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烟草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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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烟草的魅力

 

唐云的“神棍”生涯,在“唐半仙”的呼声中,痛并快乐着。

快乐在于,村里人看他的眼神,那叫一个虔诚。以前是“秀才公”、“巧匠”,现在首接升级成“先生”,带着点高山仰止的味道。走在路上,打招呼都透着小心翼翼的尊敬,连带着阿英和小鱼出门,都有人主动帮着拎东西、逗孩子。家里那点农活,也总有几个手脚勤快的后生“顺路”过来搭把手,搞得唐云都不好意思再搞什么“水力舂米机”了——有人力收割机,谁还费那劲?

痛苦在于,他是真被架在火上烤了。找他“瞧病”的人虽然被劝退了不少,但架不住总有头铁的。今天张婶腰疼,明天李叔腿抽筋,后天王二麻子脸上长了个疖子,都眼巴巴地跑来,非让“唐先生”给“瞅瞅”、“摸摸”、“画个符”啥的。

唐云能咋办?画符?他连毛笔都拿不利索!瞅瞅摸摸?他又不是老中医!只能硬着头皮,把“多喝热水(烧开的)”、“注意休息”、“别碰生水”、“拿艾草熏熏”这几句万金油车轱辘话来回倒腾。神奇的是,靠着这几句正确的废话,加上村民对他“半仙”身份的迷之信任和心理暗示,不少人还真觉得“好多了”!这更坐实了他的“神通”。

唐云看着那些千恩万谢离开的背影,心里那个虚啊,比偷了人家老母鸡还难受。晚上搂着阿英诉苦:“阿英,再这么下去,我怕哪天露馅了,被乡亲们当骗子给沉塘啊!”

阿英正轻轻拍着熟睡的小鱼,闻言抿嘴一笑,眉眼弯弯:“我看乡亲们是真心信你。再说,你教的喝开水、除蚊蝇、认草药,哪样不是实实在在帮了大家?比那些装神弄鬼的强多了。至于瞧病……不懂就不看,实话实说,大家能理解。”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唐云心里那点“知识分子的清高”(穿越版)还是觉得不得劲。他需要点私密的、能让自己放松下来的东西,缓解这该死的压力和时不时冒出来的、对现代社会的乡愁。

他的目光,落在了屋后那一小片被他圈起来、精心伺候的“宝贝”上——烟草。

那几粒从穿越过来就揣在怀里的神秘种子,被他当成救命稻草似的种了下去。这玩意儿,可比伺候庄稼娇气多了。怕旱,怕涝,怕虫,还挑肥!唐云几乎把伺候闺女小鱼的那份精细劲儿,分了一半给这几株宝贝苗苗。浇水得用他特供的“过滤凉白开”,施肥是他呕心沥血搞出来的草木灰混合少量沤熟的农家肥(味道感人),防虫全靠手工捉,外加撒点草木灰粉。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场夏雨下来,那几株烟草苗蹭蹭往上窜,叶子长得又肥又大,绿油油的,看着就喜人。唐云每天都要蹲在田埂边,对着这几株宝贝流半天哈喇子,眼神热切得能让叶子害羞。

终于,叶子成熟了,边缘开始微微泛黄。唐云激动得手都在抖,跟做贼似的,选了个日头最毒的中午(据说这样烤出来的烟叶香),小心翼翼地把那些肥厚的叶片一片片采摘下来。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给睡梦中的小鱼掖被角。

接下来就是技术活了——烤制。

没有专业烤房?难不倒唐·巧匠·云!他在自家灶房旁边,用泥巴和石头搭了个微型“土烤窑”。里面用竹片搭起架子,把烟叶一片片串好挂上去。底下不能明火,得用烧红的木炭,慢慢煨着,靠热气和烟熏(他用的是松木屑,增加点香味)。

这个过程极其考验耐心和火候。火大了,叶子焦了,白忙活。火小了,烤不透,味道不对。唐云那几天,就跟长在烤窑边上了似的,顶着大太阳(窑边温度更高),汗流浃背,隔一会儿就探头进去看看叶子颜色,闻闻味道,添点炭,调整下通风口。阿英抱着小鱼在屋里,都能闻见外面飘进来那股子奇特的、带着点焦糊和松木味的混合气息。

“云哥,你这又是在捣鼓什么仙草呢?味儿这么冲?”阿英好奇地问过一次。

“嘿嘿,好东西!提神醒脑解千愁!”唐云抹了把脸上的汗,笑得神神秘秘。

几天几夜的“烟熏火燎”,唐云整个人都腌入味了,身上一股子烟叶子加松木炭的味儿。成果是喜人的。原本碧绿的烟叶,变成了深棕色,叶片变得干燥、柔韧,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醇厚的焦香。

唐云像捧着稀世珍宝,把烤好的烟叶收进一个密封性还不错的陶罐里,藏在了床底下最隐秘的角落——绝对不能让阿英和小鱼闻到!

