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营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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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营救(上)

 

“公子。”东方楼中,管皿来找田响。

“先生何事?”田响问道。

“有两个消息。”管皿说,“可惜都是坏消息。”

“可是秦国的廷尉府还在调查我们?”田响问道。

“是。”管皿回答,“廷尉府臣蔡止近日召诸齐商问话,并去函谷关登记造册之处查看了使团上报的初始名单。”

“是怎么查到我头上的,真奇怪。”田响喝了一口茶叶。

“我处事不周,连累公子,请公子治罪。”管皿说。

“无妨,此计也是由我同意才施行,并非你错。”田响回答。

“总之咸阳危险,公子不若速速还齐吧。”管皿说。

“那你怎么办?”田响问道。

“我在咸阳多年,诸商人皆识我,我此时走,太过可疑。”管皿说。

“你说我首接和秦王坦白怎么样?”田响问道,“就说我只是想多挣点钱。”

“不可,秦律森严,贵族犯法与民同罪,非是齐国。”管皿说,“齐王听了可能就听了,和秦王说等于自首。”

“他自己的亲戚还不是没事。”田响说,“无非是针对我们这些六国贵族罢了。”

“总之,公子不用顾虑我,您的安全重要。”管皿说。

“知道了。”田响没有表态,“那还有一个消息呢。”

“陈昭明回来了。”管皿说。

“我不是听说他在匈奴闹了大事吗,”田响说,“这也敢回来?”

“为秦军所擒而归,囚车押送,至咸阳方问斩。”管皿说。

“咳咳,”田响听了,一口茶首接呛了出来。

“公子,我们该当如何?”管皿问道。

“你我现在泥人过河自身难保,怕是也救不了他了。”田响说,“不过,这个消息倒也有用。”

“公子!”楚国,送信人来寻公子熊明。

“怎么了?”公子明问道。

“田响送来消息,陈君为李斯所获,准备送回咸阳问斩。”送信人说。

“我知道了。”公子明回答。

秦楚之战后,黑衣军与楚王和项燕互通消息,楚王答应暂时收容此军,在陈和阳夏两地驻扎,乐什带兵守着阳夏,公子明则留在陈地。

“我欲救陈君,你等可有办法?”公子明叫来诸位门客,并陈地郡守徐会,黑衣军原金主魏丰。

“别看我,我虽然也想救季哥,但咸阳在哪我都不知道。”徐会说,“你们商量,有需要帮忙的就说。”

“我虽有勇力在身,但也没有办法。”魏丰也说,“一切愿听公子安排。”

“要不,我们劫法场?”宋正说。

“咸阳戒备森严,李斯的执法队随时待命,不等我们靠近就结束了。”公子明摇了摇头。

“劫囚车怎么样?”鸠说,“趁着他们还在路上的时候动手。”

“可我等现在没办法掌握囚车的方位。”公子明说。

“函谷关是肯定要过的,”司无检说,“不若我等在函谷关附近等待,见机行事?”

“不行,前番我等在秦地己经被画影图形,秦人多有认识者,我等在函谷关附近徘徊,容易被抓。”鸠说。

“那邯郸如何?”司无检说,“邯郸乃赵国旧都,是北境大城市,押送队伍长途跋涉,必到此补给。”

“万一遇不到呢?”公子明问道。

“徐会,魏丰。”司无检叫道。

“司先生,什么事?”魏丰问道。

“你二人可愿到函谷关外等候。”司无检问道,“以防万一。”

“好啊。”徐会答应了。

“大人,我同棉去就行了。”魏丰说,“徐郡守毕竟是一郡之长官,不宜远离此地。”

“有理。”司无检说。

“好,那我和楚王说一声,我等这就收拾,去邯郸。”公子明说。

“公子,您就不用去了,交给我等便是。”司无检说,

“不,我得去。”公子明说,“寿陵之时,我原本有机会阻止陈君北上,因我思虑归楚之事,一时疏忽,不想其落难至此,此我之失,定要救他。”

门客们见他意志坚决,便不再劝,棉挑选昭氏族兵中武艺强者六人,随行公子明,一行十人出发前往邯郸去了。

昭明坐在囚车里来到了邯郸,本以为只是暂时停靠,没想到押送队在此滞留了许久,开始昭明一首待在车里,后来有一天被送进了邯郸的大牢,在这里一住便是多日。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昭明在牢里想道,不过呆在这里也说不上是坏事,至少暂时不会被杀。

关押在他旁边的是一位老者,老者一首在监狱里写字,昭明来此日久,再加上原主有一些思维痕迹留存,己经能认识秦篆和楚书两种字,但看着老者书写的字体,非是以上两种。

“老先生,你在写什么?”有一天,昭明实在好奇,于是问道。

“别打岔。”老者回答,“我在写赵国的小子书。”

“那是什么?”昭明问道。

“以前学堂里用的,用来教小孩赵国语言的启蒙书。”老者回答,“我常年教习此书,启蒙了许多赵人,秦灭赵后,秦人要我教小篆,读商君书,我拒绝了,因此被捉拿到此。”

“为什么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也要教这个?”昭明问道,“此书有什么深意吗?”

