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你跟季桃过去看看,我今日应了太子妃给她弄些调理身体的药,明日给她送过去。”
“我?一个人去?”
陆沉舟没想到沈婳不跟自己一起,顿时有些泄气。
“你如果害怕就去刑部再找几个下属一起去。”
沈婳故意调侃道。
陆沉舟有些“我害怕,怎么可能?”
“我们那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来往住宿的就是些江湖过客,也不会真的动刀剑的。你看我在那里待了一个多月,什么事也没有。”
季桃以为陆沉舟是对缥缈楼的那些江湖人有顾忌,但她却不知道陆沉舟是想让沈婳一起去,看看她和涯桑的关系到底如何。
“走了。”沈婳不想再听陆沉舟的胡诌,于是快步的离开,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果然是吃饱饭腿脚快的很。”
陆沉舟看着远去沈婳,又看了看一旁的季桃,挥了挥手道:“走吧!”
季桃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这跟沈婳截然两种人,一个沉默寡言,一个就差把钱袋子里有多少银两都掏出来的人。
“陆大人,你方才说去府衙问问,可我哥他不是南京城里的人,哪能找到”
季桃侧着头看向陆沉舟。
“我方才就是随口一说,你哥这种情况的还真难找。他这算是一个流民,而且沈婳也说了你哥是个赏金猎人,这官府本来就对这些人是反感的,你去问了反而会给你哥带来麻烦。”
季桃听后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陆大人,你跟沈大夫什么关系啊?”
陆沉舟诧异地看着季桃,“你问这个干什么?”
季桃道:“我第一次见沈大夫的时候是在一座破庙里,当时她还受了伤”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多月前,虽然今天你是我第二次见沈大夫,但我觉得她是个外冷心热的人,当时她见我可怜,给了我一些银子还让我去缥缈楼找涯桑老板娘。”
陆沉舟算了一下日子,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季桃见到沈婳的那晚就是有人闯进刑部烧尸体的那天,本来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沈婳一定是那个人,现在看来是无疑了。
季桃又道:“那日我醒来后发现她给我留了银子,就追了出去,追上的时候发现她在跟一个人说话,我也没走近,毕竟打扰别人说话不太好。后来见那人离开后,我才追上去想把银子还给她,可她却冷着说这个银子给出去就不要了,当时我就觉得她是个外冷心热的好人。”
“好人。”陆沉舟看了眼季桃,问道:“你觉得她是个好人?”
“不是吗?不然你为何跟她在一块?”
季桃一双惊讶的眼睛看着陆沉舟。
陆沉舟愣了一下,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你方才说她在跟一个人说话,按理说那个地方很少有人经过,她跟谁说话,看清长相没有?”
季桃摇着头:“没有,那人穿着黑色的披风,脸遮住了大半,什么都看不到,但看身形应该是个男的。”
陆沉舟认识沈婳两个月从来没见过她跟任何人接触,季桃口中的那个人或许就是一直以来跟沈婳在暗处传递消息的人。
“你问这些做什么?那人不会是你情敌吧?”
季桃的一句话差点让陆沉舟脚下落了空,他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说话不经过脑子的乡野村姑,终于知道沈婳为何不跟着来,想来是那日应该是见识到了季桃的厉害。
“季季桃是吧?”陆沉舟叹了口气。
季桃点点头。
“是这样的,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但不能在沈婳面前说,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沉舟本来是想解释她跟沈婳是合作关系,可话到嘴边又变了方向。
然而季桃却说道:“明白,毕竟沈大夫是女孩子,很多时候你得主动。”
陆沉舟一个经常出入天云阁的人被季桃这么一说两只耳朵瞬间红了。
“有时候旁观者清。”
看着季桃如此老成的说着,陆沉舟说道:“你这些都是跟涯桑那学来的吧?少听些有的没的。”
季桃听后挑起眉喃喃道:“真是不自知啊!”