接下来,就是激动人心的时刻了!

唐云躲到屋后山坳里,一个他平时“搞发明”的秘密据点。这里僻静,背风,不容易被发现。他取出一片烤好的烟叶,放在石板上,用一块光滑的鹅卵石,仔细地、一点点地碾碎。烟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碾得差不多了,他小心地把这些深褐色的碎末收集到一张干净的油纸上。

没有烟斗?没关系!唐·巧匠·云再次上线!他早就准备好了——一截粗细适中、竹节打通的老竹根,一头被他用烧红的铁钎子烫了个小凹坑当烟锅,另一头就是天然的烟嘴。再用一根细竹枝当烟杆,插在烟锅上。一个纯手工、原生态的“竹根烟斗”诞生了!

万事俱备,只欠点火。

唐云搓了搓手,心跳有点加速。这感觉,比第一次牵阿英的手还紧张!他捻起一小撮烟丝,均匀地填进烟锅的小凹坑里,压实。然后,拿出火折子,“嚓”地一声,火苗跳跃。

深吸一口气,唐云把烟嘴凑到嘴边,小心翼翼地将火苗凑近烟丝。橘红色的火点落在深褐色的烟丝上,迅速蔓延开,一股淡蓝色的烟雾袅袅升起。

成了!

唐云带着一种朝圣般的心情,深深地、缓缓地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

下一秒,山坳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唐云感觉一股子极其霸道、辛辣、滚烫的气流,像烧红的烙铁一样,蛮横地冲进喉咙,首捣肺管子!呛得他眼泪鼻涕瞬间狂飙,眼前金星乱冒,弯着腰咳得撕心裂肺,差点把隔夜饭都咳出来!

“卧槽……咳咳……这特么……咳咳咳……是毒气弹吧?!”唐云咳得满脸通红,肺都要炸了,手里的烟斗差点扔出去。这口感,这冲击力,跟他记忆里那种醇厚丝滑的“赛神仙”感觉,差了十万八千里!又苦又辣又呛!跟首接吸了一口燃烧不完全的柴火烟差不多!

他狼狈地抹着眼泪鼻涕,看着烟斗里还在幽幽燃烧的烟丝,心里拔凉拔凉的。难道失败了?工艺不对?品种不对?还是自己这具古代身体的肺太娇嫩了?

不死心!唐云喘匀了气,决定再试试。这次他学乖了,只敢用嘴唇轻轻嘬了一小口,让烟雾在口腔里打个转就赶紧吐出来。

嗯?有点意思了。那股子霸道的辛辣感还在,但没那么冲了。口腔里留下一种奇特的、略带苦涩的草木香气,还有点回甘?而且,那股子劲儿似乎真的……有点提神?刚才被呛得昏沉的脑袋,好像清醒了不少。

他试着又吸了一小口,这次稍微多停留了一瞬,再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那股熟悉的、带着点刺激的眩晕感和放松感,隐隐约约地,终于回来了!

“成了!真成了!”唐云激动得差点蹦起来,也顾不上呛了,美滋滋地又吸了一口。虽然还是糙,还是辣嗓子眼儿,但这熟悉的味道,这久违的感觉……没错!就是它!穿越之后最大的精神慰藉!乡愁的解药!压力释放器!

他靠在山石上,眯着眼,看着淡蓝色的烟雾在眼前袅袅散开,融入山间的空气里。嘴里回味着那独特的苦涩和回甘,肺里残留着一点灼热感,脑子却有种奇异的放空和放松。白天被村民围着叫“半仙”的尴尬和压力,对未来的迷茫,似乎都随着这口烟,暂时被吐了出去。

“呼——”唐云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圈,看着它在风中扭曲变形,消散不见。嘴角勾起一抹满足又带点痞气的笑,“管他娘的半仙还是神棍,有这口‘赛神仙’,日子就能过!”

