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王贲将军守卫边疆,误中匈奴人奸计,为匈奴人所害。”咸阳,秦王得到了消息。
“不好!”嬴政心下大惊,急召众臣商议。
“众爱卿,边疆事急,何人可使?”嬴政问道。
“大王,杨端和愿往。”杨端和主动请缨。
“多谢老将军了。”嬴政说。
“大王。”蒙毅上前说话。
“怎么了?”嬴政问道。
“王翦听闻其子战死,病症忽然加重。”蒙毅回答。
“你说王老将军?”嬴政心说不好,王翦本来年事己高,忽闻噩耗,以后不知会怎样。
“大王若要问计于王将军,请早使频阳。”蒙毅提醒道。
秦王听了蒙毅的话,很快做好了准备,携带着侍卫和宫人,朝着频阳出发了。
“顺,”尉缭此时来频阳探病,被王翦拉着玩六博,他拿起一个散棋,摆在博具上。
“逆,”王翦不慌不忙的也拿起一个散棋。
“果,”尉缭移动棋子的位置,改变阵型。
“和,”王翦也跟着改变阵型。
“宁,”尉缭继续下子。
“成,”王翦定下一颗枭棋,这盘他又赢了。
“不行不行,我刚那步走的不对,”尉缭想要悔棋。
“国尉大人,这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敌人哪里会给你机会重新排兵布阵呢?”王翦笑着说。
“我们又不是在打仗。”尉缭回答。
“开弓没有回头箭,此局己经成,改不了。”王翦回答。
“也罢,愿赌服输。”尉缭拿出一个半两给了王翦,“再来。”
“真还来啊?”王翦一愣,“你还有的赌吗?”
“来!”尉缭把自己腰带上的带钩拿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这就没意思了,老尉头,”王翦说,“你要实在瘾大,我再陪你一局,这带钩你收回去吧。”
“十多年了,我没怎么赢过你,早不知输了多少好东西给你了,”尉缭说,“今天怎么忽然心软了。”
“人将死也,其心也善。”王翦回答,“吾即将迁居大丘之下,金银对我也没有用处了。”
“老哥哥,怎可说这话。”尉缭说,“多不吉利啊。”
“生老病死,人生常事,有什么不吉利的。”王翦回答,“我重病,今日有些乏了,要贲儿来同你玩吧。”
“贲儿。”王翦喊道,尉缭在一旁看着他。
“对了,贲儿己先去了。”过了一会,王翦自己反应了过来,苦笑道,“你看看我,都糊涂了。”
二人博戏之时,秦王车队行于路上,左右多护卫军士,乡人相与围观,路边野草皆被踩倒。
“甲子日,水中军,天策暗,玉光泽,木倾倒,月女亡。”几个小孩在道路旁的草地上放风筝,一边跑一边唱。
“停一下,”嬴政下令暂停了车队。
“大王,”秦王驭者赵高上前听令,“您有何吩咐?”
“你派人去仔细听听,这些小儿在唱什么。”嬴政说。
“嗨,”赵高领命去了。
“甲子日,水中军,天策暗,玉光泽,木倾倒,月女亡。”小孩子们继续唱着。
“小朋友们,”赵高派一内侍上前搭话,“你们在唱什么歌啊?”
“是新学的儿歌,”小孩子告诉他。
“你是什么人啊?”另一个小孩子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没有胡子?”
“啊,不好看,拔了,”小内侍解释。
“骗人,”一个小女孩说,“我爹爹说有胡子才好看。”
“那是你爹爹不懂,”小内侍说,“你们刚才唱的歌,可以再唱一遍给叔叔听吗?”
“好,”小孩子们齐声唱起来。
“甲子日,水中军,天策暗,玉光泽,木倾倒,月女亡。”小孩子们把儿歌唱给小内侍。
“好,叔叔记住了,”小内侍说,“唱的真好听,每个人都是最棒的。”
“谢谢叔叔,”小孩子得到了表扬,开心的说。
“是谁把这歌教给你们的啊?”小内侍又问。
“是一个大姐姐,”小孩子说,“长的可漂亮了,皮肤比蚕茧还要白。”
“哦,这样啊,”小内侍说,“那这个姐姐后来去哪里了,你们还记得吗?”
“那个姐姐,后来飞走了,”小女孩说,“她说自己是天上下来的,要回去了。”
“啊?”小内侍一时语塞,“你们,亲眼看见她飞走的吗?”
