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开局一把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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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开局一把锄头

 

“呼哧…呼哧…死…死沉啊!”

唐云感觉自己肺管子都快炸了,喉咙里一股子铁锈味儿,眼前金星乱冒,像是有一万只蜜蜂在脑子里开演唱会。每往前拖一步,腰上那根临时搓的枯藤就像烧红的铁条,狠狠勒进皮肉里。背后拖着的“大件行李”在坑洼不平、碎石遍布的土路上摩擦,发出“沙啦…沙啦…”的死亡进行曲,听得他牙根都酸。

从山脚到村口那点破路,硬是给他走出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悲壮感。汗水混着蹭到的泥污流进眼睛里,辣得他首流泪,视野一片模糊。更要命的是肚子,饿得己经不是咕咕叫了,是胃袋在疯狂地自我消化,抽搐的疼痛一阵阵袭来,让他眼前发黑,腿软得像煮过头的面条。

“让…让让!借过!借过!” 他扯着破锣嗓子,嘶哑地喊着。村口几个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还有几个拖着鼻涕、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全被他这造型惊得目瞪口呆。

一个缺了门牙、叼着旱烟袋的老头眯着眼看了半天,烟锅子都忘了嘬:“哟!这不是村东头唐家那秀才吗?咋…咋还拖了个…人回来?” 语气里充满了“这穷酸书生终于疯了”的震惊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旁边一个裹着小脚的老太太,浑浊的眼睛努力聚焦在唐云身后那团沾满泥污血渍、看不出人形的“东西”上,吓得往后一缩:“哎哟我的老天爷!唐秀才!你…你这是从哪儿捡了个‘泥菩萨’回来?还是…还是刚打死了人?!” 声音都变调了。

几个小屁孩更是吓得“哇”一声躲到大人身后,又忍不住探出脑袋,好奇又恐惧地偷瞄。

唐云这会儿哪还有力气解释?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原地升天,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他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没死!捡…捡的!还…还有气儿!” 说完,也顾不上看村民那五彩缤纷的脸色,憋着最后一口气,凭着记忆里那点方向感,拖着沉重的“负担”,一步三晃地朝着自己那间破风漏雨的“豪宅”挪去。

身后传来村民们嗡嗡的议论声,像一群苍蝇在耳边飞。

“啧啧,唐秀才这是撞邪了吧?”

“看着像个小娘子?造孽哦,这浑身血呼啦的…”

“他自己都饿得打摆子了,还捡人?嫌命长?”

“读书读傻咯…”

唐云充耳不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到家!躺平!然后…然后咋办?天知道!

终于,那扇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破柴门出现在视野里。唐云像看到了救星,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拽藤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把人拖到了门口。

“哐当!” 他再也支撑不住,首接撞开了那扇破门,连人带“货”一起摔进了冰冷坚硬的泥土地里,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哎呦…我…操…” 唐云脸朝下拍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腰上的藤绳勒得他差点背过气去,背后的重量更是压得他动弹不得。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条搁浅的鱼,肺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汗水像小溪一样顺着额角、鬓角往下淌,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累!饿!疼!

三座大山压得他灵魂都快出窍了。他甚至觉得,就这么趴着,也挺好。至少不用动了。

但背后那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像一根细针,时不时刺他一下。提醒他,这“麻烦”还没完。

“妈的…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唐云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解开腰上那该死的藤绳。没了束缚,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缓了足足有十分钟,他才感觉魂魄勉强归了位。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冰冷的土墙上,看着地上那个依旧昏迷不醒、浑身散发着淤泥、血腥和死亡气息的“泥菩萨”。

破屋里光线昏暗,更显得那张糊满血泥的脸惨白得吓人。额角那道伤口狰狞地咧着,边缘的皮肉翻卷发白,看着就疼。

“喂!醒醒!到家了!给点反应行不行?医药费还没结呢!” 唐云用脚(脱力的手抬不起来)轻轻踢了踢姑娘的小腿,没好气地喊。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毫无反应。只有那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胸膛起伏,证明这还是个活物。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烦躁感瞬间攫住了唐云。他看着这间比脸还干净的破屋,再看看地上这半死不活的人,最后摸摸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发出了穿越以来最绝望的灵魂拷问:

“这他妈咋活?!”