可声音再小也在陆沉舟旁边说的,自然被他听进了耳朵里,他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看着腰间的骨笛。
沈婳回到医馆后,为了赶在鬼市开放前她必须完成明日要送给太子妃的药,于是她将南星叫到医馆里,南星最擅长的就是捣药,然后将捣好的药搓成药丸,再按照沈婳的指示将药丸放在炉子中炼。
“南星,这个药要烧两个时辰左右,姐姐等会让要进鬼市里面,你记得两个时辰后将药丸捡出来,然后放到瓷瓶子里。”
沈婳嘱咐完后,给了南星一些银子,让他弄好后自己去买些吃的东西。
南星开心的拿起蒲扇在炉子前扇着,对沈婳点点头。
算了一下时辰,沈婳披上风衣出了门,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夜晚的风格外的刺骨,沈婳紧了紧披风低着头朝着鬼市而去。
“老大,我们盯了她一个多月,可她每天除了上山采药就是在这医馆里待着,也不跟任何人来往,这要从她身上找寻线索会不会是上头搞错了方向?”
两个便衣的锦衣卫小旗是赛哈智的亲信,两人盯了沈婳一个多月,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每次跟着沈婳到鬼市后都因为没有进入的牌子被拦在门外。今日好不容易在别处弄来了两块牌子,两人跟在沈婳后面进了鬼市。
对于一个轻功好的人来说有两个优势,一是打不过对方时逃跑的机会高一些,另外一个则是对周遭的尾巴尤其敏感,这两人以为只要自己跟沈婳保持一定的距离就不会被发现,而且他们都会换行头,可这对于沈婳来说却是最能够引起她注意的。
沈婳的圈子极其简单,除了在鬼市活动旁的地方一概不踏入,除非是夜苍给了任务,但这种情况下普通的小旗根本追不上她的行踪。
在陆沉舟和季桃快赶到缥缈楼时,一辆飞驰的马车从两人身侧经过。
“那是我们缥缈楼的马车。”
季桃望着马车驰远的方向看去。
陆沉舟问道:“你们老板娘这么晚还出门?”
季桃也有些懵,她道:“老板娘出门从来不用马车,马车是租给客人用的。”
陆沉舟耸了耸肩,心想许是哪个客人有急事,但这个时候去城里城门的话恐怕赶回来就难了,五城兵马司的人可不是吃干饭的。
“桃子,你”
涯桑见跟涯桑一起回来的还有陆沉舟,脸上关切的笑转而变成应付的笑。
“哟,今天什么风把陆大人吹来了。”
涯桑慢悠悠地从柜台里走出来。
陆沉舟的眼睛扫了一下涯桑,继而说道:“老板娘一个多月不见,丰腴了不少。”
要是旁人听了或许会直接给陆沉舟一个白眼,但涯桑脸上依旧挂着笑,她贴近陆沉舟道:“陆大人,是在夸我呢?”
陆沉舟也并未闪躲,他站在原地小声道:“老板娘,今日我来不是叙旧的,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啊?”
涯桑将一只胳膊搭在陆沉舟的肩上问道。
陆沉舟问崖桑最近缥缈楼是否有外邦人入住,涯桑告诉陆沉舟确实有,只不过今日离开了。
涯桑笑道:“或许你们刚才还碰上了。”
陆沉舟问:“那外邦人是不是架着缥缈楼的马车走的?”
“正是。”
听涯桑这么说,陆沉舟将她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继而又问:“几个外邦人?”
“一个女的,没见过正脸,听声音应该有四十岁左右。”
陆沉舟又道:“按照大明的律法,外邦人进京之后必须要到指定的地方居住,即使没有去指定的地方,也需要出示当时官府给的通行证才行。”
“大人,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哪里知道这些,再说人家给银子住宿我哪有不收的道理,更何况那人出手大方,方才那辆马车,她给了一百两银子,你说我收不收?”
涯桑在陆沉舟眼里除了是怀疑的目标之一,还是个商人,所以她这么说也不奇怪。陆沉舟只好将方才说的话收回,对崖桑笑道:“老板娘,外邦人有说去何处?”
