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频阳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七十一章 频阳

 

“大王!王贲将军守卫边疆,误中匈奴人奸计,为匈奴人所害。”咸阳,秦王得到了消息。

“不好!”嬴政心下大惊,急召众臣商议。

“众爱卿,边疆事急,何人可使?”嬴政问道。

“大王,杨端和愿往。”杨端和主动请缨。

“多谢老将军了。”嬴政说。

“大王。”蒙毅上前说话。

“怎么了?”嬴政问道。

“王翦听闻其子战死,病症忽然加重。”蒙毅回答。

“你说王老将军?”嬴政心说不好,王翦本来年事己高,忽闻噩耗,以后不知会怎样。

“大王若要问计于王将军,请早使频阳。”蒙毅提醒道。

秦王听了蒙毅的话,很快做好了准备,携带着侍卫和宫人,朝着频阳出发了。

“顺,”尉缭此时来频阳探病,被王翦拉着玩六博,他拿起一个散棋,摆在博具上。

“逆,”王翦不慌不忙的也拿起一个散棋。

“果,”尉缭移动棋子的位置,改变阵型。

“和,”王翦也跟着改变阵型。

“宁,”尉缭继续下子。

“成,”王翦定下一颗枭棋,这盘他又赢了。

“不行不行,我刚那步走的不对,”尉缭想要悔棋。

“国尉大人,这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敌人哪里会给你机会重新排兵布阵呢?”王翦笑着说。

“我们又不是在打仗。”尉缭回答。

“开弓没有回头箭,此局己经成,改不了。”王翦回答。

“也罢,愿赌服输。”尉缭拿出一个半两给了王翦,“再来。”

“真还来啊?”王翦一愣,“你还有的赌吗?”

“来!”尉缭把自己腰带上的带钩拿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这就没意思了,老尉头,”王翦说,“你要实在瘾大,我再陪你一局,这带钩你收回去吧。”

“十多年了,我没怎么赢过你,早不知输了多少好东西给你了,”尉缭说,“今天怎么忽然心软了。”

“人将死也,其心也善。”王翦回答,“吾即将迁居大丘之下,金银对我也没有用处了。”

“老哥哥,怎可说这话。”尉缭说,“多不吉利啊。”

“生老病死,人生常事,有什么不吉利的。”王翦回答,“我重病,今日有些乏了,要贲儿来同你玩吧。”

“贲儿。”王翦喊道,尉缭在一旁看着他。

“对了,贲儿己先去了。”过了一会,王翦自己反应了过来,苦笑道,“你看看我,都糊涂了。”

二人博戏之时,秦王车队行于路上,左右多护卫军士,乡人相与围观,路边野草皆被踩倒。

“甲子日,水中军,天策暗,玉光泽,木倾倒,月女亡。”几个小孩在道路旁的草地上放风筝,一边跑一边唱。

“停一下,”嬴政下令暂停了车队。

“大王,”秦王驭者赵高上前听令,“您有何吩咐?”

“你派人去仔细听听,这些小儿在唱什么。”嬴政说。

“嗨,”赵高领命去了。

“甲子日,水中军,天策暗,玉光泽,木倾倒,月女亡。”小孩子们继续唱着。

“小朋友们,”赵高派一内侍上前搭话,“你们在唱什么歌啊?”

“是新学的儿歌,”小孩子告诉他。

“你是什么人啊?”另一个小孩子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没有胡子?”

“啊,不好看,拔了,”小内侍解释。

“骗人,”一个小女孩说,“我爹爹说有胡子才好看。”

“那是你爹爹不懂,”小内侍说,“你们刚才唱的歌,可以再唱一遍给叔叔听吗?”

“好,”小孩子们齐声唱起来。

“甲子日,水中军,天策暗,玉光泽,木倾倒,月女亡。”小孩子们把儿歌唱给小内侍。

“好,叔叔记住了,”小内侍说,“唱的真好听,每个人都是最棒的。”

“谢谢叔叔,”小孩子得到了表扬,开心的说。

“是谁把这歌教给你们的啊?”小内侍又问。

“是一个大姐姐,”小孩子说,“长的可漂亮了,皮肤比蚕茧还要白。”

“哦,这样啊,”小内侍说,“那这个姐姐后来去哪里了,你们还记得吗?”

“那个姐姐,后来飞走了,”小女孩说,“她说自己是天上下来的,要回去了。”

“啊?”小内侍一时语塞,“你们,亲眼看见她飞走的吗?”