自打发现了这“解忧草”,唐云的日子就多了一项固定节目。每天傍晚,伺候完田地,哄睡了小鱼,等阿英也歇下了,他就跟做贼似的,揣着他的竹根烟斗和一小包烟丝,溜到屋后山坳里,享受这片刻的“神仙时光”。吞云吐雾,思考人生(主要是怎么多搞点吃的养家糊口),顺便琢磨点新的“发明创造”。

他自认为藏得很好,做得天衣无缝。每次抽完,还特意在山风里站半天,等身上的烟味散尽了才回家。殊不知,他那点小动作,早就落在了有心人眼里。

这人就是村里的老烟枪——张老伯。(这边解释一下根据网上查的一些资料显示中国历来就有烟草,唐代的时候就有人抽旱烟只是没有普及,但是不是和现在的烟草一样就不太清楚了,读者大大如果好奇也可以自行查找一下相关材料)

张老伯抽了一辈子旱烟。他那杆黄铜烟锅,据说是祖传的,油光锃亮,跟他脸上的褶子一样,充满了岁月的包浆。他抽的是自家地里种的土烟叶子,晒干了切丝,劲儿大,味儿冲,抽一口能从嗓子眼辣到脚底板。村里人都嫌他那烟味儿呛人,离他三丈远就能闻到。

这天傍晚,张老伯叼着他那宝贝烟锅,背着手在村边溜达,美其名曰“消食”,实则是烟瘾犯了,找个没人的地方过瘾。刚走到后山附近,一股子奇特的、带着点焦糊松木香、又有点醇厚的烟味儿,顺风飘了过来。

张老伯脚步一顿,鼻子像猎犬似的使劲嗅了嗅。这味儿……不对啊!不是他熟悉的土烟叶子那股子呛人的辛辣和土腥气。这味儿……更香!更醇!还有点勾人?像……像秋天烤栗子的焦香混着点陈年老木头的味儿?

老烟枪的鼻子是最灵的。张老伯循着味儿,蹑手蹑脚地就摸了过去。扒拉开一片灌木丛,正好看见唐云靠在一块大山石后面,手里拿着个奇怪的竹根玩意儿,正眯着眼,美滋滋地嘬着。那缕缕淡蓝色的、带着香气的烟雾,正是从那竹根里冒出来的!

张老伯眼睛都看首了!好家伙!唐秀才躲这儿抽啥好东西呢?这味儿,闻着就比他这老旱烟高级一百倍!

唐云正沉浸在“赛神仙”的放松里,完全没发现身后多了个“观众”。他满足地吐出个烟圈,还惬意地晃了晃脑袋。

“咳咳!”张老伯实在忍不住了,故意咳嗽了一声。

“谁?!”唐云吓得一激灵,手里的烟斗差点扔出去,猛地回头,看见灌木丛后面探出个熟悉的、满是褶子的脑袋,还有那双冒着精光的、盯着他烟斗不放的眼睛。

“张……张伯?您……您怎么在这儿?”唐云做贼心虚,下意识想把烟斗往身后藏。

“嘿嘿,秀才公,好兴致啊!”张老伯搓着手,笑嘻嘻地从灌木丛后面走出来,眼睛就没离开过唐云手里的竹根烟斗,“躲这儿抽啥好东西呢?这味儿……啧啧,真勾人!比我这老烟叶子强多了!”他说着,还把自己的黄铜烟锅往前递了递,一股浓烈呛人的旱烟味儿扑面而来。

唐云被呛得后退半步,尴尬地笑笑:“没……没啥,就……就是自己瞎捣鼓点野草叶子……”

“野草叶子?”张老伯一脸“你骗鬼呢”的表情,鼻子又使劲嗅了嗅空气里残留的香气,“秀才公,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有好东西藏着掖着?让老汉我也开开眼,尝尝鲜呗?”他那眼神,跟饿了三天的老饕看见红烧肉似的,充满了渴望。

唐云看着张老伯那副样子,心里飞快盘算。这老烟枪在村里人缘不错,威望也高。要是拒绝吧,显得自己小气。给他尝尝吧……这玩意儿劲大,万一老头抽过去咋办?而且,这东西要是传开了……

“张伯,这……这玩意儿劲儿大,怕您抽不惯……”唐云试图婉拒。

“嗨!瞧不起老汉?”张老伯一瞪眼,拍着胸脯,“老汉我抽了一辈子烟,啥劲头没尝过?旱烟叶子卷辣椒我都抽过!秀才公,你就给老汉尝一口!就一口!”

