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颜抄起桌角的防爆手电，快步冲向消防通道。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机油味。她想起孙淼曾说过，Black Swan的渗透小组擅长利用建筑机电系统作为掩护——通风管道、电梯井、甚至是消防喷淋的传感器，都可能成为他们的眼线。
推开天台铁门的瞬间，一股夜风裹挟着雨水扑面而来。停机坪边缘站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背对着她调试着一台巴掌大的设备，天线正对准星辉广告的服务器机房方向。李颜握紧手电光束："放下设备，双手抱头！"
男人转过身时，脸上戴着乌鸦面具。他按下设备上的红色按钮，无数细小的金属箔片从装置中喷射而出，在夜空中形成一片干扰云。李颜的对讲机立刻响起噪音，而对方己抽出腰间的电击棍扑来。格斗术是李颜就任CEO后强制修习的课程，但对方的招式带着军用格斗的狠辣，每一击都瞄准关节要害。
两人在湿滑的地面缠斗时，李颜瞥见对方手腕上若隐若现的刺青——半只展翅的黑天鹅。这和林瑶审讯记录里描述的"核心成员标记"完全吻合。她假意示弱向左侧翻滚，却从靴筒里抽出孙淼送的战术匕首，反手划向对方膝盖。面具男吃痛后退，却在倒地前将设备掷向机房通风口。
"李颜！"消防通道的门被撞开，孙淼举着配枪冲出来，身后跟着防爆小组。面具男见状翻身跃过护栏，沿着外墙的排水管向下滑去。孙淼正要追击，却被李颜拉住："别追！他身上可能有追踪器，先检查那台设备！"
技术人员拆开摔在地上的装置，发现里面除了电磁干扰模块，还有一个正在自毁的微型硬盘。孙淼用取证钳夹出烧得变形的芯片："和柏林发现的装置同款，看来他们开始针对我们了。"他看向李颜手臂上的擦伤，从急救包拿出碘伏棉签，"刚才太冒险了，这种渗透小组通常携带氰化物胶囊。"
李颜没接话，目光落在面具男消失的方向。那些金属箔片还在夜空中漂浮，像一群折翼的黑鸟。她突然想起林瑶在法庭上最后说的话："你们以为抓住朱红星就结束了？Black Swan的真正棋盘，从来不在看得见的地方。”国际刑警总部的地下数据库里，孙淼将天台缴获的芯片碎片放在光谱分析仪下。屏幕上逐渐显现出残缺的代码，其中一组字符串反复出现："Orchid-95"。旁边的分析师突然拍桌："这和三年前马来西亚稀土盗窃案的加密密钥格式一样！当时失窃的钕铁硼稀土，足够制造十万台军用级芯片。"
李颜正在视频会议中，面前的屏幕分割成六个窗口，分别连接着伦敦、东京、悉尼的商业安全专家。当"Orchid-95"的信息传来时，东京分会场的佐藤教授推了推眼镜："我记得那份报告，被盗稀土最终流向了一个叫'深海贸易'的空壳公司，注册地在...塞舌尔？"
这个地名让李颜心中一震。她立刻调取星辉广告去年的海外合作名单，果然发现市场部曾与一家塞舌尔公司签订过沙滩度假村的广告合同，金额高达两千万美元——但项目至今没有任何执行痕迹。"孙淼，查这家公司的控股方！"她对着对讲机喊道，同时让助理调出当时的银行流水。
半小时后，孙淼的声音带着急促："控股方是一家卢森堡基金会，最终受益人指向...朱红星的前妻！但她五年前就移民阿根廷了。"李颜盯着屏幕上闪烁的资金流向图，突然发现那笔两千万的广告费，在进入塞舌尔公司账户后，立刻分成五十笔小额资金，汇入了全球各地的科技初创公司——而这些公司，都在近两年推出了具有军事应用潜力的AI算法。
"这不是简单的商业间谍，"李颜关掉视频会议，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图前，用红色图钉标记出所有关联地点，"他们在用广告合同做幌子，洗钱的同时投资军事科技。朱红星只是负责资金链，林瑶负责渗透企业，而真正的操盘手，可能藏在稀土供应链的上游。"
窗外开始下起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如同某个无形倒计时的鼓点。李颜想起孙淼说过，Black Swan的组织结构像一个倒置的金字塔，越顶端的人越隐蔽，而林瑶这样的执行者，甚至不知道上层的真实身份。
"李总，楼下有位自称'陈默'的先生要见您，说有关于Black Swan的重要情报。"助理的声音从内线传来。李颜与孙淼对视一眼，后者立刻调出访客系统："陈默，华裔，美国斯坦福大学材料学博士，三天前从旧金山入境，行李中没有危险品。"
会议室里，陈默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指尖因长期接触化学试剂而有些粗糙。他将一个U盘推到李颜面前："我是'Orchid-95'项目的前研究员，三年前马来西亚的稀土被盗，其实是内鬼做的手脚。"屏幕亮起，出现的不是技术资料，而是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一个穿着安保制服的男人正在打开稀土仓库的电子锁，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清晰可见，正是朱红星的首席保镖。
"他们用偷来的稀土制造了一种微型信号发射器，可以伪装成纽扣电池。"陈默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上个月发现，这种发射器被植入了欧洲议会某位议员的钢笔里。Black Swan正在用科技渗透权力中枢，而你们抓住的，只是他们的工具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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