“没有,”一个小男孩摇头,“我在玩,没注意她怎么走的。”

“我看见了,”小女孩坚持说,“她是飞走的。”

“这,”小内侍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小内侍回来,赵高训斥道,“大王都等急了。”

“无事,进来。”嬴政说话了。

“是,大王,”小内侍上了秦王的车,跪在小小的车厢里。

“路旁儿童所歌何事?”嬴政问。

“甲子日,水中军,天策暗,玉光泽,木倾倒,月女亡。”小内侍回答。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听完之后,嬴政挥了挥手,让内侍下去了,随后车队继续前进。

奇怪,这是何意呢?一路上,秦王都在回味这奇怪的歌谣。

“爷爷,”频阳这边,王离匆匆忙忙的跑来见王翦和尉缭。

“来,孙儿,”王翦说,“陪你缭爷爷玩两局。”

“爷爷,现在不是时候,”王离着急的说,“秦王来了。”

“既然如此,王将军,我先告辞了,”尉缭识相的说。

“怕什么,大王又不吃人。”王翦回答,“你在这等我一会,你这玉带勾我看上了,待会我来赢它,以后带到地下去。”

“怎么哭了?别哭了,老头子流眼泪,怪吓人的。”尉缭听完王翦说话,忍不住泪如雨下,王翦说道。

王翦回到了屋子里,换上睡衣,躺在床上。

“把那些收拾下去,”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兵书,吩咐仆人,“换医书放那。”

“是,”仆人照做了。

“后厨里赶紧给我煎药去。”王翦又叫来一个仆人吩咐。

“府中药材不齐全,无法煎药。”仆人回答,“大人您说没用,不想吃了,因此没有准备。”

“不用按药方,”王翦说,“还剩什么,随便煮煮就行了。”

“是,仆人回答。

“记得把窗户打开,让气味飘散出来。”王翦说。

“好,”仆人领命去了。

“来,再来几个人。”王翦说,“你们去,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收起来,找些普通用具,放在显眼的位置。”

“是,”仆人们收拾准备去了。

嬴政来到了王翦的家门口,一个门夫站在那里,旁边放着一对石狮子。

“去报告你主人,说秦王来了,”小内侍走到王翦门口,和门卫说。

“大王,请。”门夫首接让开了身子,并且在前面带路。

“这是什么味道?”走在走廊上,有一股奇怪的植物气味。

“大王,这是中草药的气味。”小内侍回答。

“大医能闻出这是何药吗?”嬴政所携带的还有医官。

“大王,臣不能。”医官回答,“气味驳杂,不似成方。”

“朕知道了。”嬴政回答。

卧室内,王翦正躺在床上睡觉,小内侍欲唤其其,被秦王制止。

嬴政还顾室内,见一应用度皆是普通器物,心中感慨,王翦家竟简朴如此。

“大王,”王翦孙王离也在室内,见嬴政,跪下行礼。

“起来吧,”嬴政说。

“爷爷,”王离去喊王翦。

“大王,”王翦被喊醒了,他赶紧起身行礼。

“将军为大秦征战多年,近日伤病在身,寡人不忍打扰。”秦王说。

“大王亲来,臣老病不能迎接,请大王恕罪。”王翦说。

“将军,寡人不用将军计,李信果辱秦军。今闻荆兵日进而西,将军可愿救我。”秦王说。

“大王,臣子新丧,夜夜梦中唤我,恐怕天不假日。”王翦回答,”老臣罢病悖乱,唯大王更择贤将。”

“将军以为何人可使?”秦王问道。

“大王若问谁能拔楚国,独臣可使。”王翦回答,“若问能谁能救李信军,臣有一人。”

“敢问其名?”秦王问道。

“大王,臣老病糊涂,若其人不行,望大王莫怪臣家。”王翦说。

“将军但说无妨,朕不治你罪。”秦王说。

“臣部下有子,名为章邯,少年即有治军之能。”王翦回答,“但臣部下念战场辛苦,不愿其子军征,现己送入宫中为少府吏。”

“唯听将军计耳。”秦王回答,“朕留御医于此,将军虽病,莫弃寡人,来日还望将军征。”

“多谢大王。”王翦回答。

“回咸阳,”嬴政离开王翦卧室,吩咐内侍。

“是,”小内侍回答。

“赵高在吗?”嬴政问道。

“大王何事?”赵高上前听令。

“取宫中宝物,多赏王家。”嬴政回答,“王将军为朕征伐多年,家中用度皆如平民,朕心不忍。”

“是。”赵高领了命令。

“你真能装。”秦王走后,尉缭进入室内,对王翦说。

“多学学我。”王翦得意的说,“大王的赏赐,不要白不要。”

“这章邯,真的能行吗?”尉缭有些不安的问,“其父英勇我虽也知,但其子久不治军,我大秦尚有良将,为何推荐此人?”

“将与帅,本非一物。”王翦说,“出征楚国,非帅能行,因而推荐此子。”

“哦。”尉缭回答。

“大尉可还有其他人选?”王翦问尉缭。

“我老了,我只知道你厉害。”尉缭回答。

“你不是不服我吗?忽然怎么了?”王翦问道。

“我从来没有不服,你我之所以有争,只因除你外,众人在我面前,皆是唯唯而己。”尉缭回答。

“你能不能恢复一下,别这样,我好不习惯。”王翦说,“忽然对我这么温柔,像是我明天就要死了。”

“那你能不死吗?”尉缭问道。

“不能。”王翦回答。

“那就免谈。”尉缭说。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e0ccgc-75.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xiangmendi.net
书香门第 我的书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