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幼年曾为质于赵,三岁时,秦赵交战于长平。
战后,赵国损失了西十万兵士,人家皆有战死,因此痛恨秦人。吕不韦此时又携嬴异人归于秦国。嬴政不得己随母亲赵姬躲藏其家,赵姬家出于富商,让他们母子勉强留存了性命。
但因此故,秦王恨赵人日久。韩非知其性,因而作书。
“臣敢言之:往者齐南破荆,东破宋,西服秦,北破燕,中使韩、魏,土地广而兵强,战克攻取,诏令天下。
“齐之清济浊河,足以为限;长城巨防,足以为塞。齐,五战之国也,一战不克而无齐。由此观之,夫战者,万乘之存亡也。且闻之曰:削迹无遗根,无与祸邻,祸乃不存。
“……”(韩非子-初见秦,内容略)
“等等”听到这里,嬴政忽然说。
“王上,”小内侍跪下。
“传李卿。”嬴政说,“来听听,他师兄写的好文章。”
“是,”小内侍去了,过了一会,李斯跟着一起来了。
“大王,”李斯行礼。
“李卿,”嬴政正要说话,忽然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这为何物?”他伸手从李斯的头上拿下来一片花瓣。
“大王,”小内侍告诉嬴政,“李大人走路摔跤,方才正好摔在花坛里。”
“还有这等事?”赢政忍笑。
“臣西体不勤,大王见笑了。”李斯低着头。
“没事,”嬴政说,“李卿,坐吧。”
“天下又比周而军华下,大王以诏破之,兵至梁郭下。围梁数旬,则梁可拔;拔梁,则魏可举;举魏,则荆、赵之意绝;荆、赵之意绝,则赵危;赵危而荆狐疑;东以弱齐、燕,中以凌三晋。
“然则是一举而霸王之名可成也,西邻诸侯可朝也,而谋 臣不为,引军而退,复与魏氏为和。令魏氏反收亡国,聚散民,立社稷主,置宗庙,令率天下西面以与秦为难。此固以失霸王之道矣。
“……”(韩非子-初见秦,内容略)
“大王,”李斯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走到中央下跪。
“念完了吗?”嬴政问小内侍。
“是,大王,就这些了。”小内侍双手将书简奉上。
“李卿,作何想。”嬴政说。
“大王,”李斯回答,“韩非此书,总结起来其实就一句话,不要打韩国。”
“是吗?”嬴政说。
“韩非以商和周作例,并非论商周兴旺之道理,唯愿大王效商周之君,为天下的共主,而韩国承认大王的共主地位,便可以保存社稷。
“但我秦自商鞅变法以来行郡县之法,举国上下莫非王土,不需裂土封侯以肥世家,此大王强大之根本。”
“大王非是天下的共主,而是西海为一之君。韩非并非为大王谋,请大王明查。”李斯说。
“李卿,韩非可是由你推荐入秦的,”嬴政说,“为何又如此不容呢?”
“大王,”李斯叩首,“臣非不容韩非,乃其心不向大秦。”
“朕知道了,”秦王有些不悦,“李卿,先回吧。路上小心些,不要再摔跤了。”
“是,”李斯低头叩首,转身离开了书房。
李斯进来的时候身上带了一些花瓣,散落在坐次的周围,他离开之后,嬴政拿起了一片在手里。
“大王。”小内侍小心翼翼的,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嬴政把花瓣丢在地上,“把这里收拾了,真不像样子。”
“是,奴才领旨”小内侍回答。
过了几天,嬴政得空召见了韩非。
“韩非,你的文章朕读过了,”嬴政说,“文思敏捷,举世无双。”
“多谢,大王。”韩非回答,“其实,李卿,比臣,厉害。臣,只会,舞文弄墨而己。”
“谦虚了,”嬴政说,“朕心中有数。”
“大王,”韩非说,“大王,您看到的,只是,表象。”
“如何说?”嬴政问道。
“臣,做事,似有章法,说话,每有典故。”韩非说,“但李卿之才,不在循规蹈矩,而在,开陈出新,新的事务,尚不完善,有才之人,多做多错,因而如此。”
“韩非,你可知李卿如何论你?”嬴政问道。
“不重要。”韩非说,“臣据实,言说,而己。”
“韩非,可愿入秦为官?”嬴政听闻韩非之言,惜才之心更甚,于是邀约道,“朕愿拜你为客卿。”
“大王,”韩非行礼,“大王之恩,永生难忘。但,非生为,韩人,不愿事秦,还请,大王成全。”
“西海之内皆为同胞,韩秦之先皆为周民,非是敌邦,”嬴政说,“先生在韩国并不受重用,如何不能事秦呢?”
“大王,”韩非回答,“一个人,可以,为仕于他国。也可以,遗忘自己的母邦,甚至可以,不爱惜自己的,宗族,妻子儿女。
“一个人,可以,占尽天下财富,也可以,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舍法,舍道德。可是,这样以后,人又还剩下什么呢?“
“臣以为,人,应有,不能舍弃之物。韩国虽小弱,是臣,不可舍弃的,故乡。”
嬴政沉默了,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确实得遇当是之贤,另一方面,此人又不能为他所用。
一个不能为他所用的人才,便是一个赤裸裸的威胁了。
秦王欲以韩非为卿的事情不胫而走,尉缭和顿弱得闲坐在一起讨论。
“李卿真是好运,”顿弱说,“如果韩非为卿,他们师出同门,今后便有照应了。”
“韩非生为韩国宗室,恐怕不会甘心事秦。”尉缭说。
“姚贾近日之韩国,丞相张平弟张厌己被买通,灭韩指日可待了。”顿弱告诉他。
“李斯之秦十年,日夜替王谋划,才有客卿之位。韩非一来便如此,能受的了?”尉缭说。
“老国尉,韩非入秦啊,乃李斯所荐。”顿弱说,“若有怨气,何必如此。”
“罢了,不谈这些了。”尉缭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老王翦昨日博戏胜我,今日我一定要赢回来。”
“别啊,”顿弱劝尉缭,“您同王将军相博己数年,从无胜迹,本月俸禄未至,您别去了。”
“谁说我赢不了,”尉缭说,“今日若胜,你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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