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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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血脉

 

小时候的家,大概再也回不去了,温暖的内心,却无比坚毅,自己己经长大,而今也己为人母,体谅父母的不易,却也有难言的话语。人生,就是在不断告别的路上,一路风景,一路错过,又会有新的风景,新的人出现,新的故事己在路上~~~

陈默带着朵朵去了户外游乐场,父女之间的爱的故事还在延续。

户外游乐场里充满了孩童的尖叫、欢笑和家长们的呼喊声,像一锅煮沸的、充满活力的汤。巨大的彩色滑梯、旋转的飞椅、蹦跳的城堡…每一个设施都吸引着兴奋的小身影。

陈默牵着朵朵的手,穿过喧闹的人群。朵朵的小手安静地放在他宽大的掌心里,不像以前那样蹦蹦跳跳,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穿着温暖给她准备的粉色外套,小脸被风吹得有些红扑扑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热闹,却没有多少真正的雀跃。

“朵朵,想先玩什么?”陈默停下脚步,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轻快。他看着女儿,试图在她脸上找到熟悉的兴奋光芒。

朵朵的目光扫过巨大的旋转木马,又看了看高高的滑梯,最后落在一个相对安静的、可以攀爬的绳网城堡上,小声说:“爸爸,我想去爬那个。”

“好。”陈默点点头,心中划过一丝细微的失落。以前的朵朵,会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向最刺激的项目。现在的安静和喧嚣,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和…心疼。

他买好票,陪着朵朵走进绳网区。朵朵很认真,小手小脚并用,努力地向上攀爬。陈默就在下方护着,目光紧紧追随着她小小的身影,像一只沉默而警惕的鹰。他没有像其他家长那样大声鼓励或指挥,只是在她偶尔回头看他时,给予一个肯定的点头。

朵朵爬得很慢,很专注。阳光透过彩色的网格,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爬到一半的平台,她停下来休息,坐在网绳上,晃着小腿,目光投向远处尖叫着滑下滑梯的其他孩子。

陈默也爬上平台,坐在她旁边。父女俩并排坐着,看着眼前的喧嚣,中间却隔着一段沉默的空气。

“朵朵…”陈默开口,声音有些干涩,“玩得开心吗?”

朵朵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嘴微微抿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说:“开心…但是,要是妈妈在就好了。妈妈上次说,看我爬这个,她有点害怕。”

孩子无心的一句话,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剜在陈默心上。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几乎能想象出温暖站在下面,仰着头,紧张又骄傲地看着朵朵攀爬的样子。那份属于“家”的、完整的画面,己经彻底破碎了。

“妈妈…妈妈今天有事。”陈默艰难地解释,声音低沉,“爸爸陪你玩,不好吗?”

“好。”朵朵立刻点头,小脸上努力挤出笑容,“爸爸也很好。” 她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陈默放在膝盖上的大手。

那冰凉又柔软的小小触碰,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安慰,瞬间击溃了陈默强装的平静。一股巨大的酸楚猛地冲上鼻尖,他赶紧别过脸,看向远处旋转的飞椅,用力眨了眨眼睛,把那股汹涌的泪意逼回去。他不能哭,尤其是在女儿面前。

“嗯,爸爸也很好。”他哑声重复着女儿的话,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他反手轻轻握住了朵朵的小手,那小小的手蜷缩在他掌心,像一只脆弱的小鸟。这是割不断的血脉,是他此刻唯一能真实握住的、与温暖和过去唯一的联结。

“爸爸,你看那边!”朵朵似乎察觉到了爸爸情绪的低落,指着不远处一个卖棉花糖的小摊,试图转移话题,“那个粉色的云朵好大!”

“想吃吗?”陈默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想!”朵朵用力点头。

“走,爸爸给你买。”陈默站起身,顺势将朵朵抱了下来。抱着女儿温热的小身体,感受着她依赖地搂着自己的脖子,那份血脉相连的沉甸甸的暖意,稍稍驱散了他心头的寒冰。

买了一个巨大的粉色棉花糖,朵朵举着它,像举着一朵幸福的云。她小口小口地舔着,甜腻的糖丝沾在嘴角,脸上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正放松的笑容。

“甜吗?”陈默问。

“嗯!好甜!爸爸你尝尝!”朵朵开心地把棉花糖举到陈默嘴边。

陈默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低头,轻轻咬了一小口。那甜味在舌尖化开,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这甜蜜的瞬间,是属于他和朵朵的,却再也无法与温暖共享。

他陪着朵朵玩了旋转木马,朵朵坐在一匹白色的小马上,随着音乐旋转,小脸上带着梦幻般的笑容,对着站在围栏外的陈默用力挥手。陈默也笑着对她挥手,用手机拍下这一刻。镜头里女儿的笑脸明媚灿烂,却像隔着一层无形的玻璃,让他感到一种无法触及的遥远。

又玩了几个项目,朵朵渐渐有些累了。陈默抱着她,在游乐场边缘的长椅上坐下。朵朵靠在他怀里,小脑袋枕着他的肩膀,小口吃着剩下的棉花糖,安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夕阳西下,给游乐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喧嚣声似乎也柔和了一些。

“爸爸,”朵朵忽然小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奶奶…还会像上次那样凶吗?”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抱着女儿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他低头看着朵朵清澈又带着一丝忧虑的眼睛,郑重地承诺:“不会了。爸爸保证,奶奶不会再那样了。爸爸会保护朵朵,不让任何人凶朵朵。”

朵朵仰着小脸,认真地看着爸爸的眼睛,似乎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几秒后,她轻轻点了点头,把小脸更深地埋进爸爸的怀里,小声说:“嗯…我相信爸爸。”

这句“我相信爸爸”,像一道微弱却温暖的光,照进了陈默冰冷荒芜的心田。他紧紧抱着女儿,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感受着她小小身体的温热和全然的依赖。这一刻,所有的痛苦、失落、对温暖的执念,都被怀中这真实而脆弱的小生命暂时压了下去。

血脉的牵绊无声流淌。游乐场的喧嚣成了背景音,夕阳拉长了他们的身影。陈默抱着熟睡的朵朵,坐在长椅上,久久没有动。

他不再是温暖的丈夫,但他依然是朵朵的父亲。这份责任,这份源于血脉的、无法割舍的爱,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锚点。未来的路依旧迷茫,但怀中的重量,让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必须强大起来,为了这个无条件相信着他的小小生命。

他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朵朵睡得更安稳。目光望向天边燃烧的晚霞,眼神复杂,却比来时多了一丝沉甸甸的坚定。告别了婚姻,告别了过往,但这份血脉相连的静默守护,才刚刚开始。他抱着女儿,像抱着自己废墟之上唯一的新生希望,在渐沉的暮色中,等待着归程。

回去的路上,天己经完全黑下来。陈默给温暖打电话说她们要在外面吃饭,然后把睡着的朵朵温柔的叫醒,一起去吃饺子,是朵朵喜欢的食物,父女俩有说有笑的吃着,画面温馨。

有谁会想到这是离异的家庭的孩子,朵朵如此幸福的样子,陈默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儿,他带给自己的幸福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朵朵吃饭都是一种享受,他想象着朵朵即将在后半年上小学,会成为小学生,一路初中,高中,会和爸爸渐渐变得生分,突然觉得有些伤感,朵朵抬头问:“爸爸怎么了,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没有,就是觉得朵朵长得太快了,朵朵会不会以后不喜欢爸爸啊?”

“不会,你永远都是朵朵最爱的爸爸,唯一。”陈默听着朵朵的宣誓,内心温暖至极。他的朵朵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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