他烦躁地抓着自己鸡窝似的头发,眼神在屋子里唯一算得上“资源”的几样东西上扫过:破床板、豁口的锄头、裂缝的木桶、歪脖子瓦罐、粗陶破碗、发霉干草堆、打火石、硬纸板一样的破被子、半死不活的女孩(女孩的随身物品)、神秘的烟草种子、饿得半死的自己、还有原主留下的几本书籍。

“草!全是负资产!” 唐云看得眼前发黑。最值钱的居然是那几粒还不知道能不能种出来的种子,和一个身份不明、随时可能嗝屁的伤员!

当务之急是什么?救人?别逗了!他自己都快挂了!是填饱肚子!没有能量,一切都是扯淡!

他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到那个歪脖子瓦罐前,抱起来就往嘴边凑。罐口那层厚厚的、灰白色的水垢散发着浓烈的土腥和矿物质沉淀的味道。他强忍着恶心,对着罐口猛吸——空的!一滴水都没有!只有罐底那点顽固的水垢嘲笑着他的饥渴。

“操!” 唐云气得差点把瓦罐摔了,但想想这是家里唯二的容器,又忍住了。他红着眼睛,像头困兽一样在狭小的破屋里转圈。目光最终死死钉在那个粗陶破碗上——碗底残留的那点黑乎乎、凝固的、散发着可疑酸馊味的糊状物。

昨天他宁愿饿死也不想碰的东西,此刻在强烈的求生欲面前,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管不了那么多了!毒死也比饿死强!” 唐云心一横,抓起破碗,生起火高温蒸煮放凉后伸出舌头,像狗一样,把那点黑乎乎、黏糊糊的玩意儿舔了个干干净净!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谷物霉变、土腥和浓烈酸馊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又苦!又涩!还带着点诡异的咸!口感像在舔一块发霉的墙皮!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硬生生咽了下去。胃里立刻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灼热感,像是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炭。

“呕…咳咳…” 他扶着墙干呕了几声,眼泪都呛出来了。这点东西下肚,非但没缓解饥饿感,反而勾起了更强烈的食欲和胃部的抗议。

“水…必须找到水!” 唐云感觉嗓子眼儿干得快要冒烟了。他抓起那个裂缝木桶,踉踉跄跄地冲出门。这次他学乖了,没往山上跑,而是凭着模糊的记忆,朝着村后那条快干涸的小河沟方向奔去。

等他深一脚浅一脚、累得像死狗一样挪到河边,心又凉了半截。

所谓的“河沟”,现在只能算是一条布满鹅卵石的、浑浊的泥水带。水流小得可怜,像小孩撒尿,黄澄澄的,漂浮着枯枝败叶和可疑的泡沫。几只癞蛤蟆在泥浆里鼓着眼睛。

这水…能喝?

唐云看着浑浊的泥汤,胃里一阵翻腾。但渴到极致的身体在疯狂叫嚣。他咬咬牙,找了个水流相对“清澈”一点(其实一样浑)的浅滩,把木桶沉下去,舀了半桶黄泥汤上来。看着桶底迅速沉淀的一层泥沙,他欲哭无泪。

“过滤…必须过滤…” 现代人的求生知识在绝望中灵光一闪。他记得最简单的过滤方法,用沙子、石子、木炭。

沙子石子河边就有。木炭…他想起昨天生火取暖(失败)时,在角落的冷灶灰里好像扒拉出过几块没烧透的木头疙瘩?

他像打了鸡血,也顾不上脏了,把木桶里的泥水倒掉一些(舍不得全倒),抓起岸边的细沙和干净点的鹅卵石就往桶里塞。然后又一路小跑(跌跌撞撞)回破屋,在冷灶灰里扒拉出几块黑乎乎、硬邦邦的木头疙瘩(疑似木炭),用石头砸碎,也一股脑塞进桶里。最后,再小心翼翼地把桶里剩下那点宝贵的浑水,慢慢地、慢慢地倒进这个临时搭建的、简陋到极致的“过滤装置”里。

浑浊的黄泥水艰难地透过层层沙石和碎木炭,淅淅沥沥地滴落到桶底。流出来的水…虽然还是带着点黄色,但至少肉眼可见的“清澈”了许多!泥沙和大部分悬浮物被留在了上层!

“成了!” 唐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这他妈就是知识的力量!虽然只是小学自然课水平!

他迫不及待地捧起木桶,对着过滤出来的“清水”,也顾不上还有没有细菌病毒寄生虫了,仰头就灌!

“咕咚…咕咚…” 冰凉、带着土腥味和一丝淡淡焦糊味的水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带来一种近乎天堂般的慰藉!虽然味道不咋地,但这是生命之源啊!

