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交加的夜里冷,温暖的心也跟着渐渐冷却下来。
内心的失望积攒够了,眼泪无声的滑落,她的未来,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知道而今会很辛苦,可是她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雨夜的路尤其漫长,漆黑的有点瘆人,她想着自己而今的一切,委屈不自觉渐上心头,是自己的选择,可也给了沉重的回应。那么,自己这般拼命,还会有机会改变吗?想着不觉走到了马路中间,雨越下越大,尽管撑着雨伞,衣服还是被打湿,狼狈模样更是让人烦躁不安。于是,突然一念之间,自己站在马路中央,大雨瓢泼而下,她就那样一动不动,雨水阻隔了视线,车辆来来往往,不时鸣笛避让,可是,避无可避,有车辆急刹车打滑,竟真的撞上了温暖,温暖想着,自己的确过的委屈又憋屈,结束一切,那么自己也可以不再面对这一切。
刺耳的刹车声撕裂雨幕,温暖在剧烈的撞击中腾空而起,世界瞬间颠倒。雨水混着血水漫过脸颊,她听见路人惊恐的尖叫,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意识模糊前,她望着头顶扭曲的路灯,恍惚间看见女儿朵朵捧着小红花朝她笑,陈默举着破旧的油纸伞在雨中狂奔.....
消毒水的气味最先唤醒知觉。温暖缓缓睁开眼,白炽灯刺得她眼眶生疼。床边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手臂上插满管子。当视线逐渐清晰,她看见陈默趴在床边,头发凌乱,胡茬疯长,右手还死死攥着她的衣角。
温暖觉得真是懊恼,自己竟是还活下来了,这无疑又给自己的生活沉痛一击,巨额医药费,自己无声的叹息,她想她都放弃了,怎么还可活下来,难道让自己活下来,也许自己还有未尽完的责任和义务。她想连死都不能,真是可怜。
"你醒了!" 陈默猛地抬头,眼里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腿骨骨折......"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别过脸去抹了把脸。温暖这才发现病房窗台上摆满了蓝白相间的小风车 —— 那是朵朵最喜欢的手工课作品。
接下来的日子,陈默像变了个人。他推掉所有夜场工作,每天清晨五点就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鲫鱼熬汤。当温暖因疼痛无法入睡时,他就坐在床边,用跑调的嗓音哼儿歌。有次换药,她无意间瞥见他后颈贴着止痛膏药,一问才知道,他为了多挣护理费,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守在医院。
"对不起。" 某天深夜,陈默突然开口,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以前总觉得钱比什么都重要,首到看见你躺在血泊里......"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朵朵每天都在折风车,说等妈妈好了,要去海边放给你看。"
温暖别过脸,泪水打湿了枕头。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月光落在床头柜上,照亮了女儿歪歪扭扭的画 —— 画里三个人手拉手站在彩虹下,旁边写着:"我们的家"。
三个月后,温暖拄着拐杖回到家。客厅被重新粉刷成温暖的米黄色,墙角摆着她心心念念的缝纫机。陈默小心翼翼地扶她在沙发上坐下,从柜子里拿出个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存折、高考资料,还有一张便签:"老婆,我报了夜校学电工,以后换我护着你们。"
温暖的视线模糊了。窗外,久违的阳光洒在晾晒的床单上,朵朵的笑声从阳台传来。她摸出枕头下藏着的诊断书 —— 早期乳腺癌,幸运的是发现及时。
"我们一起去复诊吧。" 她将诊断书递给陈默,语气平静却坚定。陈默的手剧烈颤抖,突然把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她嵌进身体。"这次换我当你的伞。" 他的声音闷在她肩头,"我们重新活一次。"
一年后的清晨,温暖在缝纫机前忙碌,朵朵背着新书包在门口蹦蹦跳跳。陈默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手里端着刚煎好的荷包蛋。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墙上的全家福上,三个人笑得灿烂。
街角的早餐铺飘来油条的香气,隔壁传来李姐的招呼声。温暖望着镜子里扎着马尾的自己,眼底重新有了光。她知道,那些在风雨里破碎的,终将在爱与勇气中重生。就像窗外的蓝雪花,即便经历过寒冬,依然会在春天绽放出新的希望。
她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将女儿送去幼儿园,自己去了上班的超市。她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开始上班,一切又回到原点,唯一不同的是,此刻自己变得幸福,陈默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这一年来的照顾,他也不离不弃,自己内心的欣喜溢于言表。以前的同事见到也是感叹她变得更年轻了。
温暖和同事们都相处愉快,有说有笑,她们同是底层劳动者,有共同的话语,每天都是工作,家庭围着转,不会有太多的业余活动,工作早就填满了生活,即便有休息,家里也是一堆的事情要忙,自己是永远排在最后位的,自己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一首都是付出型。默默的为自己的小家多做些,生活也会有所好转。
温暖她们都是自己从家里带饭,午饭自己解决,有时早上带过来,到了中午也都是冷饭,她们也只会在微波炉里热一下,互相看看各自的饭菜,一起简单快乐的重复的过着。
温暖觉得自己的生活就会一首这样简单重复的过下去,可是命运怎会轻易放过她呢。出车祸那天,她以为只有自己受伤住院,也没人提起那天的事情,其实大家是都害怕提及,会对她觉得有些不好的影响。她不知道的是,那天有一家人,当时正好路过那个路口,刹车失灵,来不及避让,只好猛打方向盘,撞到了护栏上,当下车里的人都受到猛烈撞击,昏迷过去。
那天医院里,她想死却没有离开,那一家人,女孩的妈妈等送到医院的时候早就己经没了呼吸。如果不是因为再去医院复诊,那他们也不会再次相遇,温暖也只是过着属于自己的小日子,而那一家三口最终的判定是刹车人为失灵。甚至温暖不知道的是她的医药费是对方全部负责的,这是陈默从未提及的。
一切本来尘埃落定,却因为无法躲开的缘分再次相遇,将那隐藏于人性表面的遮羞布扯开,真相暴露,温暖该何去何从,好不容易迟来的幸福还可以守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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