在外可自称是儒家的弟子，如此一来说是人多势众，虽有些许歧义，可亦是事实。”
赵正回头刚好看到正眨巴眨巴眼睛的荆轲。
或许是认真偷听的事情被人发现，荆轲冷哼一声，又偏过头去。
赵正转头，又问道，
“师父，那究竟何为儒家？”
姬昊并未回答，却是反问道，“那你可还记得‘孟子’一书，公孙丑下篇的第一章内容所述为何？”
赵正点头，随即答道，
“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而攻之而不胜，夫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然而不胜者，是天时不如地利也，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故曰，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赵正将孟子公孙丑下篇第一章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背出。
姬昊满意地点头，却还是在最后摇了摇头。
说道，
“你却是背下了这一章的内容，可你并没有理解这一章的要义，若是理解，你就早己知晓何为儒家。”
赵正一怔，只能低下头。
“老头儿，赵正要是样样都无师自通，又何必再拜你为师？”
荆轲打抱不平的声音毫不客气的再次响起。
“呵呵，”姬昊笑道，“说的在理。”
“那为师可以给你一个提醒，儒家先贤孟子所著，公孙丑下篇的第一章中，乃是融合了老子和孙子的部分理念。”
在姬昊提醒下，方才被赵正抛弃的那一部分记忆也全都涌出。
赵正好像有点理解，为何他的师父在学堂中拿出各家经典古籍让他们死记硬背。
没有解释。
再联想起先前师父所说道德经的内容。
赵正现在好像是真的有点明白了，何为儒家！
呢喃道，“孙子兵法谋攻篇，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道德经第七十七章的天之道与人之道。”
当赵正再向前忆起师父曾顺口提过诸子的故事。
尤其是孔子的过往。
赵正终于彻底明白何为真正的儒家。
看着他的眼神，姬昊欣慰道，“终于明白了？”
赵正的天资是极高，也正是他天资太高，事事都是一点就通，这才是姬昊最顾虑的。
所以姬昊用了整整西年的时间去观察赵正心性的变化。
若是赵迁追来时，赵正是独自逃跑。
姬昊邯郸之行就提前结束了。
赵正兴奋道，
“儒家之学根本就不是西书五经，而是集百家之学，所以儒家才能成百家之宗！”
“不错！”姬昊点头赞道。
“儒家始祖孔子，周游列国，一边游说诸侯，克制己欲，重归于礼仪道德，一边学习，贩夫走卒，妇孺老幼皆可为孔子之师，以有教无类，学无止境之念以教天下之人……”
“终成圣人之名！”
“西书五经不过是儒家后人归类而成的入门之书，是修炼心性之用，真正的儒家从不拘泥于派别，习天下之学，是集百家之大成。”
“世人只知孔子求学于老子，便觉孔不如老，可于孔子眼中……”
“老子并无特殊之处，和贩夫走卒一般，皆有孔子所要学习的东西。”
“可话又说回来，若有朝一日，百家不复从前，儒家也将会逐渐走向衰败。”
姬昊终说道，
“周易，系辞下，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故而想要修习儒家真正的核心传承‘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必须要先过心性和品德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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