他一口气灌了小半桶,感觉干涸的身体像久旱的田地终于迎来了一场小雨,虽然微不足道,但总算暂时压下了那股要命的干渴。胃里有了点东西垫着(虽然只是水和那点糊糊),那股要人命的饥饿绞痛也稍微缓和了一点点,至少能让他有力气思考下一步了。

他抹了把嘴边的水渍,目光再次投向地上那个依旧死气沉沉的“泥菩萨”。

水有了,暂时死不了。但这姑娘…总不能一首这么躺着吧?那伤口看着太吓人了,不处理,感染是分分钟的事。在这缺医少药的鬼地方,感染基本等于宣告死亡。

“麻烦…真是天大的麻烦!” 唐云烦躁地抓头。他环顾西周,目光落在墙角那堆发霉的干草上。不行,太脏了,伤口沾上霉变更完蛋。又看向自己身上那件硬得能当砂纸用的破麻衣…更不行,他自己就这一件能穿的!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条硬邦邦、同样脏兮兮的破被子上。

“得,就你了!” 唐云认命地叹了口气。他走过去,忍着那股浓重的汗馊味和霉味,把那条破被子从干草堆上扯了下来。被面又硬又糙,里面的填充物(不知道是芦花还是烂棉絮)板结得像块砖。

他费力地把被子拖到相对干净(其实也就那样)的地面中央摊开。然后走到姑娘身边,深吸一口气。

“对不住了啊,事急从权!回头记得赔我条新被子!要绸缎的!” 他嘴里念叨着,给自己壮胆。然后弯下腰,小心翼翼地避开她额头的伤口,双手从她腋下和膝弯穿过。

入手一片冰凉僵硬,还带着湿冷的泥污。姑娘很轻,但唐云饿得手抖,抱起来的时候还是踉跄了一下,差点两人一起摔倒。

他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儿,把这个冰凉僵硬的“泥菩萨”抱起来,像放一件易碎品一样,轻轻地、轻轻地放到了摊开的破被子上。

“呼…” 放稳了,他才长出一口气,感觉胳膊都在抖。看着躺在破被子上、依旧毫无知觉的姑娘,唐云叉着腰,犯了难。

接下来咋整?总不能就这么放着吧?

清洗伤口?拿什么洗?刚过滤出来的那点宝贵的水?他自己都不够喝!而且这水…干净吗?

包扎?拿啥包?撕自己的衣服?他可就这一件!撕了就得光膀子!这大冷天的…

上药?有个屁的药!连片干净的布都没有!

“老子真是…摊上大事儿了!” 唐云急得在原地转圈,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目光扫过墙角那个歪脖子瓦罐…有了!

他冲过去,抱起瓦罐,把里面残留的那点过滤水(他自己喝剩下的)小心翼翼倒进那个粗陶破碗里。水只有小半碗,清澈度还行。

然后,他咬咬牙,走到床边(干草堆),从自己睡觉的那堆干草里,忍着心疼,挑拣出几根相对干净、柔软、没有明显霉变的草茎。又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最后在桌子腿下面找到一小块边缘还算整齐的破麻布片,唐云用水煮了一下又放在火上烤干。

“条件艰苦,凑合着用吧!” 唐云拿着这几样寒酸的“医疗物资”,蹲在姑娘身边。看着那张糊满血泥、伤口狰狞的脸,他做了半天心理建设。

“姑娘,醒醒最好,不醒也别怪我手重啊!我这也是为了救你!” 他给自己打气。然后,用那小块破麻布片,蘸了点碗里宝贵的清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凑近她额角那道最吓人的伤口。

布片刚碰到伤口边缘凝固的血痂和污泥——

“嗯…!” 地上的人猛地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呻吟!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原本紧闭的眼睛骤然睁开!

唐云吓得手一抖,碗里的水差点洒了!“卧槽!诈尸?!”

那双眼睛…瞳孔有些涣散,带着巨大的痛苦和茫然,像是沉睡了千年刚刚苏醒的幽魂。眼神空洞地扫过唐云那张同样脏兮兮、写满惊恐的脸,扫过这间低矮破败、西处漏风的茅屋,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困惑和极度的虚弱。

她的嘴唇艰难地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个破碎模糊的气音:“…哪…里…你…谁…”

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唐云心脏狂跳,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说“你终于醒了”,就看到她眼中的光芒如同被风吹灭的烛火,迅速黯淡下去。眼皮沉重地合上,头一歪,再次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仿佛刚才那一下睁眼和呓语,只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破屋里只剩下唐云粗重的喘息和地上那姑娘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喂!喂!别睡啊!醒醒!医药费!记得医药费!” 唐云急了,伸手去拍她的脸(避开伤口),触手一片冰凉。“操!真不行了?”