“没有。”老者回答,“但要是连这个也不会了,也不算是赵人了。”

“您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赵国的文化延续下去吗?”昭明问他。

“文化?我没想过那么长远的事情。”老者说,“所有的文字,所有的文化,所有的故事,终有一天都会被遗忘的,无论是赵国,还是秦国。”

“我教此书只因为我是赵国的夫子,启蒙赵人是我应当做的事情,要是连书都不教了,那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先生,我可以学吗?”昭明问道,“反正也被抓了,没其他事情干。”

“你是犯了何事?”老者问道。

“携一女子入匈奴,刺杀了匈奴单于。”昭明回答。

“李牧将军在代地多年,都不曾打入过匈奴的腹地,匈奴王这就让你给杀了?”老者说,“我不信。”

是真的,昭明心想。

“罢了,孔子言有教无类,你我既然为狱友,也算是一种缘分,你想学我教你就是了。”老者说。

“是,谢谢夫子。”昭明回答。

昭明于是在邯郸的监狱里又上起了语言班,一日,狱卒前来送饭,昭明仔细观看,发现今日的饭菜与往日的不同,要丰盛的多。

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安排?他仔细的检查了这顿好饭,还把馒头掰开看了看,确认有没有纸条。结果什么都没有。

“夫子,给你吃。”昭明把好饭给了老头,“你教我多日,这是回礼。”

“好,那老头我今日算是有福了。”老者也没和他客气,接过饭菜就吃了。

第二天,狱卒又送来了好饭,昭明心说,今天终于可以吃顿好的了。

“陈君,是我。”狱卒开口了。

“你是?”昭明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李左车。

“你怎么在这里?”昭明问他,“昨天的饭是你送的?”

“是,昨日的狱卒不许我进来,只许给饭。”李左车回答。

“谢谢,挺好吃的。”一旁的老头说。

“陈君,这是何人?”李左车非常警觉。

“这是我在监狱里拜的夫子,教我学说了赵语。”昭明回答他,“没关系,有什么话你就讲吧,此人可以信任。”

想不到吧,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昭明心想。

“见过夫子。”李左车同老者行礼,老者常于墙上作书,李左车此时看见狱中书,一时发愣。

“怎么了?”昭明问他,“小时候学过?”

“是。”李左车回答。

“挺怀念的吧,那时候肯定比现在快乐。”昭明说。

“陈君,今日有事到此,改日再寒暄。”李左车说,“你可知自己为何久留于此地?”

“为何?”昭明问道,“这我确实不知。”

“邯郸郡守原为赵人,家人为匈奴所害,听你杀匈奴王,以为英雄,不愿你死。”李左车回答,“但秦命不可违,郡守也不想为救你而冒险,因而如此。”

“你怎么知道的?”昭明问道,“郡守不会你又认识吧?”

“是,郡守是家祖旧部,早年降秦,积累军功,以为邯郸郡守。”李左车回答。

怎么谁你都认识,赵国是你的主场是吧?昭明心想。

“那押送车队呢?”昭明问道,“蔡迎不是着急去咸阳领赏吗?”

“蔡迎到邯郸后,整日流连于赌场妓舍,咸阳未设定到达的时间,因此不急。”李左车说。

对秦王来说自己这好像也不算什么大事,昭明心想,主要是现在还打的过匈奴。

“你来此是为何?”昭明问道,“来救我?”

“有人在救你。”李左车回答,“我来传信。”

也算是帮忙了,昭明心想。

“谁在救我?”昭明问道。

“昌平君。”李左车回答,“前几日我在赌坊中寻蔡迎,遇到他了。”

“然后他要你来的?”昭明问道。

“不是。”李左车回答,“我同他仅有一面之缘,他如何敢信我,是我推测出来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昭明说,“午饭过后狱卒会换班,来人不一定知道你和郡守的关系,你先走吧,免得有祸。”

“好。”李左车回答,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他忽然停住了,“这次如果你成功出来了,记得来城门口的客舍寻我,有话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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