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拧起眉头，今日的皇上，与往年似乎有些不同。
神色看起来稍许红润些，不似往年，如常年睡不够的僵尸一般，脸色又白又无光泽，眼睛发红，一眼看去年纪不大却带着淡淡死感。
不对劲。
难不成这段时间，皇上身边出现了什么能人异士。
晋王忍不住往慈安宫方向瞥了一眼。
母后定不会辜负他。
不能轻易怀疑。
暴君注意力终于从和谐**上挪开，落在晋王身上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晋王消瘦些许，母后见到定然担忧，不若稍加休息，再去请安。”
晋王听见这话，眼里微微一凝，闪过不解。
皇上好似会说人话了。
虽说言语淡淡，无甚感情，更没什么起伏。
但是少了几分躁怒不安。
不对劲。
心中这般想，但是回话时，他依旧笑吟吟：“怎能在皇兄寝宫休息，这不合理不合理。”
“赵明德，安排。”
暴君开口。
根本不给晋王讨价还价的机会。
含凉殿有问题，这几日他并不是一首在栖霞阁休息。
偶尔会去云贵妃那边坐坐，偶尔回含凉殿呆一呆。甚至还去探望两次许昭仪。
跟许昭仪说了说话。
若是当真日日夜夜都在栖霞阁。
秦宝林早就成了众矢之的。
然而，每次回含凉殿，就会发生入睡困难，突然闻到香味，甚至梦中突然醒来的情况。
夜里值班的宫女跟太监，若他一个不注意就得重开。
重开是从秦宝林脑子里学到的。
他跟晋王一同休息在含凉殿，可会遇见问题？
赵明德速度很快，兰姑死了以后，含凉殿就他一个大管事。
没了跟他分担差错的人，他只能尽量减少出差错的机会。
不然，他就得跟兰姑姑会合去。
这般想着，赵明德将床榻换了新的被褥。
晋王推辞的话才说了两句， 就被几个太监请到床上。
在嗜杀的暴君面前睡？
晋王根本睡不着，躺在那里被好几个人盯着呼吸都平稳不下来。
暴君皱眉：“去点上檀香，助眠。”
赵明德立马安排上。
暴君坐在一旁看着，若是以往他不会想要让含凉殿有香味。
檀香也不行。
但是此刻还有晋王在，若没有系统那些类似预言的东西，他或许不会让晋王在含凉殿冒险。
但是……人人想杀朕。
晋王想不想呢？
暴君垂眸。
晋王闭着眼，眼皮子颤抖起来，这种情况下，换谁都睡不着吧。
“晋王是不困么？”暴君问。
晋王还未回话，暴君又接了一句：“朕这几日寻了一珍珑残局，若晋王不困倦，陪朕下棋便是。”
听见这话，晋王眼皮子不抖了。他选择睡，下棋更是耗费精力的事情。
今日再见皇帝，总觉得跟往昔不一样了。
檀香弥漫，晋王脑子里闪过杂七杂八思绪，他决定装睡。
过上一会儿就去慈安宫找母后。
不过龙床躺着的感觉当真不一般。
有种莫名的傲然从心里发出。
他闭着眼，对含凉殿的占有欲达到巅峰。
暴君静静坐在椅子上，视线落在晋王身上。
前几日回了含凉殿睡上一会儿，他就发疯。
若是他现在睡还会发疯么。
或许得寻神医重新问诊。
暴君想着这些，看一眼龙床上的晋王，解开龙袍躺在晋王身侧。
没睡着的晋王心脏悬在嗓子眼里。
皇帝今日究竟怎么回事？
眼睛悄悄撑开一条缝，瞧见皇帝躺在他身侧。
晋王，更不敢睡了。
暴君闭眼，呼吸慢慢平稳。
檀香在室内萦绕。
睡意慢慢凝聚。
然而晋王那起伏不定的呼吸有些闹腾。
呼吸粗重如牛，不似秦宝林那般，闭眼呼吸平稳又娇憨，还自带一种浅浅的皂荚跟荞麦味儿。
暴君心里嫌弃。
不知何时，暴君沉稳睡着。
含凉殿内外，在这瞬间戒备更加森严。
晋王原本打算待一会儿就告诉。
皇上睡着了，他要把人叫醒再告辞吗？
心情焦虑，情绪拉扯，晋王狠狠感受了一把辗转反侧。
晋王睁着眼，数着时间流逝，从未感觉过时间竟过的这么的慢。
慈安宫里。
太后拉着皇后的手，时不时让身边程嬷嬷去外头看，嘴里嘀咕：“泽儿不是早就进了宫门， 怎么这会儿了，人还没过来。”
“许是有什么要紧事儿要跟皇上说吧，皇上跟晋王也许久未见了，若不说话一句话都嫌多，若是打开一个话题，那就……聊上许久。”张皇后这会儿精力有些不振，太医开的药，药效非常猛。
同样的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也大。
看似将身体调养到最容易受孕状态。
但是提前透支了些精气。
这一来，就会无端端困倦。
若是在章华宫，她这会儿就睡下了。
但是这里是慈安宫。
她得摆出好儿媳的姿态。
太后点了点头，还有些不放心。
寻来嬷嬷，去含凉殿打听情况。
过了盏茶时间，嬷嬷从含凉殿归来，只是脸色有些怪异。
看见嬷嬷这表情，太后心里咯噔一声。
难不成……
“太后娘娘，晋王在含凉殿睡下了，那边人说，皇上跟晋王聊了几句感情升温，二人在含凉殿抵足而眠。”
“……”感情升温？
抵足而眠？
太后听见这话差点吐出血。
那疯子有没有感情她不确定。
但是他儿子可不是那种当真把兄弟感情当回事的。
不然也不会……
“仔细盯着，不能让那疯子发癫，哀家的佑泽还在那边，若佑泽出了事儿，哼……”
太后眼里露出狠色。
能当上太后，注定她这双手干净不了。
程嬷嬷连忙出去传话。
张皇后轻轻打了个哈欠。
心里多了几分烦躁，也不知晋王何时醒来，她要一首坐着等么？
她现在可没这般精力。
“姑母，您要不去休息会，晋王车马劳顿，一路奔波，这一睡也不知何时能醒，要不……”
“不用，哀家不累，不亲自看着佑泽过来，难以心安。”
张皇后沉默。
她困的慌。
她想睡。
但是这会儿只能硬撑着，还得榨干脑子哄着太后。
含凉殿。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暴君就醒了。
只是今日他在含凉殿休息，竟然没发疯。
他闭眼不睁。
转过身又睡了一觉。
长时间消耗的晋王也终于耐不住，睡着了。
一觉睡到半夜。
期间暴君离开床榻，去隔壁偏殿批阅折子，也是这时候，他突然闻到一阵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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