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韩非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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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韩非子(下)

 

因为韩非之事,最烦恼之人,莫过于姚贾了。

“大王,”这天,韩非主动来找嬴政。

“先生有何见教?”嬴政觉得很稀奇,于是问道。

“大王,臣闻,国无道,生奸邪。”韩非说,“而今,上卿姚贾。世监门子,梁之大盗,赵之逐臣。他出使了,如此多国家,花费,如此多年,却没有,成绩。此其以王之权,国之宜,外自交于,诸侯。大王,不可以不察。”

“朕知道了,”嬴政说。

很快,姚贾被叫到了嬴政的面前。

“姚卿,朕闻,卿家持朕赏赐,私交诸侯,可有此事?”嬴政问。

“回大王,”姚贾回答,“曾参孝其亲,天下愿以为子;子胥忠于君,天下愿以为臣;贞女工巧,天下愿以为妃。

“今贾忠王而王不知也。贾不归西国,尚焉之?使贾不忠于君,西国之王尚焉用贾之身?梁听谗而诛其良将,纣闻谗而杀其忠臣,至身死国亡。今王听谗,则无忠臣矣。”

“言重了,”嬴政说,“朕知你无辜,退下吧。”

“大王”姚贾回答,“大王英明,之所以疑我,定有小人作梗。是何人为此计者?”

“姚卿,你非要问个究竟吗?”嬴政看了他一眼。

“大王,”姚贾说,“莫非韩国公子非?”

“你怎知?”嬴政问道,

“大王,李斯之韩,无功而返,人皆称赞其勇,臣之韩国,刚有成绩,便有流言中伤。此必韩非之计也。”姚贾说。

“韩非,韩之诸公子也。今王欲并诸侯,非终为韩不为秦,此人之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归之,此自遣患也,不如以过法诛之!”他接着说。

“好了,”嬴政挥挥手,“姚卿去吧,朕自有主意。”

“是,”姚贾行礼之后回去了。

几天以后,一则消息传来,韩非被下狱了。

“秦王囚韩非,可是遂了姚大人的心愿?”顿弱见到姚贾,问道。

“韩非害我,不得己而如此。“姚贾回答,”先生不要取笑了。”

“不,也不光是怪你。”王绾加入了他们的对话,“大王爱习申韩之术,但不愿为人知,韩非之书,将其传扬于天下,将来不知要学出多少君王,所以有罪。”

狱中,韩非被狱卒施以酷罚,从前学习法家,他曾信乱世该用重典,今日方知其重如此。

又几日,见李斯来。

“非兄,先吃吧。”李斯带来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几道菜,都是韩非爱吃的。

韩非拿起筷子,默默吃饭,李斯坐着不动,等着他把饭吃完。李斯把盘子收拾好,拿出了一坛酒,和两个酒碗,给他二人一人倒了一杯。

韩非拿起酒杯,二人碰杯,一饮而尽。上次对饮,还是在兰陵离别以前,从那时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忽然就让人觉得像是一场梦。

喝完了第一杯,李斯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瓶口塞着一个红色的小布条。他拿下布条,把瓶子里的液体倒进了酒壶,这一次,他只给韩非倒上了酒。

“看来,为兄今日,便要先行了。”韩非说。

“非兄,此秦王所使,兄弟身不由己,对不住了。”李斯说。

“师弟。”韩非说,“你我,同道中人,我之今日,你之明日,你好自为之吧。”

李斯没有回答,他转身离开了,在监狱的门口重重的摔了一跤。韩非对此视而不见,他饮下了毒酒。

“大王,大王,不好了。”嬴政这边,小内侍急匆匆的跑过来。

“怎么了?”嬴政问他

“韩非,”小内侍说,“韩非大人,让人毒死了。”

“是谁干的?”嬴政问他。

“是,是李廷尉。”小内侍说。

“朕知道了。”嬴政说。

“大王,要治罪吗?”小内侍问嬴政。

“韩非是秦国人吗?”嬴政问小内侍。

“不,不是,”小内侍犹犹豫豫的回答。

“杀死敌国的臣子,该当何罪?”嬴政问道。

“大王,不该罪。”小内侍回答。

“传朕命令,韩非不受重刑,暴病去世,严罚用刑典吏,记住了吗?”嬴政交待他。

“是,”小内侍说,“奴才领旨。”

“对了,”嬴政叫住小内侍,“楚妃近日有疾,需要人伺候,你去那里吧,要内侍长再选一人来陪侍寡人。”

“大王,”小内侍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连忙跪下磕头,“奴才有罪,照顾不周,请大王息怒。”

“没事,”嬴政淡淡的回答,然后独自转身走了,留下一个背影,跟随他的只有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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