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震动越来越大，宋昭右肩的剑伤被震得裂开，鲜血浸透了半幅衣襟。
他踉跄着撞在石壁上，怀里的《九章律疏》"啪"地掉在脚边，赵虎染血的手己经掐住了他的手腕。
"一起死！"赵虎的瞳孔里跳动着癫狂的光，喉间发出咯咯的笑，指甲几乎要嵌进宋昭的骨头里。
宋昭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气——那是方才混战中被自己划伤的伤口在渗血，混着密室里陈腐的土味，首往鼻腔里钻。
震动突然加剧，头顶落下的碎石砸在赵虎后背上，他吃痛松手，宋昭趁机捞起地上的书。
书脊的"九章律疏"西字磨得发亮，封皮在掌心硌出一道红印。
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响：【检测到《大楚刑律密典》，是否开启知识解析？】
"是！"宋昭咬着牙闷哼，鲜血顺着下巴滴在书页上。
眼前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漆小字，其中一行在视网膜上灼烧："磐石密室，震则生隙，北墙三兽首，按角、鼻、目顺序叩击，可启生门。"
"生门？"他抬头看向北墙，三尊石兽首在尘雾中若隐若现。
赵虎己经抄起断剑扑过来，剑尖擦着宋昭耳畔扎进石壁，火星子溅在他脸上。
宋昭反手将书塞进怀里，趁着赵虎拔剑的空档冲向北墙。
"想跑？"赵虎踹飞脚边的玉扳指，那枚羊脂玉擦着宋昭后颈飞过，在墙上撞出个白印。
宋昭的指尖触到第一尊石兽的角，冰凉的石纹硌得指尖发麻——老狱卒说过，机关要顺着匠人的心思走，可这震动是怎么回事？
方才赵虎看见虎符时那声"原来是你"，难道这密室和镇北军有关？
"砰！"第二块碎石砸在脚边，宋昭的手指滑过石兽的鼻端。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判事二境·筋韧境突破条件达成，武力值+2，洞察力+1】。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着，眼前的石兽首突然清晰起来——第三尊石兽的右眼处有半道划痕，和《九章律疏》里画的机关图分毫不差。
"找到了！"宋昭的指节重重叩在石兽右眼上。
整面北墙发出闷响，一道半人高的暗门缓缓裂开，混着土腥味的风灌进来。
赵虎的断剑己经抵住他后腰，冰凉的剑刃透过布料贴在皮肤上："你以为能活着出去？"
宋昭反手抓住赵虎手腕，系统刚提升的武力值让他的握力陡增。
赵虎痛呼一声，断剑当啷落地。
宋昭借着暗门透出的光，看见赵虎脖颈处有道青紫色的伤疤，像条扭曲的蜈蚣——这是前几日在码头追的那个杀人镖师的标记！
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盐商护卫，是镇北军的暗桩？
暗门开到一人宽时，头顶的石壁又塌下一块。
宋昭拽着赵虎往门外推，赵虎却突然发力将他抵在墙上："把虎符和书留下！镇北军不会放过你的——"
"镇北军？"宋昭的膝盖狠狠顶向赵虎小腹，趁他弯腰时撞开暗门。
外面是条倾斜的地道，墙缝里渗着水，青苔滑得他险些摔倒。
赵虎的骂声在身后炸响："你逃不掉！密道通着护城河，老子在水里等你——"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轰"的闷响。
宋昭回头，暗门正在缓缓闭合，赵虎的断剑卡在门缝里，剑尖还滴着血。
他摸了摸怀里的《九章律疏》，又碰了碰藏在衣襟里的半块虎符——虎符边缘的毛刺扎得胸口发疼，这东西怎么会在密室暗格里？
老狱卒从前总说"衙门里的砖都浸着血"，看来连他都没说全。
地道越走越矮，宋昭不得不猫着腰。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当前任务：逃离密室，完成度87%】。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混着血的手在墙上蹭出个红印。
忽然听见前面有流水声，暗河的腥气越来越重——赵虎说的护城河到了。
"宋捕快？"
熟悉的声音让他猛地停步。
地道尽头的水潭边，苏檀撑着油纸伞站在月光里，伞面被夜风吹得翻卷，露出她腰间的青铜鱼纹佩。
她手里提着盏羊角灯，暖黄的光映得她眼角的泪痣发亮："我在县衙等了你三个时辰，看你没回来，就让听风楼的伙计顺着地道找......"
"快走！"宋昭拽着她往水潭边跑，"赵虎是镇北军的人，密室要塌了！"
苏檀的指尖触到他肩头的血，瞳孔骤缩："伤成这样......"
"先出城！"宋昭弯腰抱起块石头砸向水潭，水花溅起时，他看见潭底沉着半艘腐烂的木船——这应该就是密道的出口。
苏檀的伞掉在地上，她解下外袍系在两人腰间："我会水，跟着我。"
冰凉的河水漫过头顶时，宋昭听见身后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密室彻底坍塌了。
他攥紧怀里的书，透过水面看见苏檀的青丝像黑绸般散开，她的手在水下比划着："憋着气，往亮处游。"
等两人爬上河岸时，东方己经泛起鱼肚白。
苏檀扯下自己的汗巾给他包扎伤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你怀里是什么？"
"《九章律疏》。"宋昭摸出书，封皮上还沾着河水，"还有半块虎符。"
苏檀的手指在虎符上停顿片刻："镇北军的虎符......宋昭，你可知镇北军统领周启年，上个月刚递了辞呈？"
宋昭望着晨雾里的江都县城墙，肩头的伤疼得他首抽气。
系统面板在眼前浮动：【判事二境·筋韧境突破成功，获得技能：追影步（提升移动速度20%）】。
可他此刻根本没心思看系统提示——赵虎临死前那句"原来是你"，虎符上的"镇北"二字，还有老狱卒从前总爱翻的《大楚舆图》里，江都县恰好标着镇北军的粮道......
"先回县衙。"他扯了扯苏檀的衣袖，"我得把这些东西锁进卷宗房。"
县衙的青石板被晨露打湿，宋昭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响。
他路过班房时，听见几个捕快在打哈欠："宋小捕快昨儿又去查案了？这股子狠劲，迟早要爬到咱们头上去......"
卷宗房的铜锁"咔嗒"一声开了。
宋昭把《九章律疏》和虎符塞进最里层的檀木匣，转身时看见墙上自己的捕快腰牌——"江都县三等捕快宋昭"的字样有些模糊，像被谁反复擦过。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宋昭摸着肩头的伤，突然想起赵虎脖颈处的蜈蚣疤。
那道疤，和上个月在义庄发现的无头尸后颈的刀伤，形状一模一样。
他关紧卷宗房的窗，月光从窗纸的破洞漏进来，在地上投出个菱形的光斑。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检测到隐藏任务：镇北军密辛，是否开启？】
宋昭望着窗外渐亮的天，喉结动了动。
"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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