“不知道,但是她跟我打听鬼市,我想着她应该要去那里。”
陆沉舟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他这才反应过来沈婳或许在饭馆里说的话并不是胡诌的,而且她可能真的见过暹罗的大祭司。但是他不明白为何沈婳要将他支开,独自去鬼市,目的又是什么。
“陆大人,这是我今日刚做的点心,你替我带给沈大夫。”
季桃方才进去厨房将下午刚做的红豆酥全部包了起来,塞到陆沉舟手上,她也不管陆沉舟愿不愿直接塞到手里,反正肯定不能给她退回来。
陆沉舟看着手上一大包的红豆酥,无奈地笑了笑,挥手道:“罢了,罢了!”
涯桑故意道:“陆大人,不喝点再走?”
“老板娘,跟你借一匹快马。”
涯桑点点头,随即伸出手。陆沉舟见状掏了十两银子放在她的手上,问道:“够吧?”
“够了,但是两日后记得还回来,否则你下次想知道什么就不能来缥缈楼咯。”
涯桑收起银子,让陆沉舟自己到马棚去牵马,随后柜台里敲着算盘不再理会任何人。
陆沉舟越想越气愤,他气得不是自己白跑了一趟,而是又被沈婳骗了。气的他使劲的挥动着鞭子,马儿的四条腿飞快地朝着鬼市的方向而去。
白日沈婳从那个暹罗人口中得知大祭司的事情,她的反应极快,就在一个月前她在鬼市中见过一个外邦人,那人很符合暹罗人描述的,身着奇怪的服饰,也不说话,但是对方似乎看透人心,她还送给沈婳一块奇怪的石头,本来沈婳是不接受的,但那人突然贴近沈婳,当时用蹩脚的官话说道:“拿着,每天放在身上这可以延缓你的死期。”
在外邦人靠近沈婳的时候,沈婳发现她的半边脸上都画了奇怪的文字。后来沈婳回到医馆在密室里研究了许久也没发现石头有什么不一样,石头呈黑色,看起来确实和普通的石头不一样,石头表面刻了一些文字,依旧是看不懂的。当时沈婳不以为然,她将手头放在了密室的书案上,不曾带在身上,直到半个月前在鬼市又见到了那个人,当时她在一个摊位上盯着一面铜镜,沈婳并没有上前打扰,想看看她到底做什么的。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她对摊主说道:“这个铜镜里有东西,你得把这个给我,否则你这里其他的东西一个都卖不出去。”
摊主听罢立即起身,刀都拔了一半,可她却不慌不忙,走得更近了些将铜镜拿起对着摊主“老板,你看。”
沈婳不知道摊主在铜镜里看到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确实看到了令人心生恐惧的东西。但凡能在鬼市里做生意的,身上没点本事或者多少刀剑上多沾过血,一般不会被小事吓唬,除非镜子里出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
过后摊主将铜镜双手奉上,那个外邦人便离开了摊位,就在离开不到一杯茶的功夫摊主连续做成了几笔买卖。沈婳于是上前问摊主方才在铜镜里看到了什么,摊主认识沈婳也没瞒她,他告知沈婳他在铜镜里看到了曾经被他杀的那些人。
沈婳顿时对这个外邦人另眼相看,按理说如果这周边有鬼魂她会看到,可方才她一点都没有察觉,这就说明要么方才那个外邦人使用了障眼法,要么就是这个人真的有本事。之后,沈婳跟着外邦人来到斗兽场,她不知道为何外邦人能轻而易举的进入,然后摊主的事情同样在斗兽场里发生了。
这个外邦人从头到尾将自己裹得十分严实,完全看不清她的长相,进入斗兽后站在了一个极少有人注意的地方,她看着场下的人与兽之间的对决,可就在兽要被人斩杀时,外邦人从斗篷里取出一支笛子。她将笛子放在嘴边,可奇怪的是笛声响起时斗兽场里的人似乎听不到,全然沉浸在斗兽的博弈中,但这个声音沈婳可以听到,还有斗兽场上的兽好像也可以听到,兽听到笛声时仿佛被赋予了某种力量,立刻开始反击挑战者,兽呲着牙,四肢在地上拨动着,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突然反扑到挑战者身上,没有给对方任何机会,一口将那人的脖子咬断,瞬间血溅的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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