看着老头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唐云无奈了。他叹了口气,从油纸包里捻了一小撮烟丝,小心翼翼地填进张老伯那硕大的黄铜烟锅里,只填了小半锅。

“您……您慢点抽,小口嘬,感觉不对就赶紧吐出来啊!”唐云不放心地叮嘱,感觉自己像个给小孩递危险玩具的家长。

张老伯早就等不及了,一把夺过烟锅,掏出火折子,“嚓”地点燃了烟丝。他迫不及待地凑上烟嘴,学着唐云刚才的样子,深深地、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噗——咳咳咳咳咳!!!”

下一秒,比唐云初次尝试更猛烈的咳嗽爆发了!张老伯那张老脸瞬间憋成了酱紫色,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他弯着腰,咳得惊天动地,地动山摇,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手里的烟锅都拿不稳了。

“哎哟!张伯!张伯您没事吧?”唐云吓坏了,赶紧过去给他拍背顺气,生怕这老头一口气上不来交代在这儿。

张老伯咳了好半天,才终于喘上一口大气,整个人虚脱似的靠在石头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都有些发首。

“张伯?您……您感觉咋样?”唐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张老伯没说话,只是抬起颤抖的手,抹了把脸上的眼泪鼻涕。然后,他猛地抬起头,那双老眼里,刚才的痛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形容的光芒!像是痛苦到了极致后,迸发出的……极致的享受?

“嘶——哈……”张老伯长长地、满足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要把肺里残留的那股子霸道劲儿都吸进去回味。他咂吧咂吧嘴,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终定格在一种近乎陶醉的狂喜上!

“神了!真他娘的神了!”张老伯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带着点沙哑的颤音,“秀才公!你这……你这到底是啥仙草啊?咳咳……这劲儿!这味儿!绝了!”

他缓过劲儿来,又小心翼翼地凑到烟锅边,这次学乖了,只用嘴唇轻轻嘬了一小口,让烟雾在嘴里停留片刻,然后缓缓吐出。眯着眼,一脸享受地回味着。

“入口是有点冲……咳咳……像刀子刮嗓子!”张老伯一边回味一边点评,像个资深品鉴师,“可刮完了,它……它暖啊!从嗓子眼一路暖到肚子里!再然后……嚯!那股子劲儿就上来了!首冲天灵盖!有点晕乎,可又……贼他娘的舒坦!像是……像是把骨头缝里的乏气儿都抽出去了!浑身通透!比……比洞房花烛还……咳咳,还美!”

唐云听得一脸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还洞房花烛?老头你正经点行不行?

“秀才公!你老实说!这到底是啥?”张老伯目光灼灼地盯着唐云,那眼神比看金子还热切,“老汉我抽了一辈子烟,就没尝过这味儿!这劲儿!过瘾!真他娘的过瘾!这才是爷们该抽的东西!” 他宝贝似的捧着那还冒着丝丝缕缕青烟的黄铜烟锅,仿佛捧着稀世珍宝。

唐云看着张老伯那副彻底沦陷的样子,心里明白,这事儿……瞒不住了。

“这个……叫‘烟丝’。”唐云硬着头皮解释,“我自己瞎种了点草叶子,烤了碾碎的。”

“烟丝?好名字!”张老伯一拍大腿,眼睛放光,“秀才公,商量个事儿!你这宝贝……能不能……匀老汉一点?不多!就够我抽几锅的!我……我拿东西跟你换!我家还有半只风干野兔!刚下的鸡蛋!你看中啥都行!”

唐云看着老头那副可怜巴巴又无比渴望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拒绝。再说,这玩意儿他一个人也抽不完,种了不少呢。他犹豫了一下,从油纸包里分出大概够抽个十来次的小份量,用干净的树叶包好,递给张老伯。

“张伯,这个……劲儿真的大,您千万慢点抽,别贪多!还有……这事儿,您可千万替我保密啊!别到处说!”唐云千叮咛万嘱咐。

“放心!放心!老汉我懂!好东西得藏着!”张老伯一把抢过树叶包,像捧着命根子似的揣进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拍着胸脯保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让第三个人知道!”

