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满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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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满江雪

 

“节哀。”拓跋卫东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安慰面前的这个人。

“当日我恰好带着英叔外出,所幸躲过一劫,回到堡中之后,全堡上下无一幸免。”江闲澶的声音低沉且可怕,“死者身上的伤,哪怕不会武功的人都能看出来和血魔二字没有任何关系,我江家好歹也在北地有些势力,家里也是有高手供奉和护院的,可后来检查,我家中供奉的几位高手,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掌或一剑毙命,这手笔,这手法,还能有谁?”

“而且她都不屑于毁尸灭迹,哈哈哈哈!”江闲澶惨笑道,突然,他眼睛一瞪,看着对面的拓跋卫东,缓缓道,“我这己经把自己这口子都扒的血淋淋的了,你这今天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哪怕我不会武功,我也会想办法弄死你的。”

“大人,我……”拓跋卫东道,但话未出口就被江闲澶打断,“别说那些什么不痛不痒的理由,我不信,什么人生意义啊,围杀宗师什么的,我是北地之人,我们那边冷,不喜欢虚的。”

“哎,大人……家族越久,越大,其实就越乱,您觉得呢?”拓跋想了想,徐徐开口,叹息道。

“嗯。”江闲澶想了想,并未否认,而且他看出来,拓跋他要开始说点实际的了。

“大人,其实每次拓跋家向朝廷送质子,说是质子,但其实每次送的都是两人,一男一女,而和我一起来的那位,是我的同胞双生妹妹。”拓跋彻底的把抄的书推到了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了自己的妹妹,他的眉眼终于不再是那假假的客套笑容,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柔。

“我们兄妹二人的母亲,其实是拓跋家最低贱的一个浣洗女仆。而我们的父亲……呵呵,我们甚至都不知道我们的父亲是谁!”拓跋自嘲道,“因为我母亲的地位太过低贱,而那位拓跋家的贵人只是酒后乱性,醒酒之后,居然还想将我的母亲打死,因为他觉得太丢人了。”

“但命大的是我母亲并没有死,可能那人酒后还是有点糊涂,居然失手了,原本应该是想捏碎我母亲的喉咙,但最后只是捏碎了她的下巴。也算因祸得福?哈哈哈,说不了话的母亲,反而捡回了一条命。”拓跋道。

“可即便是这样她却丝毫不敢透露关于我们父亲一丝的信息,而拓跋家的人知道我母亲怀孕之后,就将我娘像牲口一样的囚禁了起来,只为了生下孩子,而孩子出生之后,拓跋家的人更开心了,因为他们一下子就得到了两个可以送到朝廷的人质,不用再另外找人去承担了。”

“而产下我和我妹妹的母亲,这个时候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后来听跟母亲生前关系还好的嬷嬷说,产后的母亲虽然没死,但也是气若游丝,拓跋家的人嫌麻烦,活着的时候首接就扔到乱葬岗了。”

“您知道我为什么叫卫东么?因为拓跋家的内院当时有条狗,那狗没名字,他们都喊那条狗叫‘喂!狗!’,于是我叫卫东,妹妹叫卫西。”

“然后我和妹妹便被当做是质子开始培养,开始每日的学习。琴棋书画,礼仪诗书。稍有怠慢,便是拳打脚踢。”拓跋哼笑道,“学的好,拓跋家的子弟打我们兄妹二人,学的不好,族里的先生便会打我们二人,呵,明明都是拓跋家的子弟。”

“终于熬到了十西岁,本以为我和妹妹送到了朝廷会过上好日子,不,确实是过上了好日子,不过只有我过上了好日子。”

“我们二人进京的时候,当时礼部观风的太子负责接待我们,而在我和我妹妹进质子府的时候,只因为太子多看了我妹妹几眼,我妹妹就被拓跋家的那群畜生主动送到了太子府上。”拓跋面色渐露狰狞之色,“当时我见太子一表人才,居然还松了口气,认为妹妹到太子府里,哪怕做个小妾,也是好的,哈哈哈,我特么就是一大傻子。”

江闲澶拍了拍拓跋的肩膀,因为听到这的时候,他大概也能知道点什么了,毕竟太子的德行,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在那之后我只见过我妹妹一次,她浑身都是伤,但她见到我的时候却笑得很开心,因为她求太子把调到了观星楼,因为我小的时候,总和她说只有嫡子才能进宝玄洞天,我自认学识不在拓跋家嫡子之下,可唯独没进过,我小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进了那宝玄洞天我就能让我和妹妹过上好日子。长大了,理解了,可妹妹却记下了,她的哥哥想要观遍天下武学功法。”

拓跋双眼空洞的扫过整个观星楼,“我现在能悠哉悠哉的在这里看书喝茶,这都是我妹妹拿命换的。”

“再后来,我看到的就是妹妹是尸体。你知道么,我妹妹的尸身,只有头和左手,剩下是用竹纸扎的。”拓跋惨笑道,“我不知道我妹妹在太子府里都遭遇了什么,但太子的艳名,民间或许不显,朝野谁人不知?”