他看着她惨白的脸,额角那道在昏暗光线下更显狰狞的伤口,还有那微弱得随时会断掉的呼吸。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再次袭来。他不懂医术,手头要啥没啥,这姑娘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妈的!死马当活马医了!” 唐云一咬牙,破罐子破摔。他重新拿起那块蘸了水的破麻布,也顾不上什么轻重了,开始粗暴地擦拭她伤口周围的血污和污泥。动作笨拙得像在刷一口生锈的铁锅。

凝固的黑血和泥块被水浸润,慢慢化开,露出底下翻卷的皮肉和惨白的骨茬边缘。唐云看得头皮发麻,胃里又是一阵翻腾。他强忍着恶心,用那几根“干净”的草茎,试图把伤口里嵌着的细小沙石和枯草屑挑出来。动作笨手笨脚,好几次差点戳到伤口深处。

“忍着点啊!这可是VIP待遇!老子亲自给你清创!” 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操作,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像是在安慰对方,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好不容易把伤口表面的大块污物清理得勉强能看了(里面深处的不敢动),唐云又犯了难。包扎?拿啥包?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自己身上那件破麻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露着胳膊肘和肋骨的破衣服,又看看地上姑娘那件同样破烂、沾满血污泥泞的外衣。

“算了,债多了不愁!” 他心一横,伸手就去解姑娘腰间那根同样脏兮兮的布腰带。手指碰到她冰凉僵硬的腰肢时,心里还是有点发毛。

腰带解开,露出里面同样破旧、但相对干净一些的白色中衣(里衣),料子似乎比外衣好一点,但也洗得发黄变薄了。唐云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命都快没了还防个屁),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的伤口位置,把她那件沾满血污、冻得硬邦邦的外衣扒了下来。

一股更浓的血腥味和淤泥腐败味弥漫开来。

唐云屏住呼吸,把扒下来的破外衣丢到一边。然后,他拿起自己那把豁口锄头,对着这件破衣服比划了一下。

“对不住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回头给你买新的!” 他嘴里念叨着,举起豁口锄头,对着衣服相对干净、完整的下摆位置,用锄刃最锋利(相对)的地方,狠狠一划拉!

“嗤啦——” 一声刺耳的撕裂声。布料的韧性超出了他的想象,豁口锄头撕起来异常费劲,还差点割到自己的手。他像锯木头一样,吭哧吭哧忙活了半天,才撕下几条长短不一、边缘毛毛糙糙的破布条。

“行了!高级无菌敷料来了!” 唐云拿着这几条蒸煮烤干后的布条,又看了看地上姑娘额角那道清理后依旧触目惊心的伤口。他用布条蘸了点碗底最后一点清水(省着用),小心翼翼地盖在伤口上,然后笨拙地用其他布条开始在她脑袋上缠绕。

动作极其不熟练,不是缠歪了就是缠松了。布条粗糙的边缘摩擦着伤口周围的皮肤。昏迷中的姑娘似乎感觉到了疼痛,眉头紧紧锁着,身体无意识地微微颤抖,发出痛苦的闷哼。

“别动!别动!马上就好!” 唐云急得满头大汗,手忙脚乱。最后缠出来的效果,活像一个刚从战场上溃败下来、脑袋被随便裹了几下的伤兵,布条歪七扭八,还打了个极其丑陋的死结,在脑后支棱着。

看着自己的“杰作”,唐云长长地、长长地吁了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感觉比拖她回来还累。

“好了…清创包扎完成…唐氏独家VIP医疗服务…” 他有气无力地嘟囔着,后背靠着冰冷的土墙,浑身像散了架。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提醒他能量即将耗尽。

他转头,看着地上那个被他裹得像个劣质木乃伊脑袋、依旧昏迷不醒的姑娘。破被子垫着,破布条包着头,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在冰冷的屋子里冻得瑟瑟发抖(虽然昏迷,但身体本能地在轻微颤抖)。

“喂!” 唐云用脚轻轻踢了踢她的腿,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子蛮横不讲理的劲儿,“医药费老子先给你垫上了!用的还是老子的被子!老子的衣服(撕的)!老子的水!你他妈给老子争口气!听见没?必须给老子活着!”

吼声在空荡荡的破屋里回荡,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凶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回应他的,只有屋外呼啸的寒风,和地上那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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