事实证明,老烟枪的保证,在“赛神仙”的魅力面前,屁都不是。

没过三天,唐云就发现不对劲了。

先是村里几个平时跟张老伯走得近的老头,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欲言又止,鼻子还时不时地抽动两下,像是在捕捉什么气味。

接着,连里正赵大叔都“顺路”溜达到他家门口,搓着手,东拉西扯了半天,最后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唐先生,听说……您这儿有点……提神醒脑的好东西?老张头那老小子,最近精神头可足了,走路都带风,还神神秘秘的……”

唐云心里咯噔一下。完犊子!老张头这大嘴巴!

果然,纸终究包不住火。或者说,是烟草那霸道又独特的香气,根本藏不住。

这天傍晚,唐云刚想溜去后山过瘾,一出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家门口,乌泱泱围了一圈人!打头的是红光满面、一脸“我有好东西我骄傲”表情的张老伯。后面跟着七八个村里的老少爷们,有像赵大叔这样位高权重的,也有像猎户王猛这样五大三粗的,还有几个平时就好喝两口的闲汉。所有人的目光,都跟探照灯似的,齐刷刷聚焦在唐云身上,那眼神,炽热得能把他点燃!

“秀才公!你可不够意思啊!”张老伯率先发难,嗓门洪亮,带着点“揭穿你”的得意,“有这等‘赛神仙’的好东西,就藏着掖着,光顾着自己快活?”

“就是!唐先生,好东西要分享嘛!”赵大叔也笑着帮腔,眼神却一个劲儿往唐云怀里瞟,仿佛能透视到他藏着的烟丝。

“唐秀才,让咱也开开眼呗?”

“老张头说得神乎其神的,到底啥味儿啊?”

众人七嘴八舌,把唐云堵在门口,水泄不通。

唐云看着这一张张写满渴望的脸,心里哀嚎:老张头!你个叛徒!说好的天知地知呢?这他娘的全村都快知了!

他这边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身后传来阿英带着疑惑的声音:“云哥?外面怎么了?这么吵?”

唐云一回头,看见阿英抱着被吵醒、正扁着嘴要哭的小鱼站在门口。阿英的鼻子也微微动了动,显然也闻到了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熟悉的烟丝味儿。她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看看唐云,又看看门外这群眼神发绿的大老爷们,眼神里带着询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

唐云头皮一麻。完了,后院也要起火!

他看着怀里的小鱼,小丫头被这么多人吓到了,小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手指着门外那群“怪叔叔”,哭得那叫一个委屈。

唐云瞬间找到了脱身法宝!

“哎哟!闺女不哭不哭!爹在呢!”唐云赶紧接过小鱼,熟练地拍哄着,一边对门口那群眼巴巴的汉子们板起脸,“都散了都散了!没看见吓着我闺女了?啥好东西?没有!老张头瞎吹呢!该干嘛干嘛去!”

他一边说,一边给张老伯使了个眼色:赶紧带人滚蛋!不然以后别想有烟丝!

张老伯收到信号,虽然心有不甘,但看着唐云怀里哭得可怜的小鱼,还有阿英那不太好看的脸色,也意识到自己有点闹过头了。他讪讪地笑了笑,赶紧招呼众人:“走走走!都散了吧!别吓着秀才公家的千金!改天!改天再说!”

人群在张老伯的驱赶下,一步三回头地散了。唐云抱着还在抽噎的小鱼,看着阿英似笑非笑的眼神,感觉比被十个李善长围着还心虚。

“云哥……”阿英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点审问的意味,“那‘赛神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味儿都飘进屋里了。老张伯他们……”

唐云抱着闺女,感觉怀里的不是小棉袄,而是个烫手山芋。他干笑两声,眼神飘忽:“啊……这个嘛……就是……一点提神的草叶子……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嘿嘿……”

阿英没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屋了。留下唐云抱着闺女,站在院子里,风中凌乱。

他看着怀里渐渐止住哭泣、睁着水汪汪大眼睛好奇看着他的小鱼,再看看那群男人消失的方向,最后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残留的烟味。

“闺女啊,”唐云用下巴蹭了蹭小鱼的额头,叹了口气,又有点小得意,“你爹这‘赛神仙’,怕是要变成‘村神仙’喽……以后想躲清净抽一口,难咯!”

麻烦?好像来了。但这麻烦里,似乎又掺杂着点意想不到的甜头?唐云看着张老伯消失的方向,眯了眯眼。烟草的魅力,这算是……初露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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