“江大人,当我在金榜之上看到大人您姓名籍贯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哪怕江大人您不来找我,我也早晚会去找你的,这些日子我开心的每晚都睡不着。”拓跋笑的很是癫狂。

“江大人,太子背后有寒凌剑宗,您和寒凌剑宗有仇,而我呢,想弄死拓跋家,弄死太子。您说这个理由,够不够?”拓跋卫东面色狰狞,嘴角都咬出血了,从嘴巴里低沉的喊出了这句话。

江闲澶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两人相对无言,一人满眼通红,一人咬牙切齿。过了好久,太阳都都快落山了,两个人的神色才恢复如初。

“不想知道你父亲是谁么?”江闲澶打破沉默问道。

“一点都不想!”拓跋回答道。

“为什么?不恨么?”

“怎么可能!”拓跋脱口否认 道,接着腼腆一笑,“不知道是谁的话,我杀他们拓跋家人的时候就没有弑父的心理负担了啊。”

“挺好。”江闲澶伸了一个懒腰道,“真的挺好的,我这身边可算是有个高手了。”

“大人,可我不会武功啊!”拓跋卫东错愕道。

“你说啥?!”江闲澶惊道。

“我说,我不会武功。”拓跋重复道。

“别特么跟我开玩笑!”江闲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开玩笑,我真不会武功,一点都不会!”拓跋道。

“那我看你刚才跟那个什么寒冰掌的在那吧吧的,我以为你可厉害了呢。”江闲澶道

“我读书多我还有错了……”拓跋特委屈道。

“那你读了那么多武林功法秘籍你特么给我练练啊,你这不是守着粮仓挨饿么。”江闲澶无语道。

“我娘怀我的时候,本就是虚劳病,生我的时候更是大出血,所以我自小心脉畸形,练不了内功,我自己估算,内功大概过二品的话,我就会心脉爆裂而死,而且好的内功心法都会自我增长,所以功夫我是一点都不敢练,就怕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炸了。”拓跋赶紧解释道。

“卧槽,这可咋整啊,咱们这好歹负责江湖事务,没有个高手坐镇,这可不完了么。”江闲澶一脸错愕的道。

“大人,您先别慌!”拓跋安慰道,“说起来,我这倒有个人选。”

“有话快说,别卖关子!”江闲澶没好气的道。

“滇南名捕,拚命鬼儿,王富贵。”拓跋正色道。

“前几天进京述职的那个人?”江闲澶愣了一下道。

“听江大人这口气,是听说过这人?”拓跋问道。

“嗯,听说过,”江闲澶冷静了下来,“那人挺有意思的,你们玄星楼有他的档么,没有的话,我让狗起去刑部调,刑部一定有。”

“嗯,有的,他有两份档,刑部有一份,我这有一份,不过刑部那个没我这个详细,刑部那个是官吏的档,应该没有大人您感兴趣的。”拓跋说道。

“把他的档拿来,给我看看。”江闲澶抬头看着窗外,己经见黑了,“算了,这档我还是拿回去看吧,你也收拾收拾回去休息吧,今天这真的是,难受。”

“好的大人!”拓跋躬身作揖送别了江闲澶。

就在江闲澶出门的时候,擦身而过一个铁塔一样的汉子,看样子也是外地进京办事的,行色匆匆,只听见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天啊,太好了,可算是赶上了,还以为大人你己经散职了呢。”

“还没呢,这位兄台,我看你太阳穴鼓出,后颈有绷皮,想必你是横练铁布衫,略有小成啊。”

“大人您这是?”

“想当年,我就是横练的铁布衫。”

“上官您别闹,你这看着细皮嫩肉的,你练铁布衫?”

“你看,说了你不信,你是不是罩门云门、中府之间啊?你看我说对了吧,我告诉你,这一言难尽啊,现在,哎,武功尽废,只能枯守这挣点糊口钱。你也早点要么改行,要么换个功夫练吧。”

“那我……”

“赶紧趁早想想办法,不然只能像我似的,枯守这书楼,只能抄书挣点钱养家糊口的。”

江闲澶闻言摇头笑骂一声,接着拿起手里关于王富贵的档籍,趁着天尚未大黑,读了起来。

王富贵儿,滇南花都捕头,精修五毒掌,估算其实力,六品中至八品下,无法准确估量,因为数次越品杀敌,打起来不要命,故江湖人称——拚命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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