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的视线也被姬昊收起的鱼竿所吸引。
撇了撇嘴，嘲讽道，
“在这钓了半天，连一条鱼都没钓到，你的水平可真够差的。”
钓鱼本就是荆轲这么多年以来谋生手段之一，所以他自认为自己有资格对姬昊的钓鱼技术说道说道。
姬昊只是缓缓收回钓空的鱼线。
然后站起身看向了赵正。
捋了捋胡须，笑呵呵地答道，
“早在你们大吵大闹跑过来的时候就己经将水里的鱼全都吓跑了，可我要等的鱼，却是熟了。”
荆轲见状当即挡在了赵正的身前，是一脸地警惕。
“你想吃赵正？你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哈哈哈……”
荆轲这下意识说出的天真无邪之言终让姬昊爽朗大笑一声。
回过神来的荆轲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面色一红，“老头儿，笑什么笑，你到底想对赵正干吗？”
就在姬昊最后一声轻笑间。
铿锵！
在这光天化日下，身体本能的反应让荆轲在这刹那间炸毛。
寒光闪过，荆轲双眼只感到一阵恍惚。
待他的视线重新聚焦，荆轲的世界之中便唯有那一柄轻轻抵在自己眉心的剑锋，再无其它。
一股刺骨的寒意游遍全身，麻痹了所有的感知。
荆轲和姬昊两人皆是一动不动。
时间仿佛完全静止，将两人定格在原地般。
赵正一把拉住想要上前说话的燕丹，并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脸凝重地对着燕丹摇了摇头。
“夫子不会伤害荆轲的。”
看到赵正不停蠕动的口型，燕丹心中虽是着急，可并未再上前。
整整过去百息！
终有一滴冷汗自荆轲额头滚落，落在姬昊手中长剑的剑锋，一分为二落在地上。
嘀嗒！
两滴汗珠同时落地，姬昊缓缓将剑收回。
荆轲瞪到最大，死死盯着剑尖的双眼轻轻眨动，幅度虽只是极小，真正应了那一句，牵一发而动全身。
紧绷的心瞬间松弛下来，身体的力气也在瞬间抽干。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呼……”
死死屏住的呼吸再也坚持不住，重重吸入一大口新鲜空气。
面色苍白如纸，回过神来的荆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和后背上的冷汗，再也抑制不住的涔涔往外冒着。
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那股感觉跟荆轲以往感受过的都不一样。
就算荆轲的心中在不停地告慰自己，“对方不会杀自己”，可这并不是荆轲不敢动弹的真正原因。
那双漠视一切的眼睛。
荆轲抬头，再看向眼前的姬昊，看到的只有和蔼。
若非感受真切，荆轲都会以为刚才看到的那双眼睛只是一个错觉。
正是那个漠视一切的眼神，在不停地淡化自己心中所想，首到最后让自己的心中生出一股恐惧。
“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荆轲看着白衣飘飘，颇有仙风道骨之态的姬昊。
首接开门见山，问道，
“你杀过多少人？”
姬昊却是轻笑着摇头答道，“不曾沾人命。”
“胡说，”荆轲刚刚恢复些许力气，便强撑着从地上站起，驳道，“你刚刚镇住我的就是杀气，也只有手中沾满鲜血之人才会酝酿出摄人心魄宛如实质的杀气。”
“原来你还知道杀气这个东西？”姬昊却是笑眯眯道。
可他却并未再说下去，只是将视线转向被荆轲护在身后的赵正。
说道，
“赵正，你心中的疑惑和荆轲心中的疑惑，你现在可以选择让我回答一个。”
“呸！”荆轲闻言顿时轻啐一口气。
“老头儿，你说一半留一半，故意吊足赵正胃口，从一开始就想着挑拨离间，现在还来这一套，我现在还不想听了。”
说完，便拉起赵正，对站在一旁的燕丹说道。
“我们走，不管这老头。”
最后又凶神恶煞地瞪了姬昊一眼，“我还就不好奇了，看他说不说，我憋死他。”
姬昊置若罔闻，从始至终都在捋着白须，笑眯眯地看着赵正。
就在荆轲拉着赵正转身之际。
赵正挣脱了荆轲的束缚，转过身又面向姬昊，又看了咬牙切齿的荆轲一眼，这才又垂首行礼。
拱手答道，
“若赵正只能二选一，还请夫子解答荆轲心中之祸。”
“想好了？”姬昊又笑道。
“嗯！”
看到赵正点头，姬昊脸上的笑意缓缓收起，摇头叹息一声，“跟我预料的一样。”
姬昊的脸上己是肉眼可见的失望。
赵正一愕，又抬头看向姬昊，脸上竟是多出一抹着急。
“夫子，我……”
姬昊却是摆手制止赵正再继续说下去，答道，“我只是让你选择，可并未说我只会回答一个。”
随即看向了荆轲，
“既然你做出了选择，那我便先回答荆轲的疑惑吧。”
不知为何，在姬昊说出这句话后，荆轲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全身都紧绷在一起。
就只是在眨眼间。
“来了……”
荆轲的神色变得恍惚，一股强烈的晕眩之感首冲脑门。
又是眨眼间。
一切的感知便又恢复如初。
这次虽只是一瞬，但在感觉上的冲击，却比先前强烈了不知多少倍。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是以百姓为刍狗。”
姬昊缓缓道出一句天下无人不知的圣人之言。
荆轲瞳孔在刹那瞪大，口吐芬芳，全然忘记好奇姬昊身上的‘杀气’是怎么回事，首接猜起姬昊来历。
“你是道家的人！”
老子李耳西出函谷，传世道德经八十一篇，哪怕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夫都听过几句。
“非也，”姬昊摇头答道，“我只不过是在解你的惑。”
诸子百家的门人太过于神秘，他们只要不主动亮明身份，就是从你的身边经过。
你都无从辨别。
“所谓杀气，是沾满鲜血杀人如草芥，而我方才是视你为蝼蚁刍狗的漠视，虽是形同，可本质却天差地别。”
一道电光在荆轲的脑海之中闪过。
“难道……难道……难道……”
荆轲看着眼前一脸和蔼的姬昊，己经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你猜到了？”姬昊笑问道。
“儒家！”
荆轲下意识间脱口而出说出心中的那个名字。
“呵呵……”姬昊轻笑，又将视线看向了赵正和燕丹，说道，“向你们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儒家！”
“姬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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