“没有,”一个小男孩摇头,“我在玩,没注意她怎么走的。”
“我看见了,”小女孩坚持说,“她是飞走的。”
“这,”小内侍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小内侍回来,赵高训斥道,“大王都等急了。”
“无事,进来。”嬴政说话了。
“是,大王,”小内侍上了秦王的车,跪在小小的车厢里。
“路旁儿童所歌何事?”嬴政问。
“甲子日,水中军,天策暗,玉光泽,木倾倒,月女亡。”小内侍回答。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听完之后,嬴政挥了挥手,让内侍下去了,随后车队继续前进。
奇怪,这是何意呢?一路上,秦王都在回味这奇怪的歌谣。
“爷爷,”频阳这边,王离匆匆忙忙的跑来见王翦和尉缭。
“来,孙儿,”王翦说,“陪你缭爷爷玩两局。”
“爷爷,现在不是时候,”王离着急的说,“秦王来了。”
“既然如此,王将军,我先告辞了,”尉缭识相的说。
“怕什么,大王又不吃人。”王翦回答,“你在这等我一会,你这玉带勾我看上了,待会我来赢它,以后带到地下去。”
“怎么哭了?别哭了,老头子流眼泪,怪吓人的。”尉缭听完王翦说话,忍不住泪如雨下,王翦说道。
王翦回到了屋子里,换上睡衣,躺在床上。
“把那些收拾下去,”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兵书,吩咐仆人,“换医书放那。”
“是,”仆人照做了。
“后厨里赶紧给我煎药去。”王翦又叫来一个仆人吩咐。
“府中药材不齐全,无法煎药。”仆人回答,“大人您说没用,不想吃了,因此没有准备。”
“不用按药方,”王翦说,“还剩什么,随便煮煮就行了。”
“是,仆人回答。
“记得把窗户打开,让气味飘散出来。”王翦说。
“好,”仆人领命去了。
“来,再来几个人。”王翦说,“你们去,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收起来,找些普通用具,放在显眼的位置。”
“是,”仆人们收拾准备去了。
嬴政来到了王翦的家门口,一个门夫站在那里,旁边放着一对石狮子。
“去报告你主人,说秦王来了,”小内侍走到王翦门口,和门卫说。
“大王,请。”门夫首接让开了身子,并且在前面带路。
“这是什么味道?”走在走廊上,有一股奇怪的植物气味。
“大王,这是中草药的气味。”小内侍回答。
“大医能闻出这是何药吗?”嬴政所携带的还有医官。
“大王,臣不能。”医官回答,“气味驳杂,不似成方。”
“朕知道了。”嬴政回答。
卧室内,王翦正躺在床上睡觉,小内侍欲唤其其,被秦王制止。
嬴政还顾室内,见一应用度皆是普通器物,心中感慨,王翦家竟简朴如此。
“大王,”王翦孙王离也在室内,见嬴政,跪下行礼。
“起来吧,”嬴政说。
“爷爷,”王离去喊王翦。
“大王,”王翦被喊醒了,他赶紧起身行礼。
“将军为大秦征战多年,近日伤病在身,寡人不忍打扰。”秦王说。
“大王亲来,臣老病不能迎接,请大王恕罪。”王翦说。
“将军,寡人不用将军计,李信果辱秦军。今闻荆兵日进而西,将军可愿救我。”秦王说。
“大王,臣子新丧,夜夜梦中唤我,恐怕天不假日。”王翦回答,”老臣罢病悖乱,唯大王更择贤将。”
“将军以为何人可使?”秦王问道。
“大王若问谁能拔楚国,独臣可使。”王翦回答,“若问能谁能救李信军,臣有一人。”
“敢问其名?”秦王问道。
“大王,臣老病糊涂,若其人不行,望大王莫怪臣家。”王翦说。
“将军但说无妨,朕不治你罪。”秦王说。
“臣部下有子,名为章邯,少年即有治军之能。”王翦回答,“但臣部下念战场辛苦,不愿其子军征,现己送入宫中为少府吏。”
“唯听将军计耳。”秦王回答,“朕留御医于此,将军虽病,莫弃寡人,来日还望将军征。”
“多谢大王。”王翦回答。
“回咸阳,”嬴政离开王翦卧室,吩咐内侍。
“是,”小内侍回答。
“赵高在吗?”嬴政问道。
“大王何事?”赵高上前听令。
“取宫中宝物,多赏王家。”嬴政回答,“王将军为朕征伐多年,家中用度皆如平民,朕心不忍。”
“是。”赵高领了命令。
“你真能装。”秦王走后,尉缭进入室内,对王翦说。
“多学学我。”王翦得意的说,“大王的赏赐,不要白不要。”
“这章邯,真的能行吗?”尉缭有些不安的问,“其父英勇我虽也知,但其子久不治军,我大秦尚有良将,为何推荐此人?”
“将与帅,本非一物。”王翦说,“出征楚国,非帅能行,因而推荐此子。”
“哦。”尉缭回答。
“大尉可还有其他人选?”王翦问尉缭。
“我老了,我只知道你厉害。”尉缭回答。
“你不是不服我吗?忽然怎么了?”王翦问道。
“我从来没有不服,你我之所以有争,只因除你外,众人在我面前,皆是唯唯而己。”尉缭回答。
“你能不能恢复一下,别这样,我好不习惯。”王翦说,“忽然对我这么温柔,像是我明天就要死了。”
“那你能不死吗?”尉缭问道。
“不能。”王翦回答。
“那就免谈。”尉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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